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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 惦念姑娘(1 / 1)

弦月升至南天正中,熏风起于青苹之末。

公输鱼从厢房里走出来,沿着一条林间曲径,闲慢地踱着步。

有了之前夜探滕王府的那段“香艳”经历,她对这里可以说已经不陌生了,她自然知晓此刻依旧会有那些如影无形的高手在四处盯着,但她这次已不是“采花贼”,而是胸口挂着“受邀之客”的牌子,还是滕王亲邀的,横着走、拽着行,也是畅通无阻了。

清凉夜色,浮香微飏,极赋通幽之韵。不觉间,她便走到了一片月季花田边。

这里是滕王府后花园中专被开辟出来的一块月季花田。此时正是风姿韶秀,凝香万缕千丝,被夜色卷得均匀、传得幽远,远到足可以将那些无心安眠之人,吸引了来。

公输鱼撩袍席地,坐于花间,闻香静思。指尖盘转着的,是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滕王之秘,我俱已知;枉死三年,自当索命!

这字条,是在奉养堂的时候,她趁着成玦和影较忙于跟那名女管事纠缠之机,借着榻前照拂之便,于晕厥的桑嬷嬷袖中翻找出来的。

她猜测,这字条必是与桑嬷嬷被吓到晕厥的原因息息相关。这样的重要之物,本应看过后即刻放回原处,方不为险,然,她却违反常规地将字条拿走了,此举并非失误,而是为了要做一个试探,

一个利大于弊的试探——

结果,桑嬷嬷醒来发现字条不见后,竟是没有声张。足以证明公输鱼的猜测没错:这字条上的内容,事关重大,应该就是桑嬷嬷被吓到晕厥的原因。同时也证明了:在这整件事中,有不少的内里隐情,桑嬷嬷都是瞒着成玦的。

既然瞒着成玦,成玦便不会知晓这字条的存在,就算桑嬷嬷再暗中自行追查,多半也会觉得是女管事趁其晕厥拿走了字条,断不会怀疑到公输鱼的头上。

探得了桑嬷嬷晕厥的原因,探得了桑嬷嬷对成玦的隐瞒,也没有给自己招来危险,故,公输鱼的这个反常规试探,利大于弊。

不过,探得的问题,内里套着的,依旧还是问题——

字条上提到的一个时间节点,是“三年”;那么,三年前究竟发生过何事,竟能令桑嬷嬷如此惧怕?

字条上提到的“枉死”,则应该就是女管事这一番所为的因由;那么,她是在为哪个枉死之人来找滕王索命呢?

字条上提到的“俱已知”的“滕王之密”,指的是何秘密?与女管事死前说给成玦听的那半句奇怪言语,又有何关联呢?

这一天看下来:明显,成玦与桑嬷嬷,在彼此的心里都占据着相当重要的位置,然却整整六年不曾相见。这已经很奇怪了。忽又跳出一个复仇的女管事,扑朔迷离的故事只说了半句开头,便被针法神鬼的陌鱼先生,以杀人于无形的方式灭了口,突兀地斩断了这个故事。而事后,成玦虽然心有不甘,也仍是诸般隐忍,自愿为这莫名其妙的一切遮掩善后。

这个滕王府,不正常的人多,秘密更是多。

不仅如此,就连她自己进了这滕王府,感觉竟也有些“不正常”了呢。比如,见到陌鱼抚时,她为何会无理由地心慌?陌鱼抚能看出她的晕厥症这不奇怪,可陌鱼抚问她“有没有去过西境”,真的只是为了引出那句“纵欲无节制”来捉弄与她吗?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正在思量间,忽闻有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轻慢中带着些许沉缓与忧虑。

公输鱼赶忙收好字条,转头看去:

隔着一片月季花海,清冽的月光打出一人身影,由林间幽径里漫步而出。淡辉曳,水烟摇,香雾满。那人伫立花海岸边,目光照过来,碎了翠云千叠,倒泻一波玉影。

一田花海中,万千香瓣,红如血、浓如夜,浴着那人目光,于清凉暮气中迤逦流丝,凝而不沉,浮而不动。花瓣如何会定于空中不动?莫不是扶风醉了花瓣?亦或是花瓣醉了扶风?还是这无边的旖旎,醉了谁的眼、谁的心?

直到成玦坐在了公输鱼旁边,深陷迷醉中的公输鱼方才回神,忙叠手见礼。

成玦眉眼衔笑,以略显轻佻的口吻问道:“怎么了小木匠,这更深夜重的,如何独自一人坐于此处发呆呀?莫不是因为白日里见到本王杀人,吓得你睡不着啊?”

这人一靠近,一身的雍雅幽香,瞬间盖过了满田芳华,却是一张口就说杀人事。

公输鱼翻翻眼皮,以同样轻佻的口吻回道:“那殿下您呢?又为何于这更深夜重之时,独自一人来此处呀?莫不是因为白日里杀了人,被自己吓得睡不着啊?”

——呵,这牙尖嘴利的小木匠,依旧是一点亏也不肯吃呀。

成玦一笑作罢,不再继续与之嘴仗,并将藏于宽袖中的手伸出来,竟是露出了两只精致小巧的白瓷酒壶,朝着公输鱼一让,“拿去。”

——嘿,还准备了酒,看来是知道我在这里,刻意寻了过来,府中那些暗卫当真是盯得紧呀。该不是字条的事已被他知晓,打算灌醉我来套话吧?只是,就这一小壶,也太小瞧爷的酒量了。

见成玦让酒,公输鱼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将酒壶接了过去,豪爽地扬脖灌了一大口,不修边幅地一抹嘴角,叹道:“嗯!好酒!长夜漫漫,有此好酒相伴,便是再好不过!小人谢过殿下如此体恤。”

成玦也轻抿了一口酒。琼液凝于他的唇上,那原本的苍白便浅淡了些。他故意调笑道:“你这年纪轻轻的,就叹长夜漫漫,可不是惦念着谁家姑娘,无端地思起了春来?”

本是戏谑之词,不料,公输鱼不仅不否认、不辩解,反倒是唇角一翘,爽快承认道:“殿下还真是观察入微、心细如尘、善解人意呀。”

这回答实实令成玦眉心一蹇,竟是生出了几分诧异:“如何?你,还真有惦念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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