林千秋到了第二日的中午才起来,一夜无梦,就是脑袋有了宿醉后遗症,有些头痛。
“少爷,先洗漱吧。”红果听到屋里有了动静,方才推门进来。
林千秋喝了漱口茶,在嘴里过了一个轮回将水吐掉,“昨天萧玉燮送我回来的?”
“是萧世子送回来的。”红果接过漱口杯,“少爷,你以后千万别在外面喝醉了,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女儿身怎么办!”
林千秋起身更衣,“昨儿是个例外。”林千秋有些心虚,“我昨天没做什么不雅的事情吧...”
“不雅的事情...”红果思索了一下,“应该没有,昨天应该是少爷醉酒的次数中最乖的一次。”
没有认错人,没有亲错人,乖乖的睡了一觉,表现的很好。
“那就行。”林千秋长舒了一口气,她喝醉之后不认人,总是出些岔子,“红果,今天画眉可要画的粗些,我觉得昨天有些细了,不够爷们儿。”
“好嘞”
整理完仪容,林千秋便去找林盛世算账,今天是休沐日,林盛世一般都会在书房,林千秋便直奔目的地,果不其然,林盛世在研究以往的卷宗。
林千秋靠在门框边,“大哥今天好兴致,休沐日还是兢兢业业为民请命的刑部侍郎。”
林盛世听到这略带挖苦的语气,颇有些头痛,放下手中的书,“我有一物献上,望林少爷原谅在下。”
林千秋挑了挑眉,“先验货。”
林盛世拿出一个木盒,展开木盒里面的字。
“这是...”林千秋快走几步,赶紧来到林盛世的面前,本想伸手去碰,但快到触碰的时候又收回了手,“这是玉先生的字!!!”自己刚才洗手有可能没洗干净,还是先别摸才好...
“难不曾还有假。”林盛世收回这幅字,将其装回木盒。
“大哥这是要送我?”
林千秋想要伸手接过木盒,却被林盛世躲开,“这个礼物可否取得林少爷欢心?”
“自是欢心的紧。”说着,林千秋便伸手抢到了木盒。“大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玉先生的字自从现实以来仅有三副,价值不菲。林千秋也是有缘才看到,收藏断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我帮祁寒的原因。”林盛世自然是将林千秋的欢喜看在眼里,妹妹开心了便好。
听到林盛世的话,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那祁寒是什么意思?”
“原因很明显,无非就是希望他日你若入仕希望你在他的麾下,这采花贼一案便是试探你有几斤几两。”
“我有几斤几两也不管他的事情。”林千秋擦了擦原本就一尘不染的木盒子,好似怎么擦都不够。“况且父亲不愿我们参与朝堂斗争,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再任何皇子之间站队。”说到这,林千秋瞥了一眼自家大哥,“倒是你,要是爹知道你与祁寒交好,定饶不了你”
“现在朝堂之上,局势分明,六皇子的储君之位是众望所归,我如今此举,是不希望林家今后有什么波澜。”
林千秋不认同林盛世的做法,“自古圣意难测,朝堂之上风云变化,谁又能真正的揣度圣意。”
林盛世拿起一旁的卷宗,“无论如何,你离祁寒远一点,身为男子,你不会入朝堂,身为女子,不会嫁给他。”
林千秋听了这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抱着木盒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独坐书房的林盛世却再也看不进卷宗,当今圣上共有九子,大皇子庸碌,二皇子,三皇子早夭,四皇子母妃出身低贱,至于这五皇子倒是有些雄心大志,可才干不行。七皇子攻于心计,格局小。八皇子淡薄,皇位于他如浮云,九皇子虽有宠爱年龄尚小。唯有这六皇子,有勇有谋,堪能成大事。
如此看来,还是六皇子祁寒更有希望,他与祁寒自**好,即使没有皇位之争,他还是愿意与之为伍。
林千秋回了自己的屋子,将盒子放好,心里才算踏实,毕竟云先生的大作是求而不得的。
“少爷,八皇子来了。”红果喜气洋洋的进来。
祁白气质淡泊如云,长相出众,又喜穿一身白衣,那出尘说是仙人也不为过,本人又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深得京都里小姑娘的欢心,红果就是其中一个。
“祁白?”林千秋整理了下仪容,就去了厅堂。
祁白为人一本正经,所以林千秋每次见祁白的时候都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
“你总算腾出时间了。”林千秋一进厅堂就看到了祁白,一袭白衣,欣长的身躯多一分则太长,少一分则太短,恰到好处。
南方水灾已过去三月,赈灾效果弱,圣上便派遣祁白任钦差大臣前去赈灾,回来之后又赶上重阳节去宫中赴宴,再加上后来她忙着抓采花贼,所以自上次马场见面已经一月有余。
“刚忙完。”祁白微微一笑,儒雅对于祁白来说已经是融在骨子里的。
一月不见,他笑的还是如此张扬明媚,即使是一袭青衣素雅仍然挡不住他充满生气的光芒。他很满意如此状态的他,但是...
