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羡在拨弄她柔软的发丝:“怎么了?”
立莞尔将唇瓣贴近阿羡的耳朵:“他...他来了。”
阿羡手指一顿,继而微微使力,将她揉进怀里。
他也贴着她的耳朵,冷静地问:“在哪里?”
立莞尔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努力搜寻黑暗中的那一抹红光:“正南方向,50米的地方。”
立莞尔是一个很双标的花痴,同样是吸血鬼,对于阿羡,她一点也不害怕。
但如果是魔术师,她会不由自主地,想躲开。
就冲小王子将阿羡变成吸血鬼这一点,立莞尔不会原谅他。
立莞尔在阿羡的怀里发抖,像一只胆小的猫咪,阿羡拍拍她的背,用温柔的嗓音安慰她:“莞莞不怕,阿羡在。”
立莞尔点点头,她不怕魔术师伤害自己,她怕的是,魔术师找阿羡的茬。
他真的来了,越靠越近,立莞尔牵起阿羡的手:“阿羡,我们快走。”
阿羡没有反应。
立莞尔脚已经落地,她拽不动正在发呆的阿羡,她开始心急:“阿羡。”
阿羡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盯着远方,眼神空空的。
逃跑是立莞尔的强项,但抛下阿羡,她永远也做不到。
立莞尔没有放弃牵他:“阿羡,你怎么了?”
她唤了阿羡三次,阿羡仿佛听不见。
他甩开立莞尔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走到天台的尽头,在高高的边缘徘徊。
那么高的海拔,一不小心掉下去,如果换做地球人,不死也得毁容。
“阿羡!”
他仍旧在走。
立莞尔追过去,努力克制自己的哭腔,慌乱地叫喊:“阿羡,不要动!”
借着月亮洒下的微光,立莞尔顺着阿羡的视线看过去,在天台的边缘,飞舞着零散的玫瑰花瓣。
它们不是普通的花瓣,不知道被谁赋予了灵动的生命,拼成一道婀娜的人影:玫瑰美人的旗袍裁剪得体,开叉处露白皙美腿,发鬓高挽,风姿绰约。单是一个影影绰绰的倩姿,那由内而外散发的东方神韵,像墙角开出的野蔷薇,不随时光打磨而凋谢。
很显然,阿羡对立莞尔的担忧置若罔闻,他被玫瑰美人迷了眼,深情地张开怀抱迎接她:“衣衣,衣衣。”
他声声唤她,温柔缱绻。
立莞尔心猛地一揪,衣衣是谁?阿羡的初恋吗?
阿羡一边唤,一边往前走,再往前几步,他便会栽落。
“阿羡!”立莞尔跑过去,试图抓住阿羡的衣角,不让他乱动。
嗖地一声。
她抓了空。
有人临风骤至,伴着馥郁的玫瑰花香的味道,缱绻在立莞尔身边。
立莞尔脚在原地打转,迟迟没有挪开。不是她不想动,是那人用左手揽住她的腰肢,右手圈住她的脖颈,暧昧地黏在她的身体上。
立莞尔猛地抓住那人停在腰间的手,冷声呵斥:“臭流氓,放开我。”
她这么冷漠,那人却不介意,不顾立莞尔拼命的反抗,手在她圆润的脸颊上来回摩挲,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那双手过于好看,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和阿羡的不相上下,甚至更细腻丝滑。
立莞尔承认,看到“流氓”手的那一瞬间,她失神了:他一定是个很漂亮的流氓。
那人听她喊他臭流氓,倒也不恼,反而在她耳畔低低地笑,声音清灵不失磁性,活脱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美人妖。不见其貌,光是手,光是声,便足以引人犯罪。
指尖游走至立莞尔的下颚线,“流氓”微微一勾,她的下巴被轻松挑起。
流氓轻笑:“好一只暴躁的小猫咪。”
立莞尔不断地挣扎,猫咪实在不符合她此时炸毛的气质:“臭流氓,姐姐我不是猫,是老虎!”
流氓:“……”
她两脚后蹬,准备踹开流氓:“别碰我,放开我!”
立莞尔越暴躁,那人就越开心,他露出尖利的獠牙,摩挲在她白皙的脖颈间:“管你是猫还是老虎,最终都是我的猎物罢了。”
他的力气太大,无论立莞尔怎么扑腾,都无法挣脱。
立莞尔一边张牙舞爪,一边撒开嗓子求救:“阿羡!你快醒醒!我被流氓盯上啦!”
流氓身子一顿:“……”
立莞尔喊叫的分贝很大,成功引起了阿羡的注意。阿羡木讷地转身,深邃的眼眸里,映衬一抹白色的剪影。
那抹纯白,阿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的灵魂被唤醒,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抵抗。
魔鬼:别管那个女孩,她就是个拖油瓶。衣衣就在前面,你要放弃和衣衣相见的机会吗?
天使:阿羡,你快醒醒!那是魔术师的幻术,你看到的衣衣是假的!
魔鬼:你已经多少年没见到衣衣了?机不再失失不再来,蠢货,你自己看着办吧!
天使:快醒醒!莞莞现在很危险,她很需要你!
吸血鬼阿羡蹲下身子,痛苦地捂着脑袋:该信谁?我到底该信谁?
他在与邪念挣扎,魔术师在挑逗她。
“你看,”阿羡越痛苦,魔术师就越快乐,他在立莞尔耳边点火:“他不会救你,他自身难保。”
立莞尔悲怆地摇摇头,魔术师怎么玩弄她,伤害她,她都不介意。
可是她的阿羡不能伤,他蹙一下眉,莞莞会难过好几年。
阿羡的自我折磨,像一把疯狂燃烧的野火,烧着立莞尔的心脏。
“臭流氓,有什么阴招冲我来!”立莞尔红着眼睛,气愤地喊:“不许伤害阿羡!”
她现在就是一只手无寸铁的蝼蚁,一只被拔光利齿的纸老虎,却还是那么凶恨,那么撒野。
为了她的小情人?
“这么关心他,”魔术师发出放肆的轻笑声,用指尖挑起立莞尔的下巴:“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如果眼神可以烧人,那么魔术师银色面具下那张漂亮的脸蛋,早已经被立莞尔灼毁几百次了。
她避开话题,冷眼瞪着魔术师:“我命令你,马上放开他。”
魔术师挑眉,漂亮的眼睛闪着魅惑的光,他在对立莞尔施幻术:“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如果喜欢,那么你可以安息了。
王的玫瑰花,不容许别人惦记。
玫瑰花是小王子的,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