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往事已矣,还好,老天又给了我补救的机会”。【无弹窗.】
未朝华游目四顾,“娘娘这的梅花开的好”。
苏凰歌脸上露了两分笑意,“不用叫娘娘了,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将军请坐,来人,看茶”。
未朝华简直受宠若惊了,很是怀疑的看向某太后娘娘,苏凰歌却起身搬走小几上的古琴,没有发觉未朝华的小眼神。
很快,十二奉上一套精美的茶具,苏凰歌笑吟吟开口,“将军若不嫌弃便尝尝我的手艺罢”。
苏凰歌和苏云湘的沏茶手法都是一脉相承,学自苏荇,最难得的便是“雅”之一字,苏荇沏茶时,未朝华恍若见一幅烟雨江南水墨,处处清润优雅,苏凰歌却如雨后雪梨花开,清雅而贵不可犯。
袅袅茶香中,苏凰歌柔和的面容美的飘忽难定,未朝华不自觉倾了倾身子,苏凰歌笑了,“原来将军也是好茶之人”。
未朝华清了清嗓子,又挺直脊背,“是夫人的茶太香了,未某是个粗人,不懂茶”。
“告诉你个秘密——”
未朝华不自觉又挺了挺背,苏凰歌眨眨眼,“其实,我也不懂——”
未朝华,“……”
娘娘您这个笑话实在太冷了些吧?
“抚远将军,请”。
未朝华抿了一口,唔,好苦,果然他还是太轻信了,话说太后娘娘怎么可能会好声好气的招呼他喝茶的说?
“如何?”
“甚好”。
苏凰歌笑了起来。“卿这番模样倒是和维之颇为相似”。
未朝华,“……”
所以太后娘娘您就是专门来消遣我的是吧?
“这茶名曰堪言,每每我想要不该要的东西时,我就一直喝,喝道后来,该忘的就都忘了,还是忘不了的——”苏凰歌说到这嘴角浮起一抹凉薄的笑意,“那即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伸手去抢”。
“那娘娘这次是想要什么不该要的东西?”
“卿说呢?”
未朝华叹气,“能值得娘娘一直喝这堪言的。臣想。也就只有苏少傅了”。
“是啊,也只有他了——”苏凰歌慢慢品着那浓浓的苦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保护我。疼爱我。陪伴我。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我也要去抢了”。
未朝华斟酌开口。“娘娘,即便藻青娶了云端,他也还是最疼娘娘的小舅舅,娘娘又何须去抢?”
“在遇到我之前,维之最亲的是江染,现在,江染也还是他的血脉兄弟,可维之最亲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未朝华一时无语,苏凰歌眸色转厉,“小舅舅可以成亲,可以有孩子,我却无法容忍他娶云端,那个女人太诡异,也太厉害,迟早有一天会从我身边永远的抢走小舅舅!”
未朝华倾身帮她满上茶,苏凰歌一口喝下,拿起茶壶一杯又一杯的满上,又喝下,未朝华看着丝丝心疼慢慢萦上心头,端起茶杯慢慢品尝起那极致的苦涩……
“主子,侯爷回来了”。
苏凰歌端茶的手一顿,“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十二默了默,朱衣侯大人上差的时候时不时溜回来开个小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回来,需要理由么?
“想是思念主子”。
事实证明,是人就喜欢马屁,关键要看那马屁是不是拍对了地方,苏凰歌沉凝的脸上不自觉就露了一分笑来,“这些都换了”。
淡淡的苦涩还弥漫在空气中,堪言已换成了浓香扑鼻的羊乳酪子,苏凰歌笑道,“这还是上次令夫人教我做的,温朗和温晴也是常吃的,据说吃了能强健骨骼,最是适宜习武之人的”。
未朝华点头,苏云湘给他送的夜宵有时就是这个。
“上次去你府上,令夫人倒是教会了我不少东西,其中很多都是云端教给她的,”苏凰歌轻轻吐了口气,“虽然其中很多东西都是闻所未闻的,但确乎是有道理的,比如这羊乳酪子,维之吃了不过三个月时间,竟然又长高了”。
未朝华点头,“云五确乎不凡”。
“所以我很忌惮她——”苏凰歌笑笑,“罢了,卿尝尝吧,若是比不上令夫人的手艺,卿也不必太过诚实”。
未朝华失笑,端起瓷碗吃了一口,不似苏云湘做的甜香入口,只是极纯粹的香和极纯粹的嫩滑,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却让人回味无穷——
“暖暖——”
“回来了?”苏凰歌起身盈盈一笑,牵住江流伸过来的手,“正好酪子蒸好了,来尝尝”。
江流颇带敌意的看向未朝华,“他怎么来了?”
