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碰撞爆发在了苏沪大桥桥头位置!
因为那些冉重楼的手下是先头,所以当他们全部上桥后,万磊的人才晃晃悠悠的跟上来了,还未上桥,冉重楼麾下的猛人就杀了个回马枪!
一瞬间,苏州河对岸的苏州地界上惨叫声、怒吼声、喊杀声纠缠在一起,震耳欲聋!
不过,冉重楼麾下的武士确实强悍!
多年对萧月笙的积怨、血性的燃烧……
这一切加起来,让这些武士彻底疯了、狂了,就跟饿狼一样直接扑上去就狠狠撕咬对方!
一颗颗带血的头颅飞起,这些浙地武士见此一幕竟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热!
似乎……那些头颅就是巨大的财富和地位一样!
割首行赏法!
大桥上,刑天眸光深邃,凝望着前方的激战,不置一词,但心里却明白……昔年冉重楼麾下那支横扫南国八千里地所向披靡的无敌雄师回来了!
对于这种剽悍到近乎野蛮的作战风格刑天也是早有耳闻,在来到南国以后,他接到的第一份情报里就重点诉说了这种战法!
当年南国还未落入萧月笙之手前,冉重楼的这种打法一度被认为是丧心病狂!
斩首敌人,带敌人的头颅继续作战,等战斗结束后拿人头来论功行赏……
这种打法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完全可以想象,当成片浑身是血、身上挂着一串敌人头颅的猛士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会对敌人造成多大的精神震慑!
如果碰上一群胆小如鼠的垃圾的话,甚至可能直接给对方吓得掉头就跑!
不过……刑天欣赏这种打法!
他妈的,战场难道是百家论坛啊?还讲究仁慈、人道……
简直扯淡!
那是一片人和人厮杀的地方,能活活把一个好好的人给逼成野兽去咬人、吃人!
不会吃人的绵羊上了战场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刑天望着桥头处血腥到极致的厮杀,眼中反而带着欣赏,他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虎狼之师!
“铿!”
刑天狠狠将大荒戟戳在了地上,“啪嚓”一声,桥面被击的碎石横飞,而后大吼道:“北国武士,进击!”
这一声怒吼,犹如龙吟,在苏州河上空炸响!
“吼~!”
下方,十万甲士怒吼!
芦苇荡里一艘艘船被开出,蒙族武士如狼似虎,上船直扑对岸!
也有一部分干脆朝着苏沪大桥的冲了上来!
见此一幕,冉重楼的嘴角不自禁露出了一丝笑容,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刑天只让两万浙地武士在前方血拼,却让十万北国虎狼在后面观战!
那样的话……
到最后,恐怕他的人就算是再勇猛也是个死伤殆尽下场!
这就是冉重楼最担心的,就怕刑天把自己当枪使,而且还是一次性的那种,只要借着浙地的武士打赢了萧月笙,那么基本他们也就没什么用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这八个字冉重楼体会的实在是太深刻了,这一次让麾下的武士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出击说白了也是他在赌博,赌刑天到底是真的要收容他们!而不是只是想利用他们!
很庆幸!
这一次他冉重楼赌赢了,这位北地之王的胸怀能容得下自己和自己麾下的两万浙地可怜人!
“人一辈子,总该是赌赢一回的……”
冉重楼的心中在轻轻叹息着,不管先前刑天如何暗算自己,但最起码他现在的所作所为给了自己一条生路,说不准还会是一条很不错的生路,到最后总归还是救了自己的命,要不然自己肯定是会被萧月笙整死的,只不过是早与晚的问题而已!
一瞬间,饶是冉重楼在经历许多后一颗心已经够冷硬了,但这一刻也冒出了一股子感恩戴德就这样为刑天效忠至死的念头!
……
不远处,制高点上。
“噗通!”
萧月笙身子一软,直接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面色一下子变的雪白,近乎神经质一样不断喃喃自语着:“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把冉重楼软禁了啊,还派了很多高手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刑天身边……”
显然,这位南国人雄已经禁受不住打击了!
“唉……魁,您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一边,万磊轻轻叹息着:“此前……怕是冉重楼根本没有背叛您!”
萧月笙豁然抬头:“什么?!”
“冉重楼此前怕是根本没有背叛您,从始至终这根本就是刑天的一场阴谋!”
万磊加重语气:“如果冉重楼叛您,当时就叛了,何必等着您去收拾他?
我估计,刑天第一次招揽冉重楼的时候,却是遭了冉重楼的拒绝,只不过这个人一肚子阴谋诡计,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弄了那些照片当成‘证物’放到了您的面前!
问题,肯定出在了那个叫冯宇的身上!
八成是这个人跟刑天合伙诬陷冉重楼,诱您对冉重楼出手,这样……冉重楼就是不反也反了!”
说到这里,万磊咬了咬牙:“我们中计了,从始至终,我们都在被刑天牵着鼻子走,这么一来冉重楼出现在他身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在刑天的计划里冉重楼就不会死!”
肉眼可见的,萧月笙的面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
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片刻后,又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然后这位南国皇帝张嘴“哇”的就喷出一口黑血,身子剧烈摇晃着,如果不是万磊趁机扶住他的话估计当时就得一头栽倒在地。
“南国完了……完了!!!”
萧月笙衣襟上都是血迹,看上去失魂落魄,喃喃自语道:“江南一败,坏我南国根基,我们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嘿……
我原以为还能依托长江天堑和四方平原和刑天来一场属于雄者间的逐鹿争霸呢,结果我太高估自己了,不足一个月!!!
不足一个月,我就被刑天打了个落花流水!”
说到这里,萧月笙抬头有些凄苦的看了万磊一眼:“磊子,你说我现在还能去哪里?”
“西南!”
万磊咬牙道:“闽粤不能去了,但我们还有西南!
这些年我们积累了很大的财富,西南虽不富庶,但有这些积累我们去了那里也还是有一线机会的!
魁,这一战我们看似一溃千里,但战损不大,只要您活着离开这里,在西南立起大旗,相信那些兄弟还能聚拢起来的!
到那时……未尝不能与刑天再战!”
语落,万磊轻轻将萧月笙放开,万分认真的对着对着失魂落魄的男子拜了三拜,一字一顿道:“皖地的武士正在浴血搏命,我不能丢下他们!
魁,我去为您争取一些时间,您尽早离开!
切莫让刑天活捉!
否则,那是对下面正在浴血奋战的兄弟的大不敬,是辜负他们的英魂!”
“……”
语落,万磊转身就走,昂首前行,步子很大,没有一点迟疑。
即便,他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