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已经没有气力去扬言对付黄三郎,他们的实力太强大了,黄三郎代表是一个稳如铁桶的势力群,政、商、黑还有圈子,他们是无法攻破的。[ 八(一 今天虽然我侥幸捡了一条命,但也让我看清楚了,我有多么的渺小,我想斗倒黄三郎,就像螳臂当车一样,自能是自取其辱。
我突然有些佩服老鹰,他虽然失败了,却毫无异味是最勇敢的反黄斗士,他选中了我作为他的传人,可是我很清楚,我有多么的弱小,有多么的恐惧。
一直到现在我的双腿都还在抖,这种恐惧与失望,让我失魂落魄,让我有种想吐的感觉。
砰!
我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抬头一看,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正冲着我狰狞的冷笑。
他伸手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照片,看了一眼,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单手掐住我的脖子,摸出匕照着我的小腹就是两刀。
当冰冷的刀子没入我的腹部时,我感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我张着嘴,努力的呼吸着,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满眼都是血……
砰!
我倒在了地上,那大汉摸出手机给我快的拍了两张照片,“嘿嘿,张枫,龙爷托我向你问好!”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瞳孔开始放大,周身痉挛抽搐着,身上越来越冷,我听到了有女人的尖叫声……
黑暗,无尽的冰冷,我就像是被埋葬在冰山中,冰层是透明的,我看着有人透过冰层在向我招手、哭泣、呐喊,只是他们的面孔都是那么的模糊,我怎么也看不清楚。
冰层突然崩裂,我在不断的下沉,坠落,底下像是有几万米,那种飞翔的感觉是如此的轻松,真想一直就这么飘荡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手托住了我,他在冲我出怒吼,孩子,别怕,黑暗总会过去,当白莲光芒万丈照大地之时,便是我等英雄再起之日。
我返身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却只能看到一张满是血的脸,他在冲我笑,血红的双眼满是不甘与斗志。
砰!
他猛地将我托出了冰层,瞬间,刺眼的阳光穿破无尽的黑暗……
啊!啊!
我猛的睁开眼,却现动弹不得,四周是大白墙,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正飘在窗台上,她的手里抱着一只小黑狗!
枫哥哥,枫哥哥!她突然扑入我的怀里,冰冷的泪花洒在我的脸上。
是瑶瑶!
我努力回想着断了层的记忆,没错,我被人捅了,我现在是在医院里,空荡荡的病房,除了仪表的滴滴声,便只有瑶瑶在陪伴我了。
伤口撕裂一般的疼,我意识到,我还活着。
丫头,丫头,我轻轻的搂着她毫无重量的身躯,头埋在她稚嫩的脸上,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不明白,我的人生为何会走到了这一步,我原本有美满的家庭,有铁饭碗,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待我。
我并不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我就是一个市井小民,为什么要选择我。
瑶瑶见我大哭,她也跟着哭了起来,小手轻轻的擦拭我的眼泪,“哥哥不哭,哥哥哭,瑶瑶会难过。”
我把她抱的更紧了,丫头,从今天起,你就跟哥哥在一起了,你我生死相依,我就是你最亲的人,好吗?
