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的大忙人回来了呀。”
阎白将将打开门,嘲讽的话语直冲而来。他手上动作一顿,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继续动作,推开门走了进来。
楚笙靠在玄关口,一脸冷嘲的看着他。见他不理会自己,面色又难看了一分。
“怎么,现在连面子都懒得做了?不搭理我!?”
阎白依旧没有回应。
他慢悠悠的关上门,换了鞋,像是没有看到他,径直越过他,走到属于的床边,闭上眼,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楚笙回身,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动作,见他倒下,没忍住,抬脚踢了他一下。
“臭小子,你胆肥了啊!?居然无视我!”
阎白眉心皱了皱,侧身躲开了他的动作,依旧没有睁眼。
楚笙感觉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般,心头的愤愤然更甚。
“哼,不理我是吧?那我查到的东西也不告诉你。”
阎白眼睑一动,带着睫毛也跟着颤了颤。
楚笙正好看到,不由哼了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得意,心想:“忍不住了吧?”
不料,他等了一会,阎白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脸色恬静,好似睡着了一般。
楚笙面色一暗,抬脚又想踢他一下,眸光一闪,终究在一半时停下了动作,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回自己的床上倒下,沉默的掏出手机玩自己了。
另一边床上的人儿,看似已经睡着了,大脑依旧飞速运转着。
他在思量今天所有的事情。
倒推回去,他脑中蓦地精光一闪,觉得陆时的行为有点不对劲。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虽有点点不愉快,却也还算融洽。
可这一次……
对方像是察觉了什么一般,不停阻止着自己的单独进入,过激的行为不单单只为保护藏品,更像是在掩盖什么。
之后安晚回来,也说觉得陆时的行为有点奇怪。尤其是在听到他将青峰剑找到时,安晚觉得陆时的样子没有一点欣喜,莫名的觉得多了几分不安。
对于在监控视频中找到的嫌疑人,阎白其实并不在意。
他并不觉得季然那边可以将人找到。
博物馆内的障眼法,虽然简单,却很精密。就是他,第一次都没发现任何端倪。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精通阵法的人,想要将人找到,必然会遭遇一些周折。
现在将事情丢给季然,是他觉得时机未到。
这人,不是找出来的,是等出来的。
青峰剑被他找出,幕后之人肯定会着急。
一急,便会露出的马脚。
他不着急。
休息一下,好好想想,自己来凤城的目的。
在凌城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凤城。至于原因,他自己也说不上。不过,既然来了,还是得做点什么。
他可不是来给人做白工了。
他静静躺着,脑中安排好明天的行程,便放空了思绪,沉沉睡去了。
楚笙一直听着他呼吸的变化,很快发现人真的睡着,脸色不由一黑。
他为这臭小子跑前跑后的,对方竟然真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在他眼巴巴的等着的时候,“呼呼”的睡着了。
楚笙气鼓鼓的瞪了阎白好一会,没得到一点反应,终是无可奈何的翻过身玩自己的手机了。
眼不见心不烦!
……
翌日。
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户大剌剌的洒在房间内。
阎白不由翻了一个身,抬手捂住眼,挡住了光,眼珠转了转,幽幽醒了过来。
他起身,揉了揉眼,适应了一会光线,有些迷糊的转头看了看四周。
房间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人。
须臾,他脑子完全清醒过来,回忆起昨日睡着前的事情,眸光一闪。
楚笙,究竟要告诉他什么?
他昨天回来,脑中全是博物馆和自己手头研究的事情,一时没有心思,加之懒理楚笙,便没有回应对方。
本想今天询问的,不想,人,又不见了。
这几日的相处,楚笙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阎白静默,目光有些散漫的呆了一会,便将事情放下,起身洗漱了。
他收拾,给季然打了一个电话,让对方安排一下,他要去监狱。
季然那边听到他的要求,明显愣了一下,语气中毫不掩饰惊讶的问:“你去监狱做什么?”
“我手头有个论文要完成,我要去案子的当事人。”
“什么案子?”
“十五年前的‘木梳’案。”
季然脸色一沉,不由沉默了一会。
“你们怎么会要查那个?”
“不是查,我只是想与犯人谈一下他当时犯案时脑中的想法。我主要研究的是动机。”
动机?
