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绾绾摇头。
她也不懂那些文字的意义。在她看来,那更像是无病呻yín。
如一页上写着,“天落下红雨,预示着死亡”。
红雨是何指代?若是真的所谓天降红雨,为何她不知?
哪怕这里与桐城相隔千里,红雨已是重大事件了,世家之间,不可能没有消息流通。
而最后一页“一切预告都已经成真”。
末法的时代,已经没有真正的算路人了。倘若他真是算路人,却也有三不能算。
自己不算、亲友不算、老人幼童不算。
那所有的是非报应,又是何人的?
夜绾绾从他的落趣÷阁上,看出了几分不甘。更觉他这是说在自己。
若真如此,那又谁算出的预告?
三十年前的事情,如阎白所想,神秘人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蒙芯月去的。设的局,在夜绾绾想来,是为了躲避天道的惩处。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神秘人聪明选择的蛰伏。
当时,她应师父的要求来帮忙,都未发现这案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蒙芯月的尸体,她仔细观察过,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也无其他气息留下。
只能证明一点,那人除了yinyou施凯动手,其他却是一点不沾手。
果然是个聪明人。
“你在调查时,发现了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吗?”
阎白认真思量了后,轻轻摇头。
“我只觉施凯口中的契约,需要重点注意一下,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们这样的人,做事有自己一些手段。现在离案发已经三十年了,现场早已经全部毁了,即使当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也不知道。
当时的技术,还有一些错漏的地方,他认真询问过顾沛然,也没找出什么特别的。
他现在还有一个疑惑,就是酒店里的那些晶石。
那人费劲心力炼制了那么晶石,不说别的,单是弄死那么多人,没有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就是需要费很大的精力,更惶说,他还将所有的灵魂都给炼制了。
费心费力做成的东西,又为何要寄回蒙家?
还是说,他手上不止这些晶石,送来,不过是为了警告那位去世的蒙老先生?
行一趟,线索得到的不多,又带回了一堆问题。
他们三人回酒店后,便兵分三路,去查手上的问题。
夜绾绾打电话给了白桑爷爷。
白桑爷爷是目前在世年龄最大的老者了。
电话接通,夜绾绾没有废话,单刀直入询问他是否知道当年自己师父给镇魂图的事情。
问题一出,她透过听筒,听出了对方呼吸急了一秒,短促的变化,很容易被人忽略。
她沉眸,不带一丝犹豫追问:“您知道,对吗?您认识那个人,对吗?”
白桑爷爷沉默,呼吸声渐渐转浅,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追问一般。
夜绾绾咬唇,默默的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思绪,耐心的将自己眼下的情况一字逐句的告诉对方。
须臾。
她听白桑爷爷长叹一声,幽幽道了一句。
“该来的终究是来的。”
夜绾绾心口一跳。
“爷爷,您……”
“绾绾,蒙家如你所想,确实不姓蒙,他们姓徐。”
徐?
夜绾绾皱眉。
“徐,怎么了?”
“始皇寻长生药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夜绾绾心惊。
“可那不是太监吗?”
“长生长生,既然能长生,又如何不能修复人身上的缺陷呢?如此的youhuo,一个凡人,又如何抵制的了呢?”
夜绾绾半阖上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轻一颤,心脏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有什么东西,快要从胸腔之中破膛而出。
隔着电话线,白桑爷爷看不到夜绾绾脸上的神情,却也能猜出她此时的心情,忍不住又叹了一声,徐徐说道:“传言,徐达当年弄到的药,被他私藏,宫乱之时,他趁乱诈死逃脱,隐姓埋名躲了起来,那以后,便再无他的消息。蒙家人出现的时候,你师父来找过来。来人自称是当年的徐家人,手上有灵药,但凡人之躯无法承受。当初他们的老祖宗,在最后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玩意,被龙虎道的天师捉住灭了。他们便又藏了起来。
而这次求救,也是被人盯上了。有人来他们家,开口言明要老祖宗的东西。这东西在,只有家主才知道。他们已经活的够低调了,却不想,还是被人盯上了。他们本想说自己不是徐家人,也不想承认自己有药,不想,对方直接将老底给抖出,还抓了其他族人,以雷霆血腥手段逼迫他们。蒙老先生不得不将药给他。
可谁想,给药那天出了变故。他们家的小闺女,竟然把最后的药给吃了。更神奇的是,那药她吃下去以后,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就是长相渐渐变了。他们因为恐惧,还是疏远和虐待那女孩。后来出事了,女孩被杀了,尸体却被那人带走了。
那人发狠,将蒙家旁支族人全部杀了。你的镇魂图,便是要来安抚那些枉死的族人的。”
夜绾绾心下一沉,扭头看向桌上的晶石。
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又是一个为了长生不老,又反灭天道之人。
夜绾绾轻叹一声,将眼下的情况说了一下,蒙芯月的变化,令她不安。
“你说,蒙家那小女孩,现在变得和你一模一样了?”
