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医生来查房,子衿仍旧没有苏醒。医生要求去重新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薛凌晨早餐没顾得上吃,一刻都不敢耽误,花了一个上午,在护工的陪同下,推着子衿在医院跑了一圈,又做了一遍全身检查,却徒劳无获。
昏迷第三天,子衿的家人来了,子衿的孪生妹妹也来了。这是薛凌晨第一次见子衿的同胞妹妹,以前也只是偶尔听子衿讲过。今天见了真人,果真和子衿说的一样,身高、发型、肌肤、笑容如出一辙,仿佛就是用机器复印出来的,唯一不同的是子衿散发出来的自信与气质。薛凌晨和子衿家人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离开病房暂时回避了。
子爸子妈看着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难掩悲伤的情绪,子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子爸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此刻是母女唯一的依靠,所以硬生生把泪水逼了回去。子佩在床边大喊:“姐,姐,你快醒醒,我和爸妈都来看你了。你快醒醒,我们回家了。再不起来我就挠你痒痒了。”可无论家人怎么呼喊,子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第四天,第五天,子衿仍旧没有醒来,家人都要急疯了,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如果资金不能供应上,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子爸、子妈工作比较稳定,而且事先已经请好了假期;子佩是临时请假的,而且还处于实习期。于是,子爸子妈就劝子佩先回公司上班,子佩犟不过父母,只好自己先搭火车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薛凌晨还主动送子佩去火车站。
两个人一同坐在出租车后排,为了化解尴尬,薛凌晨主动找话题:“你和你姐长的真像。”
“嗯。一个妈生的。打小穿同一件裤子长大,不像才奇怪吧。”
“嗯。说来惭愧,我和她交往那么久,若你们站一起,我还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呢!”
这种时候子佩根本没有心思开玩笑,于是露出了刻板的笑容。
薛凌晨一头雾水:“我说错话了吗?”
“我知道你分辨不出来。”说完,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薛凌晨腼腆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高中的时候我听我姐的闺蜜说我姐破天荒交了男朋友,就十分好奇你长什么样,竟让仙女动了凡心。于是,我就对姐软硬兼施加糖衣炮弹,求着她带我见见姐夫你。她每天被我缠着,终于扛不住了,就答应和我调换一天身份,我去她学校当一天她,她来我学校做一天我。”
“原来如此。”薛凌晨如醍醐灌顶。
“什么啊?”
“难怪那天早上你在校门口见了我好像不认识似的,直冲冲向前走。”薛凌晨说道。
两人交谈中到了车站。薛凌晨送别了子佩,独自打车回医院。他在车上回想子佩对自己说的那件事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觉得自己被欺骗了那么久,突然有些生气。但想想子衿还躺在医院,瞬间气就全消了。
薛凌晨回到医院,子爸子妈让他先回家,免得父母担心,但薛凌晨却坚持留下来。薛凌晨一日三餐,准点为二老送餐。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薛凌晨对子衿的现状非但不离不弃,还那么用心照顾他们两老,二老着实被这个小伙子的行为感动了,私下里决定等女儿醒了就让他们结婚,彩礼什么的看心意,关键是这个人可靠,二老喜欢。
子衿在医院躺了整整七天七夜终于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却一直在放屁而且还带味。她的初恋男友就在他旁边,她觉得极度尴尬,脸涨得红红的,不停地哀求薛凌晨出去。薛凌晨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我们都那么熟了,难道你介意吗?”
子妈喜极而泣说:“醒来就好,可把我吓坏了。”
薛凌晨这下才反应过来叫医生。于是,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来了,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大碍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子爸问:“可她为什么一直在放屁呢?”子爸问出这个问题,当场的人都觉得十分尴尬,特别是子衿。医生正要说话,子衿又放了一个屁,医生都有点忍受不住,鉴于医生的职业道德,他微笑着说:“没什么,可能是在海里呛水时吃进了什么不明的海洋生物,等消化完了应该就没事了。如果两老不放心,可以再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两老商量了一下,决定回家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子衿表面上一切正常,但差不多每隔半小时就放一个屁。她很无奈,也很尴尬,她不想自己心爱的人看到自己这副囧样。
于是,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她故意找茬和薛凌晨吵架,把他气走了。
子衿和爸妈乘坐火车回家,6个小时的车程,她上了12次厕所,就是为了放屁,那节车厢的乘客都认熟她了。
子爸安慰她:“别担心,我认识一位老中医,别人都称他为在世华佗,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放心吧!”
子衿回到家,妹妹子佩看见她,高兴地向她扑过来抱着她,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就扫视了一下四周,问:“我姐夫呢?不会因为你得了怪病跑了吧?”子衿向来了解自己的妹妹,嘴坏心肠好。子衿用手指点了一下子佩的脑门说:“叫你瞎说。”随后放了一个屁,顿时觉得又尴尬又搞笑。子佩捏着鼻子,追着姐姐跑回了房间。
“你坏。你讨厌......”
“谁叫你瞎说。”
两个人在房间拿着抱枕打了起来。也许,只有在最亲最爱的人面前才会毫不掩饰,肆无忌惮,子衿享受着这种幸福。
幸福?子衿突然想起被她气走的薛凌晨,于是她回房间给薛凌晨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子衿温柔地对着电话里头说:“凌晨,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其实……”
“不用说了,我懂。以后别这样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凌晨,我们……”子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特别想念自己深爱的人,特别害怕失去某样深爱的东西,而薛凌晨就是那个懂得她欲言又止的人。
“你坐了一天的车一定很累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我去看你。”
“嗯!”子衿高兴而又激动,却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因为,薛凌晨这样的回应和爱的方式对于子衿比任何珠宝首饰都珍贵。
“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了,我就是想见你,你人来了就好。”
“那么,明天见!晚安!”薛凌晨的话犹如皎洁柔和的月光。
“明天见。晚安!”子衿依依不舍挂断了电话。
子衿还在不断放屁,半夜她被自己薰醒了,她迷迷糊糊起来打开窗,让空气流通。她睡眼惺忪站在窗前,“啵——”又一个屁,让她瞬间就清醒了。她想自己以后不会都这样了吧!这样一想,她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子爸子妈闻声赶来,打开灯,看见女儿蹲在地上哭就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子衿大哭:“妈,我不会就带着这个怪病过一辈子了吧?”
“不会的。你爸已经帮你约了医生。明天我们陪你一起去看,肯定会治好的。”
子衿情绪平复了一些,擦干眼泪说:“爸,妈,我没事了。你们快回去睡觉吧!”
“真没事啦?”子爸担心地问。
“没事啦!你们赶紧回屋休息,赶紧的。”
“哪里不舒服就告诉爸爸妈妈。”子妈摸摸子衿的头说。
“嗯!出去的时候关灯啊!”
子爸子妈出去了,子衿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听着自己的屁声,闻着自己的屁味,心里五味杂陈,失眠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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