季然挑眉。
这个案子当时是他协查办的,也是为了这个案子,他才申请调到的凤城。
案子的一切,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案子定罪靠的是证据,直到宣判,犯人都依旧在否认,说自己的冤枉的。若不是证据确凿,很有可能就被翻案了,因为到最后,都没有人挖到犯人的犯罪动机。
直到现在,他心里也一直挂着这个案子,时不时会去监狱里与犯人聊一聊,试图挖出他掩藏的犯罪动机。只是,至今一无所获。反而,每一次在他离开时,犯人依旧在说自己是冤枉的。
不过,因他的家庭条件,在他被查出犯事的那天,亲人就已经放弃了他,更无人愿意为他翻案。
季然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自己翻腾的思绪,沉声道:“若你问出来了,可以告诉我吗?”
阎白听出他声音中轻颤,脑子里过了一遍案子的情况,随机明白他的心绪,道了一声“好”应下了。
“将案子的所有卷宗、证据,全部找出来给我。我一会到局里找你。”
季然还未到,让他先过去等着,自己会吩咐人将他需要的资料找到送过去。
“需要我找人帮你吗?”
阎白想了想,拒绝了:“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同你说。”
阎白挂断电话,便出门去找景川了。
景川这几日都没出门,也未与阎白联系。
他躲在房间里,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后,便开始着手研究凌城的案子,将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列了出来。发现若按照现在查到的东西写论文,真的是什么都写不出来。
案子按照阎白调查的走向阐述的话,就是一个奇异鬼故事,还是一个连真凶都没有找到的仇恨故事。
这要怎么写?
这种东西拿出去,本身就是一个荒诞,根本没有办法与他的毕业论文论点结合起来。
单就这一个案子来看,他完蛋了!
景川开始思考,自己为了未来,是不是应该放弃这次的探索之旅。
他怕自己和阎白将四个案子走完,自己的人生也就跟着走完了。
他花了三年时间,可不是为了最后延毕。
时间一天一天过,他一点一点变得焦灼。
在房门被敲响时,他明显怔愣了好一会,才起身去开门,身子摇摇晃晃的,好似下一秒就会摔倒一般。
他开门。
阎白抬眸。
两人对上眼。
景川愣住。
阎白蹙眉。
眼前人双眼浮肿,眼下黑眼圈严重,脸色黄了几分,唇瓣干涸都已经起皮了,呼吸粗重,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极差,好似下一秒就会晕倒一般。
“你这是怎么了?”
景川头略略一偏,如灯泡一般的眼中浮起几分茫然。
“嗯?什么?你怎么来了?”
阎白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把了一下脉,确定他的身体只是有点虚,面色稍霁,放下手。
“没休息好?”
景川长长呼了一口气,敛了敛心神,有些无力的抹了一把脸点点头,侧身让开了路。
阎白想了想,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他的视线立马暗了下来,鼻尖飘动的气味也不太好闻,脸色更冷了。
“你这几天在房里究竟干什么呢?”
说着,他快步走到床边,刷的一下拉开窗帘,顺手打开了窗户。
突儿的照入光线让景川不由低呼了一声,偏头眯起眼躲开了。下一瞬,一阵冷风从窗外“呼”的吹过,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脑子却是跟着清醒了不少。
“冷呀。”
他忍不住惊呼一声,蹦了两下抓起自己的羽绒服套上。
阎白这才转眸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间。
一堆吃完的外卖盒子歪七扭八的堆着,腐败的味道萦萦直上,衣服散落在沙发、床上的各个角落。床铺窝做一团,有种脏兮兮的感觉。
阎白有些嫌疑的收回目光:“收拾一下,出门。”
景川在他打量目光掠过自己时,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有些忙乱的弯下身收拾起来,听言手上一顿。
“去哪?”
“查‘木梳’案。”
景川猛地直起身子,惊呼:“‘木梳’案?”
阎白点头:“有什么好惊讶的?”
景川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我以为你来,就是随便过来转一圈的。”
他在来时,就想到了“木梳”案,但阎白的行为,没有一点与案子有关,他便以为对方将这件事给抛诸脑后的,不想……
阎白摇头,略带嫌弃白了他一眼。
“来时,季叔先开口拜托查案了。那案子完了,自然该做我自己的事情了。我又不是闲的无聊,跑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受罪。”
景川干干笑了两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等一会,转身跑去洗漱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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