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珠看着几个纨绔子弟,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年头做人,可以什么都不懂做个纨绔子弟。然而,纵使是个纨绔子弟,也要学会看人。京中的纨绔子弟也不少,然而,京中的子弟哪个不是会看人的?再不学无术,也要弄清楚,那些人是他可以得罪的,而哪些人是他根本就得罪不了的。
“姑娘,过来。”叶明珠冲着大姑娘招了招手。
段清珍乖巧地走了过来。
段清珍前一阵子受了惊吓,叶明珠本想带着段清珍出去散心,谁曾想叶明珠又一次病倒了。待叶明珠身子好了以后,段墨熯也回来了。
叶明珠本想寻个近处游玩一番,谁曾想也不知道段墨熯在圣上面前说了什么,圣上直接给了段墨熯假期。
叶明珠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折腾得太厉害了,这一阵子身子明显不如从前。刚来泸州便病倒了。
叶明珠不知道段墨熯是因为什么能离京的,不过,叶明珠却明白,恐怕这泸州该有人倒霉了。如今这几个一看便是官家公子哥的少年要倒霉了。说不定,他们家的长辈,本来能够逃过一劫的,也会被连累。
“就是你们占着大爷的位置?”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斜着眼睛看着段墨熯,在看到一边坐着的叶明珠的时候,目光瞬间变得呆滞起来,“美人……”
段墨熯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眼神却变得有些冷。她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觊觎。
叶明珠微微皱了皱眉,外面那几个人的□□裸的目光,让叶明珠十分不舒服。不过,叶明珠却没有丝毫恐惧。叶明珠毫不怀疑段墨熯的能力,只是却担心段清珍会害怕。轻轻地拉着段清珍的手,叶明珠温柔地冲着段清珍一笑。
“祖母,我不怕的。”段清珍摇了摇头坚强地说。
祖父说得对,她是段家的女儿,没有人敢动段家的女儿的。做段家的女儿,不能软弱。遇到什么事,若是不能明着动手,便暗中讨回来。再不济,还有祖父在后面帮她收拾残局。祖母已经够辛苦的了,不能让祖母再累到。
叶明珠不知道自己病倒期间段墨熯教了段清珍什么,只是待知道段清珍并不害怕的时候,叶明珠松了一口气。
“这丫头也已经长大了,你不用事事为她操心。”段墨熯走到叶明珠正前方,挡住了几个纨绔子弟的视线,也挡住了叶明珠的视线。
“还是个孩子。再说了,有父母在,再大的孩子,也依旧是孩子。”说到这里,叶明珠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叹气。
在父母心中,哪怕孩子长大了,也依旧是孩子。曾经,也有人永远把她当作孩子一般护着。然而,一朝物不是,人亦非,就连留下的回忆都不敢触碰。
到底是一个人了,什么事情都要自己算计。曾经的她,天真无忧无虑的,单纯若白纸,也把他人看作白纸。如今的她,学会了算计,成了曾经自己最为厌恶的人了。胆子大的可以毁了他人一生,却也小得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人。
“喝点儿茶,暖暖身子。”段墨熯将温茶递给叶明珠。
叶明珠接过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段墨熯。段墨熯只是神色温柔的看着叶明珠,什么都没说。叶明珠垂下目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还想去哪玩?”段墨熯问道,随机让开身子。
叶明珠这才发觉,那几个纨绔子弟早就没了影子。若非还开着的大门,恐怕叶明珠确定刚才不是自己白日做梦。叶明珠一瞬间就明白了,刚刚段墨熯是故意挡住自己的视线。
“有些累了,回去休息。”叶明珠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也好,你是该休息一番了。”段墨熯点了点头,拉着叶明珠起身。
叶明珠在泸州待了几天,段墨熯每日都陪在叶明珠身边,而叶明珠则每日都把段清珍带在身边。泸州每日依旧十分平静。倒是有不少朝廷命官来寻段墨熯。不过,段墨熯根本就没理会那些人。也有不少命妇为叶明珠下帖子。还未等叶明珠做什么,便直接被段墨熯挡了回去。
叶明珠只想到了一句话——有权就是任性。
倒是段清珍被段墨熯推了出去,赴了几次宴会。叶明珠乐得不和陌生人打交道,每日待在府里。偶尔出去散散步,段墨熯也是寸步不离。
日子这么一天天地过去,泸州依旧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以至于叶明珠都以为自己猜错了。段墨熯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地陪自己出来玩。
康宁公主的婚期要到了,叶明珠想了想,便决定回京中。这一次出来的时间并不长,叶明珠却明显地感受到了段清珍变了不少。
就在叶明珠要离开的第三日,泸州官场上出现了极大的变故。泸州太守入狱,并在不久胡会被押送到京中,又圣上亲自定罪。泸州的不少官员也纷纷丢官的丢官,入狱的入狱,被贬地被贬。
短短三日,泸州的官场上来了一个大换血。
段墨熯更是一天之内传了好几道圣旨。叶明珠可是记得的,这圣旨几天前便已经到了段墨熯手中。叶明珠刚开始还好奇段墨熯为何不传旨。如今叶明珠是明白了,段墨熯是算着日子呢。
不管外面怎么腥风血雨的,叶明珠在府里面依旧如常,也未曾像上次那般碰到刺客。
叶明珠慢悠悠地往京城走,虽然这一路还会咳嗽几声什么的,但是倒是没有病倒。事实上,叶明珠稍微有一点儿要感冒病倒的征兆,段墨熯便停止赶路,直到确定叶明珠彻底没事才继续赶路。
按照叶明珠这个速度,最快还要大半个月才能赶回去。然而,在半路上,叶明珠却突然间接到了京中送来的消息。
有御史上书圣上,当朝太后是害死先帝的凶手,先帝的驾崩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