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云五不愿嫁给你?”
“云五小姐是被天算子收做了弟子,三年了,她要是想嫁给我,就算不方便回长安,也会托人带信来,可如今她音信全无——”
未欢轻哼,“倒是难为你想明白了”。【无弹窗.】
“是太后娘娘帮我想明白的,太后娘娘又问我想不想什么都不管去找云五小姐,我说不想,娘娘就说其实我也不是真心想娶云五小姐,否则定然会去找她问个明白,对了,太后娘娘已经查出来了,云五小姐现在在西楚”。
未欢挑眉,“那你是不是真的不是真心想娶云五?”
未欢迟疑,“大约是吧”。
未欢同情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这智商,就是被太后娘娘忽悠卖了还帮她数钱的料啊!
“太后娘娘有没有说云五在西楚做什么?”
未合迟疑,未朝华宽容一笑,“若是娘娘嘱咐了不能说,就别说了”。
未合摇头,“娘娘没说不能说,将军应该听说过西楚的天女吧?”
未欢手一抖,“西楚天女?那个异世而来,得之可得天下的天女?”
未合点头,“她就是云五小姐,西楚那边都传说只等天女一满十八岁就要嫁给西楚皇帝”。
未朝华冷哼,“拾人牙慧!”
未欢苦笑,“当年我们怎么就没一刀弄死那个祸害算了?”
未合不满,“云五小姐再是天女。也碍不着我们的事”。
“可她碍着我的眼了!你别忘了,她当年可是跟将军结了仇的,现在摇身一变变成天女了,以后还会是西楚皇后,谁知道会起什么幺蛾子!”
“云五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你个缺心眼的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倒是说说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未合哑口无言,未朝华咳了咳,“别争了,西楚多年内乱,又经玉门关一役,这几年绝无东侵之力。确乎与我们无关”。
未欢恨恨瞪了未合一眼。当初不是他凑热闹,哪里轮得到那个云五蹦跶!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云端正揉着一朵深紫的牡丹看着天外的流云发呆,缓步走入的邓世艾见状爱怜一笑,轻轻拿走她手中蹂躏的不像话的牡丹。“在想什么?”
云端恍了恍神。“大凤豫州王叛乱。引黄河之水淹杀一万凤羽军,未朝华生死不明”。
邓世艾笑,“这可不是如了你的意了?”
“未朝华那么容易就死了?再说我可不想云湘姐姐守寡”。
“你如今在大楚。东凤的事就不必多想了”。
云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师父,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不喜欢那个西楚皇帝不是因为江流,而是,他——”云端实在说不出西楚皇帝一看就是个诱受的料的话,跺脚道,“反正,总之,我就是看不惯他!”
“这世上的事总不可能十全十美,皇上虽不及维之风采,但亦可算是一谦谦君子,又年少俊秀,乐兮,你还小,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世上没什么比无上的地位和权势更能保你一生平安富贵喜乐”。
其实我早就明白了,所以虽不满,虽有怨言,却也还是按照您安排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云端转开目光,只是我心中却还是会有遗憾……
“好了,随我进宫给皇上请安”。
云端想拒绝,到嘴边的话却是,“我去换件衣服”。
乍暖还寒的春日,云端却还是穿着天女标志性的单薄白纱,为了御寒,又在外面披了一件薄狐裘,一路走来引得敬慕的神色无数,她已经长开了,五官灵秀,轮廓清丽,这样一身洁白行走在人群中,很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风范,而当她露出几分笑意,那弯月般的眸子又让她多出几分亲切和独属于少女的精灵俏皮来,越发如行走云端的仙子,让人心生歆慕,却不敢生出半分亵渎之心。
然而云端却很讨厌这样一身白的装束,这样的洁白总是会让她想起那一天洁白的婚纱和玷污那份洁白的肮脏血液……
西楚皇帝只比云端大一岁,因着从小体弱多病,清秀的脸略嫌苍白,一双眼睛呈淡淡的琥珀色,笑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的样子活像一只高贵慵懒又俏皮的波斯猫,按理说这样的少年很讨人喜欢,然而云端每每见了他都无端不舒服,然而却什么错也挑不出来。
二人进宫时,西楚皇帝正在临摹一幅苏荇的行书,见了邓世艾大喜,“国师,快来帮朕看看朕的字哪里还有不足?”
