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青沉默向后退了一步,眉心轻蹙,眸中满是戒备,双手一转,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对着阎白。
阎白眉眼间神色淡淡,好似没有看到他的反应一般,耸了耸肩头:“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袁青抿唇,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总觉得自己只要回答了,事情就会落到自己女儿头上。
阎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纠结。
须臾。
阎白轻笑出声。
男人眸光一闪,周身的抗拒更加明显。
阎白淡淡乜了他一眼,道:“袁先生,我想,你东西失窃前,你女儿回来过。”
清淡的声音中透着笃定。
袁青心口一缩:“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些东西,你大概不知有什么用吧?”阎白蹲下身,抓起一段金丝线,对他晃了晃。
袁青蹙眉:“这不过是一堆草罢了,又能说明什么?”
阎白嘴角一扯,闪过一抹淡淡的讥笑,丢下手中的金丝线,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掌,站起身:“唔,不知袁先生是否信鬼神?”
他瞥了袁青一眼,接着转眸左右扫视了一眼别墅的外观。
在旁人看来,他像是又在寻找什么一般。
袁青心下一沉,不自觉抿紧唇角,眸光闪烁,顿了一会才开口回答:“我不信。”
话虽说的斩钉截铁,但细究,会发觉期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阎白歪头,淡淡睨了他一眼:“是吗?”
袁青呼吸一凝:“你什么意思?”
阎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收回目光,扭头对严虎说:“你们的人,什么时候来?”
严虎被突然点名,不由愣了一下,回答:“最多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阎白颔首:“之前荣栎,没有来现场看过吗?”
严虎只觉他语气似乎又冷了一分,心底悄然拂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轻轻点头。
温朔那时十分排斥荣栎,所以严令禁止,不允许荣栎靠近的现场。
荣栎在来的这三天,就一直在办公室内查阅资料。
思及此,严虎看阎白的目光不由深了深,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阎白究竟是怎么发现锦盒埋在这的?
他犹豫了一下,在对方冷漠的面色下,还是没有将疑惑问出。
他想,若案子破了,对方总会给个说法吧?
他不自觉点了点头,心道:“嗯,一定会有解释的。”
阎白丝毫没有注意到严虎的情绪变化。
他只是在问话后,又绕着花园走了走。
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
整个花园除了金丝线所在的区域,基本都荒废了。看起来,就像是无人打理的状态。
也许,这花园,还未开始规划。
阎白用脚轻轻摩挲了一下地下的图:“袁先生,不知花园内,你们最初是打算种什么?”
袁青一怔。
话题转的太快,他有点懵。
他有点摸不清对方问这些,究竟想做什么。略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其实,搬进来以后,女儿就让我不要动花园。她有规划。”
说罢,他不禁有些懊恼。
为什么又说了。
他隐约有个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眼前人的某种圈套中。
阎白眨眨眼。
看来,这中间还是绕不开袁青的女儿啊。
他侧眸,对严虎招招手。
严虎只觉他这个有点像在招小狗,面色微微一变,压下心底的不情愿走到他的身边。
阎白侧首,稍稍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查一下袁青的女儿。尽快。”
严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口道:“东西失窃的时候,袁先生的女儿并不在家,有关系吗?”
阎白伸手,点了点不远处的断臂:“这与他女儿有关。”
严虎眸色一沉,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闷疼。
他顿了两秒,揉了揉自己的发酸的下巴,悄然呼了一口气,点头:“好,我马上去查。”
他转身到角落,打电话联系信息科。
信息科接完他电话后,忍不住哀嚎一声。
上一次要查的东西,现在都没多少线索可言,这会又来了。
接手的人想了想,还是先查人好了。
这个比较简单。
果然。
阎白要的袁青女儿袁莱的资料和温朔一队人同时到达。
温朔脸色冷沉,黑沉如墨,“到底怎么回事?”
他接到严虎的电话,对方只说发现了一截断臂,具体的情况没有解释。
严虎侧眸瞥了一眼。
温朔顺着他目光看去,即使已经得了信息,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
“怎么发现的?”