“昨夜没休息好?脸色有些差。”祁白有些担忧,林千秋的脸色不是很好。
“是吗?”林千秋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夜小酌了一杯”她颇不在意的回答。
“和谁?”
“还能和谁...”林千秋无奈一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祁白便在她一旁坐下。
看到林千秋的语气,祁白便知道肯定是和萧玉燮,他昨天还收到了萧玉燮差人送的风筝...
“对了,你那采花贼抓到了?
一想到这事,林千秋便脑袋痛,揉了揉太阳穴,“你别提了,被耍了。”
祁白听到这话,轻笑道:“你已经知道了?”
林千秋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怎么?你也知道我大哥和祁寒的把戏...”
林千秋的一举一动在祁寒眼里都充满了活力,搞得祁寒眉眼带笑,“不是我知晓,而是你太不了解你大哥。”
“此话怎讲?”林千秋十分不解,秀眉都皱到了一起。
祁白伸手抚了抚林千秋的眉毛,直到林千秋的眉毛舒展开,他才放下手,“你大哥年纪轻轻便当上刑部侍郎,即使有你父亲的原因,可是林将军远在边关,对你大哥难有庇佑,如今林侍郎能有如此成就,自然多凭自己。”
林千秋恍然大悟,对啊,大哥自幼聪慧,非常人能及,区区一个采花贼,怎么可能折腾一月未果,而被自己轻易抓住,是自己糊涂了。
她装模作样的客套道:“多谢六皇子为我解惑。”
“既如此,你可要报答我?”
“那是自然。”林千秋顺嘴便说了出来,细品之后发现不对,“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千秋又成功的把祁白逗笑了,“我有事找你帮忙。”
林千秋嘴唇一咧,苦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听闻你近日在避难所施粥,可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对的地方?没有啊...”林千秋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好像是有不对的地方。”
“哪里?”祁白听到林千秋的话,心里很是满意,他知道只要避难所有问题,千秋一定能够察觉出来的。
“女人,准确的说是少女!”她之前就和萧玉燮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当时得出的结论是为了全家的生计,少女被变卖。
“如此便没错了。”祁白思索一下,看来昨夜的那名女子所说之言却有可信之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还有其他原因?”
祁白轻叹一口气,“昨夜我本打算去找容和,结果容和未归,刚刚你说你和容和去喝酒了,相必便因此错过了,回去途中遇一女子,女子所言其为南方水灾来京都避难之人,结果快到京都,便遇上了强买强卖,将她低价买走,还威胁她的家人不可宣扬。”
“竟然还有这种事!”林千秋气不过,直接一掌拍到桌子上,桌子分毫未变,她的手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
她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这一举动自然逃不过祁白的眼睛。
祁白伸手示意林千秋将手递过去,她的手被祁白轻轻握住,不知怎地她的心跳有些加速,从她这个方位看过去,祁白的眉毛微皱,眼睛澄澈,鼻梁笔直,嘴巴...嘴巴看起来好软...
祁白的眉毛皱到了一起,“有些红肿,一会儿我让青山给你送些药,记得让红果帮你涂抹。”
言毕,林千秋迟迟没有回应,祁白抬头看着走神的林千秋,“嗯~?”
“哦,知道了。”林千秋飞快的收回手,将手放在胸口,悄无声息的平复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
“那如此我便先走了。”祁白起身打算离去。
林千秋祁白要走,连忙起身,“祁白,不如此事我来帮你。”
“帮我?你是打算替我收集消息?”祁白看着眼前这个略带稚气的兄弟,心里有些感慨,他也长大了呢。
“我和萧玉燮经常在避难所,去查消息也不突兀,你要是派人去,反倒引人注目。”林千秋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就像是一个孩子在跟大人做保证一样。
祁白摸了摸林千秋的头发,软软的,触感很好,他微微愣了一下,“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