白桑爷爷也不由惊住。
“我并没有见过她人。但我看照片的变化,我觉得,她应该还活着的。如你所言,她吃了灵药,那便不会那么容易死去。我想,神秘人要她的尸体,是为了做药人。”
夜绾绾说了自己的猜测,换来对方又一声叹息。
“你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对的。每人吃药后,身体都会有不同的反应。也许蒙芯月命中本就有死劫。再复活,她便不再是三界六道中人。哪怕是天道,都无法奈她何。这可能是那人想要的目的。”
夜绾绾也想到了这一点。挂断电话后,脸色变得很不好。
阎白办好手头事回来,便见她黑着脸坐在沙发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桌上的晶石发呆,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对劲,好像被什么东西勾去了魂魄一般。
他心口一跳,快步走到夜绾绾身边,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柔声唤了一声。
他不敢大声,生怕惊到眼前人。
第一声无人应,对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都没有抖一下。
他压下心中担忧,又继续唤他。
大约一分钟后,夜绾绾如梦中惊醒一般,身子忽而一颤,刷地转头看向他。
阎白眨眨眼,不由长吁一声:“妈,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
夜绾绾浅浅勾了勾嘴角,抬手指了指眼前的晶石,将自己从白桑爷爷那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阎白的心蓦地一沉,如坠深渊一般,盯着晶石,久久未开口。
“我想说的,也是这件事。我问过荣叔叔了。他说,大概二十五年,在西北荒凉之地,一个小村落,一夜之间,村中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当时他们路过,查看了一下,留下的脚印看来,是匆匆离开的,像是落荒而逃。家中的粮食基本都被带走了。他们在附近探查了几天,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上报了,但当地gongan查了以后,竟无户籍资料,gongan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村子的存在。
他一直留心这几件事。每隔几年便会去看看。去年他还去过。村子已经破败了。那些村民离开后,再没有回来过。”
夜绾绾思绪转的很快。
“你觉得那些村民,就是蒙……徐家的族人?”
阎白眸光笃定的点点头:“宗祠中的牌位,便是姓徐。”
夜绾绾闻言一怔,轻叹:“看来,一切都对上了。就是不知,那人目的究竟是谁?”
她转了目光,看向桌上最旁的蓝色晶石。
“这块幽冥石,不会是那人寄错到手的吧?”
阎白没有答案。若是寄错了,索要便行。为什么又要弄那么多事?
他比较在意的是,他初去时,遇到的幻境。
夜绾绾轻舒一口气,略显疲惫的软了软身子,靠在沙发上,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
阎白见状,静默两秒,悄然转身离开了。
他走出客厅,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阎烈的身影,不禁好奇。
在他们俩退休以后,就完全成为了一对连体婴,从未分开过。这会却……
他瘪嘴耸耸肩,压下好奇,出门离开。
他转身去了景川房间,询问对方是否还记得那个幻境。
景川又怎么会忘?
在出了港城,他便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那般,所有经历,都太过匪夷所思,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必然会觉得这都是唬人的。
“你真的没有看到垃圾堆吗?”
阎白颔首。
他只能闻到味道,那恶臭,就如垃圾堆在他身边一般,可不论他怎么绕,都看不到。
“对了!”景川忽而惊声:“你不觉得最初我们看到的门卫,和那个,你后来交谈的老者很像吗?”
阎白心一沉。
“你觉得很像?”
景川不自觉咬咬唇,点头。
“我当时思绪有点恍惚,没有注意。你这会说,我突然想起了,两人真的很像,唯一的不同,就是年纪,后面你交谈的那位看起来,要老上差不多十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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