哥哥在哪,瑶瑶就要在哪?瑶瑶笑着在我脸上用力哆了一下,冰冷的吻,注定了我这一辈子都将把她托在手心里。
护士小姐听到我的哭声,冲进了病房,见我醒了,她又连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来了几个医生,给我听诊,又查看了眼皮,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好险,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我这才知道那天,我差一点就死了,那人显然是很有经验的杀手,他无意杀死我,只是想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让我见识下龙三与黄公子的手段。
我在病床上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整整七日,医生们都以为我没救了,甚至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但我又奇迹般的活过来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我的身体本来很脆弱,又挨了几刀子,要不是黑暗中那个满脸是血的人托了我一把,也许我就永远也醒不来了。
我意识到那人也许就是江九天,只有在疯狂或者死亡的时候,我才能想起一点点有关于他的记忆。
你这人真有趣,一个大老爷们,又哭又笑的,还自言自语,护士小姐边给我输液,边跟我开玩笑。
我怕瑶瑶的阴气伤着她,让瑶瑶去门后面避避,医生身上的煞气很重,对鬼的克制很大,这里医生进进出出的,对瑶瑶也不好。
瑶瑶一溜烟藏着小黑狗跑了出去,毕竟是小丫头,爱玩,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护士小姐,请问我昏迷这段时间,有人来看过我吗?我问。
因为我看到床头有一束花,是栀子花,这是柳絮最喜欢的花,我想她应该来过。
有啊,一个很漂亮的女士来看过你,花就是她带来的,不过,她连门都没进就走了,护士小姐有些妒忌的说道,她的眼神有些鄙夷,显然是不相信我这样的**丝,居然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女孩。
没过多久,猪头风风火火踢开门冲了进来,他穿着卖猪肉的黑皮裙,身上满是血点子,脚上是一双黑雨靴,显然刚从菜市场杀完猪赶过来的。
这小子的手上还拎着一副猪肝,“哎哟,我的亲哥哥,你总算醒了,老子就知道你丫福大命大,黄鼠狼是害不死你的。”
他说完这话,眼眶就红了,护士小姐见他一副凶样,连忙躲了出去。
猪头关上门,滔滔不绝的先骂了黄公子一顿,然后叹了口气,“枫哥,你好好养着,等将来有机会了,我一定……”
我看他已经重操旧业了,就知道我俩这饭碗算是彻底的砸了,黄公子是个小人,凤山和胡使虽然替我俩挡了一死,但要再犯在他手里,只怕天王老子也保不了我俩。
猪头向来是风风火火,他如此沮丧,足见我俩已经无力回天了,更别提报仇了。
无妨,这样也好,你杀你的猪,我找份工作,咱俩安安心心过日子,我苦笑了一声,揉了揉他满头油腻的卷毛。
猪头眼泪滴了下来,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枫哥,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
我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用力的摇了摇头,你的心意我知道,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以后不提圈子里的事,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
他给我递了一根烟,我俩肆无忌惮的在病房里抽了起来,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出院了,去来生缘看看吧,医药费你不用担心,我包了。
说到这,他又生气骂道:奶奶个腿的,你猜怎么着,孟建国那孙子给我的几张银行卡里面,一毛钱都没有,这孙子被五通鬼闹的欠了一屁股债,难怪他当了剥皮鬼,躲在村子里不敢出去。估计出门了,也得被讨债的给削了。
猪头是个很乐观的人,他这大嗓门一嚷嚷,我这心里也就热乎。
凤山说过,咱俩就没财的命,你就认命吧,我说。
这次住院,猪头作为我的家属一力承担了,他怕我老父母担心没敢告诉他们,同时现在谁跟我走的太近都不是好事,他也害怕黄公子迁怒我的亲人。
老爷子和我的书呢?我问。
当初我怕被黄公子将一军,刻意把书和五通鬼留给了瑶瑶和老爷子,让他们带出太平村。有老爷子在,就算是黄公子想打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猪头拍了拍胸口说,你就放心吧,老爷子我安排好了,每天供他猪血,老家伙美着呢,书和狗狗也都给你留着!
我说,柳絮来过吗?
猪头张了张嘴,默默的背过了身子,没有回答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几声咳嗽,我从声音就能听出来,那是他的老爹朱大胆。
猪头一脸的尴尬和无奈,我顿时意识到,朱大胆限制了他与我来往,他怕猪头跟着我受连累,再闯祸,所以,亲自跟到这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猪头为了见我,怕是没少跟他老头子吵架。
枫哥,对不住,我得走了,今儿多批了几扇肉,市场人多……猪头并不习惯在我面前撒谎,他笑的很僵硬,说话也远没了平时的大炮风范。
一世人两兄弟,我懂你,不见就不见,一辈子有这么几天,你这兄弟,我张枫认了。我示意他赶紧走。
猪头跺了跺脚,吐了口痰,他大爷的黄三郎、我日你祖宗,然后一抹眼泪,拉开门,甩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