两人讨论起书法,云端腻歪透顶,却还是做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认真听着,这位西楚皇帝算得上是个好皇帝,平时严于律己,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因着年纪小,更因着她这未婚皇后名头太大,如今偌大的后宫空空荡荡的,就等着她入驻了,但就是这样的诚意也挡不住云端对他的不喜,其中,云端最腻歪的就是这位皇帝陛下最大的爱好——临摹苏荇的字画!
字也就罢了,苏荇的字那是有口皆碑,当世无人能望其项背,但苏荇的画,好吧,真心不怎么样,云端不懂画,但苏云湘曾亲口跟她说过苏荇只跟宁氏学过一个月的画,对画又没什么兴趣,画功只能算是一般,作品从来不敢拿出去献丑,但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怎么神通广大的弄到了两幅,还天天当做宝贝一样鉴赏临摹,云端真想撬开这位看来还算正常的皇帝陛下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终于,皇帝陛下讨论完字画,笑眯眯的跟云端献起了殷勤,云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应着,你来我往一段时间后,邓世艾提出告辞,云端无声松了口气,一时突然有些灰心,如果下辈子都要这般跟这样一个人过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要那些地位权势有什么用。
云端到家时,天边已是暮色四合,邓府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来回转着圈,见二人回来了眼前一亮,恭恭敬敬行礼,“师父、师姐”。
云端眸色微暖,他是她寻遍西楚找到的,容貌资质性情俱都上佳,又央了邓世艾收作徒弟,三年过去,已成了个翩翩少年郎。
少年落后一步走在云端右侧,趁邓世艾不注意盯着云端小声开口,“师姐,我不喜欢你进宫”。
云端笑了笑,“我也不喜欢进宫”。
少年抿了抿唇,倔强又脆弱的模样让云端心头一软,低声哄道,“好了,我答应你以后尽量少进宫,好不好?”
往日能安抚住少年的话,今日却让少年一下红了眼眶,云端一惊,忙拉住他的手,“怎么了?”
“没事,”少年想甩开她的手,让她别再用假话哄自己,却又留恋那抹温热,反而紧了紧手。
云端长叹一声,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松开手,“这世上的事总不能事事如人意,要学会知足,学会感恩”。
少年怔了怔,加快步子如飞而去,邓世艾笑了笑,“他抿唇的模样很像维之”。
云端白了他一眼,她无法和一个古代人解释什么是女人对某一类男人的欣赏,更无法解释这世上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可以分很多种。
“他即便是天生与维之相似,也终究比不了维之风采”。
“你可以闭嘴了”。
云端加快步子追着少年而去,身后,邓世艾笑的意味深长……
江流再现身已是十天后,其时苏凰歌正在午睡,十一见江某人衣服皱不拉哈,赫然就是十天前的那套,还若有似无散发着异味,立即义正言辞勒令某人先去沐浴更衣否则绝不准靠近自家主子半步,江流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洗换一新这才又做饿狼扑羊之势扑向了熟睡——呃,装睡中的苏凰歌同学,一遍蹭一边喊着暖暖。
苏凰歌做春困无力状意思的推了推他,“别闹,我困”。
“不行,你答应我的五件事!”
苏凰歌闭着眼嗯哼了一声,江流大喜,“这可是你答应的,第一件事就是,你让我亲你,不准再哭!”
苏凰歌,“……”
这是两件事!好吧,到底谁说她家江流傻的?
江流小算盘打的精,离苏凰歌去黄河边祭奠凤羽军亡魂还有四天,这四天呢,一天亲一次,剩下的那一次,他得留着,等哪天实在忍不住再用,可真正等到只剩最后一次时,我们的朱衣侯大人突然发现原来贮备粮比魔鬼撒旦还能诱惑人心,让他恨不得立即就给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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