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戈上方，导弹接连爆炸，火焰和烟尘几乎遮盖了整个天空。
吴戈发现了一块暗礁，游过去找了个凹陷处躲了进去……在海里开着避水诀是不是太招摇了点，会不会被观测到？还有——他回头四处望望——对方在水下部署潜艇了吗？
他仰头注视着上方……水下施展天眼术不是不行，但水和空气不同，他得适应一阵子，才能看清水面以上的场景。
远处，一架飞机慢慢飞了过来。
一般而言，飞机上的雷达在水平方向探测范围较广，而在垂直方向则窄一些。吴戈猛然向下俯冲，摆脱了雷达的锁定，倒的确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说起来，他早就该用这招了。只是吴戈是个喜爱光明的人，对水下黑咕隆咚的环境一向有点心理障碍。不是逼不得已，他才不愿意呆在深水之下呢。
飞机在他头顶上方来回盘旋，似乎正在搜寻他。
想解决问题，还是得主动出击。
吴戈咬咬牙，猛地从水下蹿出，向高空中的战斗机直扑而去。
吴戈处于战斗机的正下方，战斗机没能及时发现吴戈。但在这一片海空范围中，还有其他探测系统的存在，相关讯息被迅速传送给了战斗机。
战斗机驾驶员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对方所采取的战术动作，是空战战术教程中所没有的。本来，他相对于吴戈拥有绝对的速度优势，想甩掉吴戈易如反掌。但在惊慌之中，他采取了一个最不恰当的应对方式：拉高、调头，试图向来路逃回。
这就给了吴戈逼近对手的宝贵机会。虽说对方的速度仍然比吴戈快，但别忘了吴戈还有扳手。他的扳手大概是目前修行界最逊的一件法宝，但对于现代机械装备而言，也可以称得上是最有针对姓的了。
扳手呼啸旋转着射向战斗机，轻易地在机身上穿出两个大洞。随着空气的涌入，飞机明显抖动起来。扳手兜转回来，再给机身添加两个窟窿，飞机的引擎开始冒烟。
飞机很快就无法保持正常的飞行姿态，飞行员选择了跳伞逃生。
战斗机坠入大海，伞花在海空间悠悠飘荡。吴戈正在琢磨要不要对飞行员痛下杀手（嗯，这种做法貌似违反国际战争法。），一道蓝色光芒从他身前掠过，其间蕴含的高温险些引燃了他的衣服。
海面上的驱逐舰开火了。
既然还有其他攻击目标存在，那就放过这个倒霉的飞行员吧！吴戈折转身，猛然下降自己的高度，一直到贴近海面，才向驱逐舰直冲而去。
吴戈这一手顿时让驱逐舰上的指挥人员乱作一团：这个角度已经超出了激光发射器射击角度下限，他们无法对吴戈进行射击了。
劳伦斯舰长的脉搏跳到180。今天，他接到的命令是“配合进行新式作战系统作战效果的验证演习，”但命令同时措辞严厉地指出：“……如果不认真应对，被新式作战系统消灭的可能姓是极大存在的。”刚才，他亲眼见证了一架作战飞机被“新式作战系统”击毁……靠，这算什么演习？那些官僚怎么能这么草菅人命？这是什么新式作战系统？是新型导弹、新型飞行器还是智能飞行战斗机器人？
不过，他来不及求证这么多的问号了。“近防系统就位。”他对着话筒厉声喝道，随后又声嘶力竭地加上一句：“这不是演习！”
谢特，这当然不是演习，这就是该死的作战！
于是，随着吴戈进入射程，各种导弹和炮弹雨点一般向他砸了过来。
在组织的基地，吴戈曾和老王探讨过现代武器对修行者究竟有多大威胁。那时老王曾说过，炮弹和导弹爆炸所产生的破片，其穿透力其实还不如子弹。这话的确是正确的，但被炮弹和导弹直接命中又另当别论了。要知道高能炸药爆炸的冲击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再说了，军舰上的近防系统是以射击速度快而著称的，短时间内遭受如此密集的打击，修行者的护身咒也难以承受。挨了十几发炮弹之后，吴戈试图躲避，但近防系统设计出来是用于对付超音速甚至高超音速导弹的，虽说相对于导弹，吴戈占有转向迅速、飞行轨迹多变的优势，但近防系统打出来的是一个弹幕，要跟上他的变化并不是一件难事。在密集打击下熬了不到二十秒，吴戈就不得不再次扎进海水之中。
但就这二十秒，就足以让劳伦斯舰长瞠目结舌的了。刚才有那么一阵子，他还以为他指挥的这艘舰已经万劫不复了呢……
“潜艇……潜艇展开搜索，发现目标直接攻击！”
他回过神来，对着话筒大声下达指令。
水下的确部署有潜艇，但这些潜艇都部署在水面舰艇周围，其功能是保护水面舰艇，而不是对“新式作战系统”进行攻击。吴戈第一次入水时，距离这些潜艇尚远，潜艇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而现在……
根据上级给定参数重新设定的声呐系统很快就锁定了吴戈，鱼雷开始批量发射。与此同时，水面舰艇上火光闪动，反潜火箭也开始接连升空。
鱼雷的速度赶不上激光或导弹，看似容易闪避，但问题是吴戈在水下的速度也远不如在空中。再说了，反潜火箭不必考虑海水的阻力问题，它的速度可是很快的。
吴戈只好再次窜出水面，鱼雷和火箭在他背后的水下爆炸，掀起如山巨，险些再次将他压入海底。
一出水面，近防系统又一次锁定了吴戈，密集的炮弹迎头袭来。吴戈竭尽全力躲闪，也只能将落到身上的炮弹数量减少一些。而且，随着双方距离的缩短，炮弹的密集程度有增无减。
看来，想要突破这道封锁线是不大可能的了，不过，不消除舰载激光这个危险源，吴戈也无法做到安全离去。
必须再靠近一点。
……
在对方近防系统的持续打击下，吴戈终于到了极限。趁护身咒还没被攻破，他再一次潜入水下，稍作调整之后，又从另一处再次冒出水面。
近防系统疯狂扫射，吴戈几乎无法再前进一步。
但正在此时，驱逐舰上有人注意到了水下有一道极细的白色细线，正疾速向驱逐舰左舷射来。
“鱼雷！”
那人恐怖地叫喊着，并试图艹纵近防炮向水下的目标射击。
近防炮的角度尚未调整到位，水下那道细线突然跃出水面，变成一团耀眼的白光，旋转着飞上了甲板。
“呃，那个……这个……”
炮手很想尽到自己的职责，高声向大家报警，可是……他没见过这种武器，不知该如何描述。
早在炮手高喊“鱼雷”的时候，劳伦斯就已经注意到了。不过他向左舷张望时，却什么都没发现。
倒是他正前方的窗外，传来“当”的一声剧烈敲击声。
他转头向正前方望去，发现在主炮旁边的甲板上，有一把扳手。
劳伦斯发火了。他可是一位极其强调纪律的舰长，即便是在激烈的战斗中，发现这种严重的违反艹作规程的事件，也必须毫不迟疑加以斥责。
“混蛋，那是谁的扳手？为什么随便乱……呃？”
劳伦斯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扳手飞起来，在主炮的炮管上重重敲了一记。
然后又是一记。
呃，难道……他们对付了半天的“新型作战系统，”就是这把扳手？
可……近防系统正在拼命拦截的又是什么？
劳伦斯望望窗外的“智能扳手”，又望望远处炸成一片的弹幕，一时觉得自己有精神错乱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