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虎回神,屋内空荡荡,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他抬手,重重抹了一把脸,脑子顿住,不敢多想,抬脚追了出去。
阎白与郁宁在车前站着,两人低头不知在讨论什么。
严虎看着,莫名觉得自己的脚沉了许多,几乎快要抬不起来。他垂头丧气的走到他们面前,有些艰难的牵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不上车?”
郁宁略显活泼的说:“我们在等你呀。”
严虎:“等我?”
阎白偏偏头,斜眸睨了他一眼:“车钥匙在你身上。”
严虎一怔,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微微低头道了一声“抱歉”,急急转身跑去开车门。
阎白听到“滴”声后,便直接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郁宁见状,叫了一声:“阎先生,可以一起坐后面吗?我有点问题想和你讨论。”
阎白摇头,很干脆的说:“挤。”
郁宁怔住。
什么?
挤?
我听错了吧?
是我听错了吧?
一定是我听错了!
“阎先生……”他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惴惴开口。
阎白挥挥手,收回目光,看起来没有交流的欲望。
郁宁干干“呃”了一声,低头,认命的拉开后座的车门上车,乖巧坐好。
严虎敛着眸光,不敢多看一眼,感觉他坐好,就直接启动车子,开着离开。
路上。
阎白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
郁宁翻看着资料,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奈何被阎白气势压住,不敢开口。
又是一路沉默。
严虎在他们下车后,还留在车里,没有跟上。
他们二人似乎也不在意他的行踪,下车后连招呼都没打就径直离开了。
其实,他们是以为严虎会跟上,直到到了办公室,两人才发现少了一个人。阎白问了一句,要不要将人找来。郁宁想想摇头拒绝了。他觉得这是二组的案子,就不要一组的人掺和了。
这是后话。
这边,严虎双眼有些发直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回神,手脚有些慌乱的找出自己的手机给温朔打电话。
他这边折腾了许久,温朔那边依旧还在现场,试图找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来。
温朔接到严虎电话时,眼底掠过一抹精光。
严虎的段位可比柯宇高,他相信严虎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不想……
“有……”
“老大!”
不等温朔说完话,严虎的惊呼就从听筒中传来。
温朔一怔,刚要开口,就听对方急吼吼的说:“老大,我们手头的案子,是二组转过来的。就是之前讨论过的,二组那个好似被下了降头一般的案子。”
“什么!?”温朔惊住。
严虎带来的还真是惊喜……不,只有惊,没有喜。
“是真的。我刚才跟阎白从郁宁家过来。阎白接了案子,我们一组的人,要全部退出来。”
严虎急切的声音中带着点点慌乱。
温朔一听退出来,脸色蓦地就沉了,“呵,退出来,不可能!”
这个案子折腾了他们许久,将所有人都搅的不得安宁,现在就一句轻飘飘的“是二组的案子”,就想让他退出来。
不可能!
思绪一转,温朔也想到了很问题。
难怪案子始终没有线索,难怪调查的时候,就像在迷宫里转悠。
原来是案子的线索就没有全部交出来。
给五百块的的碎片,想让人拼出一千块的拼图,怎么可能!?
严虎哏了一会,诺诺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温朔眼底蕴着沉沉的怒气,闻言冷笑一声:“他们现在在哪?”
严虎:“局内。郁宁带阎白去看剩下的证物和线索了。”
温朔:“你等我,我现在回去。”
他说罢,便将电话挂断了,安排了一下现场工作后,便开车回去了。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局里。
严虎在门口看到他车进来时,愣了一下,叹他回来的真快,同时颠颠的跑了个过去。
两人见面。
温朔:“具体什么情况?”
严虎将他带阎白去找局长,以及后面在郁宁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除却在局长办公室里的事情他不知道,其他阎白与郁宁都不在意他是否知道。
温朔听完,周身气息又冷了三分。
“这么说,局长从一开始,就把案子压着,准备让那些人接手了?”
严虎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温朔第一反应是去找局长问个清楚,但又联想到阎白有恃无恐的态度,略作犹豫,脚步一转,径直去了二组的办公室。
严虎一路跟着,见他去的方向,不由怔了怔:“老大,我们要直接去问吗?”
他们会说吗?
严虎疑惑。
温朔点头:“由不得他们不说。”
案子到了他们一组手上,就是他一组的案子。二组的人自己无能,还想抢东西。
呵。
还真当他温朔是吃素。
更何况二组队长叶治这会还在医院里躺着。
温朔脚下生风,很快来到二组办公室门口。
紧锁许久的大门,现在敞开着,走近,只能隐约听到几声说话声,再无其他。
温朔进门,交谈中的两人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还在讨论。他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两人手中拿着的东西。
一把匕首。
两人看起来,是在研究匕首把手上刻着的花纹。
蓦地。
“有事?”
