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在医院,还看见了祁安信。
她的眼神里,夏言喻终于看到了担心,那是无法遮掩的,抛开以往不开心,夏言喻忽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人会担心自己。
可是她不愿承认,她翻过身,“你怎么来了?”
“你这个人,真是古怪又狠心。”
祁安信把她拉起来,扶正,然后就站在她面前,夏言喻只能侧过脸,“我没什么大病吧?”
祁安信没哟回应她,夏言喻吓呆了,拉着祁安信问,“我还能活多久?”
祁安信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惊愕地看着她,“你脑袋里想什么,只是简单地感冒,是你抵抗力差了。”
听到没事,夏言喻舒了口气,她站起便想走,又被祁安信按住,“那也要在这多休息点。”
“不用,我回家就好了。”
“难道你让我在你家照顾你?”
夏言喻一听他那话就不敢动了,这祁安信说什么,夏言喻还真得把它当回事,不然惨的是自己。
就这样,又是呆了半天,夏言喻觉得自己快要在床上生根了,主要是祁安信除了上厕所,其他时候基本寸步不离,这让夏言喻呼吸都得考虑一下一样。
天快黑的时候,夏言喻终于按捺不住,哀求祁安信自己要回家,她本来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祁安信答应了,但是要求必须自己送回去。
于是,夏言喻坐在副驾上,脸看向窗外,祁安信也不理会她,车里回荡着悠悠的音乐,忽然夏言喻喊了一声,“停车。”
车子一下子停住,祁安信便看着夏言喻下车,奔向了一家宠物店,他叹了口气,也随着她下了车。
夏言喻本来便想养一只金毛,可是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便耽搁了许久,忽然之间便下定决心要养一只,或许是忽然间的落寞感吧。
店主是一对小夫妻,看到夏言喻进来,很热情地打招呼。
他们并没有介绍,只是任由夏言喻在屋子里面转悠,夏言喻忽然停在一个装有三个金毛的笼子前,两个小家伙很是热情地跳着,而另外一只却感觉不到热情,屁股对着外面,听到声响,回头看去,夏言喻看到它的眼睛里有不常见的忧郁气息,她很好奇,为什么狗狗会有这样的表情,那时微博上还没有什么忧伤猫,忧伤狗之类,夏言喻下定决心,就要这只。
店主清清嗓子,欲言又止,看了看他的老婆,道,“美女,你真要它么?”
“怎么了?”夏言喻抱起它,小家伙乖乖地窝在她的手臂上,她感觉到暖意席卷,对这个小家伙更是爱不释手了。
“这只狗,很奇怪,一直没见闹腾过,也不怎么合群,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了,我想我该告诉你,或许它不会叫”
夏言喻将它放在脸前,盯着它的眼睛,她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与其他的狗不同,但是看着它的模样就会莫名心疼,“老板,我就要它了。”
店主也没法说什么,她老婆对夏言喻点头笑了,便去准备笼子。
“老板,它叫什么?”夏言喻将它抱在怀里问。
“这个,还没,你给它取个吧。”
夏言喻皱皱眉想了想,好多名字翻转着,可是找不到合适的。
“夏夏!”是祁安信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夏言喻很不适应,“为什么这么叫我?”
