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走,蒹葭宫便多了几分冷清。
萧凝挽还坐在椅子上,沉思一些事情。
楠若见了,有些心疼亦有些焦急。
晚间沐浴过后,萧凝挽坐在雕花木床上,内室除她之外唯有楠若在整理被褥。
“姑姑有心事?”相处多年,楠若知晓她,她亦了解楠若。
楠若这会子已经打理好了被褥,萧凝挽拉她一同坐着。
她想了想,终究开口说出心中的疑问:“良娣可是当真爱慕上了太子殿下?”
她近来,总是眼瞧着萧凝挽对太子的事比从前更加上心了,她希望萧凝挽过得快活,却更怕她有朝一日被伤了心,她如何舍得。
“姑姑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她浅笑。
楠若沉思了好一会,虽心中不忍,可及时止损,总比日后难过得撕心裂肺要强,她凝望着萧凝挽,缓缓开口,“皇家向来薄情,大邕建国至今,也唯有昔年齐王与当今楚王情深而已,一旦痴心于情,好些事便不能抽身了,良娣可要细细思虑啊。”
楠若口中的齐王,非是之前封为齐王的太子唐尚,而是大邕建国初起时的一位亲王,那位亲王乃是大邕开国帝王的胞弟,亲挂帅印征战无数,为大邕立下汗马功劳,大邕平定了边关强敌后,齐王便卸了一身的荣华,领着齐王妃走遍大邕的大江南北,赏尽四时风光。
齐王一生未纳妾,只守着唯一的王妃,二人的事迹被视为佳话传颂。
因着昔年齐王的缘故,大邕朝历任亲王,也唯有封号为齐最为贵重。
萧凝挽如何不知晓楠若的意思,她拉着楠若的手浅笑道:“殿下待我好,我也自当回报一些,‘花无百日红’,东宫的宠妾也好,皇宫里的宠妃也罢,自古也没有几个善终,我不求长长久久,只珍惜眼下的时光,太子殿下才华出众,我自是仰慕的,只也仅此罢了。”
楠若也未料她如此通透,分明方才她还想规劝萧凝挽勿要动了心了,可如今听了她的话,她却也更加心疼了。
“良娣通透,是奴婢多心了。”
萧凝挽笑了笑,歪倒在她怀里,“姑姑心疼我,我如何不知晓,姑姑护着我,余生我也守着姑姑。”
她像个孩子一般在楠若怀里轻蹭,楠若脸上堆着笑,心都软了。
“好,奴婢便一直护着良娣,只要姑娘不嫌我年老。”
“姑姑哪里就年老了,日后我还想有个贴心的小娇娇,姑姑可要帮我哄着,我怕自个儿哄不过来。”前世她病弱,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事是想都不敢想,今生她身子康健,瞧着太子妃与赵氏有了身孕,哪里不羡慕呢。
宫里没有宠爱有多难熬,她是经历过的,日后若有了一个孩子陪伴,日子定然也好过许多,即使日后有了太子身边有了新人,她失了宠,她也能将日子好好过着走。
楠若笑得皱纹都深了些,“好好好,奴婢也帮着哄,只要良娣高兴,奴婢做什么都行。”
“姑姑最疼我了。”
她倒在楠若怀里磨蹭着便不愿起了,主仆二人说些话,黑夜漫长却并不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