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宋城隍透出体外的忠魂,此时李神君早没了教训这老家伙的心思,崇宁殿上那位,自己着实有些得罪不起,当初因为铁馒头的事情,误捉了一个越南战场负伤的军人魂魄,结果险些被一刀劈碎了监察院……
虽然监察院的房子常被人拆,但总不能让诸位同僚再替自己背黑锅,虽然对面老宋越说话越难听,但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说起来,刚才也是自己太过鲁莽,上来就想给这群冥官鬼吏个下马威,这下好,不但下马不得,骑在上面也硌起了屁股。
不过,她忘了了一件事情,宋老伯虽然英雄气概不减当年,但终究是老了,人一上年纪,嘴就变的细碎了,一说起往事来自然也就没完没了,却听老爷子说完了平型关又谈黄土岭,接着又是什么血战四平,死守塔山,直到最后什么五次战役,上甘岭云云,越说越多……不要说这位李神君,连倒在地上的任松也有点扛不住了……
胁骨还断着呢!别忘了这可是肉身,不是橡皮般的鬼仙身子,本来性格就称不上坚强,若不是鬼仙修炼有成,神魂坚固凝实,只怕这怂货早就疼的喊出声了。眼见宋老伯越说好象故事越多,原本还在怒冲冲的训人,此时的语气却更象是在对后辈们讲述往事。
心中大急的任松急忙高声叫道:“宋老伯,你刚才说错了吧?不是刮民党,应该是国民吧?”
对面的老宋一楞,复又气道:“憨娃莫胡说,屁个国民,全是一群专刮百姓的刮民党!”说完刚才细讲,却听任松又打断道:“那铁棺材车又是什么东西?”
宋老伯闻言眉头一皱,开口道:“你娃儿咋这么憨!铁棺材车嘛,就是坦克!美国大鼻子那重型坦克,一尺多厚的铁甲,听上头说打遍欧州无敌手,咱战友没一个服气的,最后怎么样,四十多个,全都折在俺们手里……”
“咳……咳!”听着老宋语气中的怒意越来越少,那边李神君一声轻咳,不等他再继续讲述便轻声对任松道:“任家小子,这样吧,你将万向宝轮给这位宋城隍,让他施法术帮忙找找那……东西!”七杀魔君出世,事关重大,在外人面前却不好提起,所以她最后顿了顿,“魔障”二字硬是改成了“东西”。
“找东西?”原本正兴致盎然述说往事的宋老伯闻言山羊胡子一阵抽搐,气鼓鼓看了那女子一眼,不高兴的说道:“若是私人物件,就不能用公器寻找,更何况还是别家的公器,以权谋私要不得!”
李神君闻言顿时哭笑不得,正要答话,却听他又接着道:“更何况,现在还有重要公事要办,正好你这个监察神君在,咱们先谈公务,其它押后再说。”说着,他一指落在最后的王土地道:“东平县土地来报,说这里出了一个极厉害的魔物,和那九幽魔蚁之类的东西扯上了关系,叫做九幽魔将,我带了所有部下一起出来搜寻,只是还未察到具体位置,听说这东西极为厉害,弄不好要在人间掀起大难,所以……”
“嘿嘿,宋老伯,我们说的东西和你那东西其实是一个东西!”地上的任松闻言一声怪笑,急忙高声说道,只是一时着急,浑然没有发现自己这段话有多拗口。“咝!”刚才说话可能用力过猛拉动了断骨处,任松只觉腰肋更加疼了。
被任松一句话中三个“东西”搞的有些发懵的宋老伯,见这怂货的不轻,急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手刚触到他的手臂却是一楞。
“肉身?!”老头儿从地上跳将起来,转身盯着胡李二鬼差道:“你两货材在搞什么混帐东西?”显然,任松刚才那句话,让宋老伯也有些发晕。
两个鬼差原本正站在一边看热闹,听到宋城隍的话先是一楞,再仔细看了看地上的任松,二鬼差无不大惊,那李能更是第一个跳将起来道:“我说任家兄弟啊,你不能这么陷害我们哥俩啊!”
原本倒在地上的任松先是一楞,随后已经明白其中原由,这两个鬼差虽然最初对自己不怎么样,但后来夺取金丹之时却也算得尽心尽力,这怂货也并非不记人恩情之辈,当下便替他两个辩解道:“这事不赖他们,宋老伯,是我爸将肉身藏进了灵官殿,所以大家才找不着!”
“你爸?灵官殿?”宋老伯闻言顿了一顿,随即恍然道:“你是灵官殿的家属,怪不得能用万向宝轮……”
知道老头脾气的任松急忙抢先说道:“用万向宝轮是为了找那魔障的下落,不是私事!只是我爸不能在人间露面,所以才让我出来代替……咝!”说着说着,他一挥手却正好牵动了半边胁骨,疼的直吸冷气。
“怪不得生死簿上查不到你父家中情况,原来他是灵官啊!”宋老伯正要开口说话,身后的郭判官突然开口说道。见老宋不再多言,低头去照看任松的伤处,便在一旁开口道:“大人,我有三条意见。”
正替任松处理伤处的老爷子并未多说,挥手示意他快些言语。那郭判见了连忙说道:“第一是灵官殿和监察院打架,这不是我们道州城隍司的责任。所以不关咱们的事儿。”他说完却是轻轻一顿,接着又道:“第二条却是说任小弟,即然他的肉身是灵官殿的父亲所藏,咱们找不着肉身,没法替任松还阳,不过说起来,却也不是咱的责任……”
他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三条意见”浑没发现老宋的眉头已挽起了大疙瘩……
却听这郭判又接着说道:“第三条意见,却是那九幽魔将和万向宝轮……”
“难道这个也不是咱的责任?”不等他说完,宋老伯突然开言打断他道:“说了三条,没一条是负责任的,纯粹全是废话!你倒说点有用的来听听啊!”
“啊!”听到城隍大人的揶揄,郭判一时间楞在了当场,半天居然没有言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