“我说,它叫夏夏。”祁安信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说。
可是,夏言喻莫名同意了,她觉得很好,后来才觉得为什么当时自己脑袋就抽掉了。
过了几日,祁安信居然抱来一只猫咪,那般雪白的肉肉的小猫,他说,给夏夏一个伴。
夏言喻就赌气说,它就叫安安吧。
可是转念一想,祁安信说送来做个伴,自己就取名叫安安了,这安安和夏夏,带着很不正常的暧昧气息,可是又怕被祁安信笑话,就不再思量这个事情。
于是,安安和夏夏就这么定下来了。
夏言喻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忘掉了祁安信曾经对她做的那些让她骂骂咧咧的事情。
“在想什么?”祁安信从后面把夏言喻抱着,原来,夏言喻在花园里一个人站了好久。
“想了好多呢。”夏言喻回身,抱住祁安信。
“夏夏,该进去了。放心,并不是去战场。”
夏言喻想,祁安信也明白自己的担忧啊。
聚餐现场气氛还不错,他们不再聊那些无聊的话题,开始了对夏言喻的提问环节。
“你们登记了?”问话的是祁安信的二叔祁元青,一个打扮很潮,没什么长辈架子的人,
“是的。”
夏言喻便听到了啧啧声,她猜测这群人在想她这个其貌不扬,没什么背景的人居然成了祁家的儿媳妇。
“你倒是不常见,既然进了祁家,也要与这个家融入一体。”
夏言喻看眼祁安信,他轻声道,“姑姑。”
“姑姑,我努力去做。”
祁安信只有一个姑姑,祁元和,那便是唐昕的母亲,夏言喻本身就怕在这个聚会里提及唐昕的事情,知道她的身份,夏言喻的头微微垂下。
“昕儿这也。。。。”祁元和本来想说唐昕怎样,忽然又停住,夏言喻抬头去看,却见祁元和看着祁安信方向,欲言又止,自顾自将一杯红酒饮下。
餐桌上的气氛冷下来了。
“夏夏,未来几个月给你安排了一些课程,如你姑姑所说,你现在是祁家太太,出去不能丢了祁家的脸。”祁安信的母亲沈越终于开口了,夏言喻就像一个受气的豪门儿媳妇一样应着,“我会的。”
“不说这些,今天是祁家聚餐的日子,你们别干等着了,吃吧。”祁安信的父亲祁元乾来缓和气氛,一直以来,夏言喻觉得祁家除了祁安信,就它的父亲好说话了。
这么一顿饭,就这么尴尬地进行着。
夏言喻去送各位亲友,二叔祁元青拍拍夏言喻的肩,然后叹了口气,摆摆手走了,夏言喻不知道为什么他叹气,这祁家就这么难混么?
最后留下祁元和,她的身体微颤,夏言喻去扶她,却被她推开,“我的昕儿这辈子。。。。”
“姑姑!”祁安信走出来,祁元和就不说话了,迈开步子便进了车里,绝尘而去。
“姑姑是不是想说唐昕的事情,可是她藏藏掖掖的,我还以为她会骂我。”
“傻瓜,为什么要骂你,这和你无关。”
真的和自己无关么?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是罪人呢?
祁安信在楼下和祁元乾聊天,她上楼去拿东西。
这个夏言喻第一次在这个家过夜,房间很多,她上去之后便不太记得是哪个房间了,开了几扇门发现都不对,她又不想去找祁安信,因为这样更是尴尬,在祁家父母面前更是丢脸。
“夏夏!”当她正要开门的时候,却听见祁安信喊她,那房门只打开了一点。
祁安信快步走过来,将门关上,“傻瓜,房间在那里。”
他指着一个方向,夏言喻吐吐舌头,尴尬地走开。
走了几步她想回头找祁安信,却发现祁安信正在和母亲沈越说话,听不真切,隐隐约约听见什么为什么不锁上。
夏言喻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为什么祁安信会那么紧张那个房间呢?
多想无益,还是回房吧。
第二日,吃过午饭,夏言喻便和祁安信回去,回到那个只有她和祁安信的地方。
祁安信告诉她“唐昕要回来了。”
夏言喻仍然会感觉到紧张,感觉到像是被雷击打了一样。
她笑笑,“她的腿怎么样呢?”
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腿,她的小私心,如果复原,至少纪云磊不会那么愧疚。
“没什么起色。”
“奥。”
“他们先到我们这里,才回A城。”
“奥。”
她该回应什么呢?
夏夏真的是个哑巴。因此夏夏才会那么乖,那么忧郁。
夏夏很喜欢在书店里呆着,夏夏看过的书或许比有些人还要多。
肖岳很喜欢在时光书店的工作,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夏言喻便与夏言喻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这个时候夏言喻便可以听肖岳讲这些年她的旅行经历,肖岳总是一个人去旅行,或许路上会遇到一些伙伴,那也只是局限于某一个地方,就像是在西藏遇到夏言喻。
一个人的旅途是艰辛的,但是却是很有意义的,除了孤寂,是更加的自由。
肖岳差不多走过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她偏爱不知名的地方,那些无需挖掘,除了人便是丢了自己模样的壳子,她冒雨爬过山,也曾被困在了原始森林里,曾经几天见不到人,曾经磨坏了两双鞋子,脱下鞋子的瞬间脚已疼得不行,她也曾骑自行车环岛,看过雨后大山上空的彩虹,也看过一望无际的平原。。。。。
后来,她想西藏之后去看极光。
“去了没?”夏言喻问。
肖岳摇摇头。
“为什么?”
肖岳没有讲,她心里明白,她有了新的目标,那时才意识到,停留,或许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