严虎凑近,在他耳边小声将过程说了一下。
温朔瞠目,转头看向阎白。
什么叫转了一圈,就发现?
这……
难道,荣栎真的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发现了新的线索?
至于荣栎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想的很明白。
就自己这态度,对方即使说了,他也不会信。
温朔深呼吸,压下心底的惊异,走到阎白面前:“阎先生,不知你是怎么发现这有问题的?”
他们的人,之前在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翻了少说有三遍,但什么都没发现。
虽说断臂是在地底深埋着的,但阎白一来就摸准地方,不得不让人在意。
阎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了解过我们这个组办案的情况吗?”
温朔一愣:“什么意思?”
“你们局长申请我们支援的时候,没有同你们解释过我们组办案的风格吗?”
阎白难得好心多说了一句。
温朔只觉他话中还有别的含义,心头咯噔,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我没有细问。”
说话时,他麦色的面上浮上了一层红晕。
他不想说,在听到局长申请外援时,他就恼羞成怒,根本听不进其他的信息。
他承认自己的性格有些瑕疵。只是,他从不认为会这会影响到自己断案。
阎白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温朔只觉自己好像被看穿一般,面上更热了。
阎白也不在意,轻笑的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我们组所办的案子,涉及鬼神。你找两个心腹、嘴巴严实一点的跟着我吧。”
阎白最初以为只是简单的失窃案,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看到了金丝线,他心中多了一些计较。
他想,自己应该回去找局长谈谈了。
另一边。
温朔在听到“鬼神”二字时,就不由怔住了。
他眨眨眼,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只是,他偏头看向阎白时,男孩脸上淡然的表情,像是重锤,一下一下敲在他的脑后,阵阵生疼,难以忽视。
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咽了一口口水,开口:“鬼神?你的意思是犯事的人,是鬼?”
被刻意压低的声音,虚了几分,听起来有点飘忽。
阎白摇头,“这是人为的。”
温朔只觉自己听到的话语,特别不真实。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嘲讽的笑了笑:“你别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线索,就可以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唬我!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一说,若阎先生不是诚心来帮忙的,不如就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
阎白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这样的反应,阎白见多了。
他轻笑:“不,我并不是在对你解释,只是在告诉你。你若想跟着,这个案子,我可以带你,你若不信,我便不带你了。”
言外之意,有没有你,都一样。
温朔心口一震,眸色转沉,凛若寒霜的看着眼前人:“阎先生,你似乎忘记了,你只是来协查的人!”
阎白:“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局长。只要我说了要接手的案子,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听我的。”
“不可能!”温朔想也不想的就否决了。
阎白也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耸耸肩:“不打电话问问?”
他说罢,不等对方反应,便抬脚朝法医走去。
“有什么发现吗?”
法医正在检查,一时也没有注意来人是谁,闻言就直接回答了。
“断臂上有很浓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我判断,已经截断了一段时间,之前应该一直被藏着,最近才取出。伤口腐烂的程度,初步判断,已经被埋了十到十五天了。这是个男子的手臂,指尖有薄茧,手指修长,指甲修建干净,整个手护理的很好。看来,应该从事某种比较优雅的工作。”
阎白在开盒的时候,就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他比较好奇的是,“人死了多久?”
“这个,需要回去仔细化验才知道。”法医接话。
尸体被溶液浸泡过,表皮的一些组织被破坏了,单从尸斑上是无法判断死亡时间的。
“嗯。”阎白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沉声应了一声便起身。
法医这时回神,发觉这个声音很陌生,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印入眼帘,不由一怔。
“你是谁?”他讶然惊呼。
这可是犯罪现场,怎么会有陌生人闯入!?
“温朔!”
法医起身,一个箭步挡在阎白面前,将身后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眼神有些的慌乱的扫视了一圈。
温朔闻声,一个激灵回神。
“顾明,怎么了?”
顾明脸色难看:“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会让个小孩闯到现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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