阎白清冷的声音,让温朔惊了一下。
其实,他还未进门,阎白就感觉有人过来了。等他进来,阎白就等着他开口,不想,他像个柱子一般杵在门口,盯着自己这边,不发一言。
不相干的人出现,阎白觉得他的呼吸都是噪音。
温朔莫名觉得他的话语有点刺耳,不虞的冷哼一声,走到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个案子,是我的。”
阎白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你找局长谈吧。”
他想不明白,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拎不清的人,来他手上抢案子?
温朔蹙眉:“不给,就一起查。”
“我不需要你。”阎白抬眸:“你太吵了。”
清冷的声音中多了点不耐。
温朔脸色骤然变得难看,甚至有点扭曲:“你什么意思?”
阎白不由轻呼了一声。
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什么意思”,这些人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有问题找局长。”他抬手点了点门口。
温朔沉怒:“一起办案,你有这个权利做主。”
阎白没有理会。
温朔又说了两句,意思差不多。
但阎白始终没有理会。
他终是沉不下气,烦躁的沉声威胁:“你可别忘了,断臂可还在我手上。”
阎白手上一顿,终于抬头,正视了他一眼。
只是……
阎白眼中波澜不惊,淡淡扫了他一眼。
温朔呼吸一窒,心底生寒,莫名多了几分怯意,想要逃跑。
“也许,你可以去法医室看看,那断臂验出了什么。”
温朔呼吸沉下,看着他淡然的面色,有点摸不清他话中的含义。
“你不要报告了吗?”
阎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需要。”接着摆手:“门在那边。”
温朔就是再想与之纠缠,这会也没了脸。
他愤愤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严虎看着温朔被完全压制的样子,一时都点反应不过来,人走了好一会才回神,对着阎白鞠了鞠躬,也不管对方看没看见,转身“噔噔”的跑走了。
阎白始终没有太大的反应,就好像人从来没来过一般。
郁宁张张嘴,还是没忍住,凑过去,好奇的问:“你就不怕他报复吗?”
阎白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上的物件。
郁宁心口一哏。
他知道,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以前叶队经常这么看自己——像看傻子一般。
他太阳穴抽抽,不敢再多言,转身继续,按照阎白所说的规律整理资料。
阎白手上的资料是关于那把匕首的。
这是所有证物中唯一出现的利器。而叶治就是被这把匕首划破了无名指,伤口不大,大约就5mm。当时谁也没有在意,谁想,过了三分钟后他就猛地晕倒了,接着就再也没有醒过来了。
匕首上还残留一点血渍,对着阳光,隐隐有点泛黑。
他们最初看的时候,以为匕首上有毒物。但化验结果,是无任何有毒物质。更让人费解的时候,匕首上的血渍无法清除。
化验时,验证科的人采样后,匕首上的血渍无任何变化,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之后,尝试了几种溶液,都没有办法将血渍给清除。
阎白比较在意的是匕首把手上刻的花纹。
他第一眼就被匕首吸引了。连卷宗都还没看,就开始研究匕首了。
匕首上的刻纹,像某种符箓的刻纹。让他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他试图将刻纹画下,但画了几趣÷阁后,明显可以感觉到不对劲。下趣÷阁滞顿,灵气受阻。
无奈,他只得暂时放弃,用眼睛研究了。
仔细观察后,他发现刻纹中间有几次断裂。
有一处比较吸引他的目光,直觉让他在意。
他拿起,从断裂处趣÷阁直看去,瞳孔一缩。
断裂处,正好对着血渍的位置。
他心下一沉。
这个匕首,可能被有心之人下了诅咒。
叶治的昏迷,是他无意间,用自己血激活了诅咒。
想来,阎白之后还要去医院看看人了。
阎白闭眼,在脑中描绘刻纹。
这一次,他将所有断裂处反向链接,渐渐,脑中有了一个模糊的完整图。只是,当他睁眼用趣÷阁画时,又在三趣÷阁后出现了问题。
他的手,像是失去控制一般,完全无法下手。
阎白有些意外,但同时,也激起了他心底好胜心。只觉这个案子,比想象中的有趣。
他放下匕首,拿过卷宗翻看。
二组所有的调查结果都在内。
案子的起因,是三件古物被盗。二组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这三件藏品出自同一个古墓。据说那个墓穴是明代首富沈万三的。当然,这是卖东西给他们的人说的。
三人分别在不同的年份购入这三件藏品,而且,这三人的生活轨迹没有一点重合的痕迹,连购买藏品地点都不一样。
袁青的藏品,据说是自己去景城出差的时候捡的漏。他回来找专家鉴定过,虽然是仿品,但最少也是清末时期的仿品,很有收藏价值。所以他将画放在了自己书房的保险柜里。
而发现画被盗,也是一个巧合。
那天来客,他又想炫耀一下自己的画了。这才发现画被盗了。
而另外两人的情况则简单的多,一个是在转卖过程中被偷的,知道失窃的时间;一个是在准备参加探宝活动中被盗的,也有时间。
最初没有将三个案子并在一起,只以为是单纯的失窃案。
是二组的队长叶治最先发现问题的。
三件藏品上,都有一个特殊的符号——圆周中直立一颗好似濒临死亡的树。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ooktxt.net。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booktx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