“路过”。
未朝华嘴角一抽,好强大的理由。
“来”。
苏凰歌将碗送到江流手边,江流也就忘了未朝华,接过迫不及待吃了一口,顿时笑的见牙不见脸,“是你做的,厨房的人都没有你做的好吃”。
苏凰歌也笑了,“正好我今天没事,好吃,多吃一点,饿了吧?”
“你也吃,”江流盛了一碗放到苏凰歌手边,“暖暖,我今天碰到师父了”。
“哦?他说什么了?”
“他说那天我明明在场,却坐视抚远将军挑断了师弟的手筋,毫无半点同门之谊”。
“那你怎么说的?”
“那天我明明先走了的,”江流说到这眨了眨眼,又露出自己的招牌无敌萌笑,“我是听到抚远将军说要他们留下点东西,我怎么知道抚远将军要的不是金银珠宝,是师弟的右手?”
“那你师父又怎么说?”
“他骂我笨,”江流耸肩,“我是不聪明,可师父收的另外两个徒弟要是够聪明,又怎么会被人欺负成那样?”
苏凰歌乐了,“就是这个理儿”。
“师父还说改日要带师妹师弟上门拜访,我说要先问你,师父说你一定会同意的,暖暖,师父认出你了?”
苏凰歌眸中冷色一闪而过,“没事,一个邓世艾还反不了天”。
江流想了想,“暖暖,我觉得,我应该能打过师父了”。
苏凰歌惊喜,“真的?你能打过天算子了?那我们就更不用怕他了”。
江流努力控制着内心那汩汩叫嚣的傲娇,认真且严肃开口,“真的,暖暖,我会保护你,不用怕他”。
未朝华抬头瞟了一眼苏凰歌,娘娘,您整天这么哄孩子,不嫌累么?
苏凰歌一眼扫回去,聪明的人招人嫌!
未朝华低头受教,苏凰歌牵起江流的手,殷殷开口,“多吃点,明天我再给你做”。
江流衡量了一下,几口吃完,“暖暖,我困了”。
苏凰歌,“……”
好吧,到底谁说她家维之笨的,这招打蛇随棍上使的很好嘛!
未朝华擦擦嘴角站了起来,“多谢贤伉俪款待,时辰不早了,未某告辞”。
未朝华出了朱衣侯府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那么多堪言灌下去,太后娘娘是不是还要去跟云端抢苏少傅大人,不过,好吧,未朝华突然觉得自己最近有点闲的过头了,净操心这些淡事,遂决定去找钟会磨磨牙。
不想刚走了几步,一脸纠结的未浮出现了,“将军,江夫人送的那只小貂咬伤了小姐,夫人下令要打死了事”。
未朝华脚步一顿,未浮赶紧补充,“那只小貂很聪明,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兄弟们一时也找不到”。
未朝华换了个方向加快步子,未浮摸摸头发,他家将军每次见那位江夫人时都会令他远远守着,所以他只能凭自己的自己的眼力看出那位夫人正是之前的那位江四公子,其他,他一概不知,只是看他家将军这反应——看来以后遇到那位夫人的事,他要再加一万个小心了。
那小貂果然很聪明,未朝华亲自在府里走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一根貂毛,正在烦躁间突然灵机一动,派人取了一坛好酒打开放在僻静无人处,然后开始守株待兔——
在那团肉呼呼的小身影小心翼翼靠近酒坛时,未朝华同学毫不留情出手拎住了小东西脖颈上的软肉,小东西吱吱叫着挣扎起来,未朝华手一松,小东西掉进了酒坛,下意识使劲扑腾着,又发觉不对劲,欢快啜了起来,未朝华看着无端就想起了苏凰歌客串江小四时嗑松子的可喜模样,嘴角露出几分笑来,“来人,等它吃醉了,洗干净送到书房来”。
小龙凤胎被带到自家爹爹的书房时,喝的酩酊大醉的小貂正躺在未朝华手边睡的四仰八叉,温朗下意识上前半步,又收回步子乖乖行礼。
小温晴见了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又委屈起来,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爹爹,小貂咬的我好疼,你帮我打死它”。
未朝华摸着小貂柔软的长毛,“温朗,你说是怎么回事?”
温朗迟疑开口,“妹妹,妹妹扯小貂尾巴,小貂咬了妹妹——”
“啪——”
温朗腿一软跪了下去,温晴还太小,以为未朝华发作哥哥是给自己撑腰,得意的看了温朗一眼。
未朝华冷声,“男子汉大丈夫,答个话懦懦如女儿态,未温朗,是谁教你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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