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那边接到他的电话奇怪了一下,顿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牧奕翰本就有些焦灼心绪,瞬地被对方搞的几乎快要原地爆炸了。
“有话说话,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您不知道吗?”对方有些紧张的打了一个咯噔,犹犹豫豫的说:“证据送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晋法医,他看到了戒指以后,说他比较好奇,就说拿去自己化验了。我们两个科室,实验室是相通,证据也经常互通,主任便把戒指给他了。他还没有把报告交给您吗?”
牧奕翰剑眉一拧,眸中滑过浓浓的疑惑,整张脸就差皱在一起了。
阎烈一看,不用猜,就知道出事了。
“什么情况?”
“晋杭把戒指拿走了,说自己要验。可到现在了,他没有给我一点相关进度的报告。”
“晋杭是谁?”
“法医。之前同夜小姐争执的那个法医。”
阎烈深邃的黑眸中拂过一抹深思,略作思量点头:“我想,那枚戒指的主人,同你们那位晋法医,是认识的。”
牧奕翰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略带迟疑的说:“不会那么巧吧?”
阎烈没有回答,沉声淡淡道:“带我去找人吧。”
他现在心里满心都是西联猫的灭门案,却也明白,手头的案子,也很重要。
牧奕翰回神,不敢迟疑,快步跟上他的步伐,领着他去法医部找晋杭。
董浩博手头正好没事,加之对那个案子的好奇,也跟了上去。
牧奕翰手头的案子,他也有耳闻。
对方整个队的人,还加了外援,忙活了那么久,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查到。阎烈才来几天,现在竟然就要破案了!?
一行人走到法医部,询问之下,知道晋杭在验尸房。
牧奕翰刚推开门,就听一声熟悉男生说:“你来了。”
他脚步微微顿了顿,薄唇不自觉抿起,再抬脚时,脚步放轻了不少,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对方的身旁。
靠近时,他一眼就看到了验尸台上放着荆浩麟的尸体,心底又是一怔,停了一秒,轻声道:“想来,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
晋杭没有回答,而是偏头给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又低头,看向尸体。
短短一瞬的对视,牧奕翰却从仿佛从他眼中看到了化不开的忧愁。
“晋杭。”
牧奕翰抿了抿唇,心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嘴动了动,总觉得该说点什么,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瞬时,屋内陷入一种莫名的沉寂,好似乌云罩头一般,有种黏糊糊的不适感。
阎烈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尸体上。
他总觉,荆浩麟的尸身,颜色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
良久,牧奕翰终是憋不住了,开口唤了一声晋杭,沉声道:“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你知道吗?”
又过了一会,在临近牧奕翰爆发前的几秒,晋杭终于开口了。
声音淡而虚无,令人感觉,更像是幻听。
“我知道什么?”
牧奕翰略微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这个伤口的切开方式,同我自己解剖时,切伤口的方向,还有切口大小,都一模一样。”
男人清冷的声音,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
牧奕翰长长吐了一口气,声音燥的几乎像要吼出来一般:“你是告诉我,这人是你杀的?”
他一个箭步冲到晋杭面前,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晋杭,你特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晋杭轻笑出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知道我看到那个戒指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想法吗?我回来以后,除了一遍又一遍的检查尸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她跟了我三年,呵,三年,她就用从我这学的东西去做这种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人脸上带着笑,眸中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失望。
牧奕翰怔了怔,银牙不自己扣了扣,在寂静的房内,“咯咯”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对方说完后,他脑中即刻就反应过来对方所言之人是谁了。
他就说,那枚戒指,他第一眼,就觉得眼神。
“她,人在哪里?”
牧奕翰略作沉默,幽幽开口。
晋杭摇头:“三天前,她找我请假,说家里亲人病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
牧奕翰闷声点头应下,“我现在就派人去找,看来,要发通缉令了。”
晋杭淡淡一笑,唇边满是苦涩,没有说话。
牧奕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用眼神示意阎烈先离开。
三人刚走出验尸房,牧奕翰便沉声开口。
“那枚戒指的主人,是晋杭的助理,燕寻双,也是他的徒弟,从实习期,就跟着他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曾经,我们都以为两人之间会有点什么。直到半年前,燕寻双说她已经订婚了,那些流言才止住。而我们找到的戒指,正是燕寻双的订婚戒指。我只见过一两次。毕竟,他们的工作,是不允许带饰品的。”
“她人现在已经联系不到了?”
阎烈冷着脸询问。
牧奕翰点头,“我现在让人去找。眼下就是不知道,她是知道情况暴露跑路了,还是真的家里有事。”
阎烈颔首,冷声道:“尽快吧。”
牧奕翰闷着声“嗯”了一下,表示知道,便转身开快步离开了。
阎烈看着他离开,亭子啊运抵站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眸中神色莫测。
他转身走了几步,听着身后丝毫不加掩饰的脚步声,便停下了脚步。
“你跟着我干吗?”
没有回头,径直冷声询问。
董浩博像是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一般,蹦跶到他的面前,一脸好奇的说:“那个连环杀人案,你们是怎么破的?我之前可是听说,牧奕翰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连凶器都没有办法确定。”
阎烈沉默摇头,侧身越过他,走了。
董浩博觉得自己被无视,心底滑过一抹不太舒服的感觉,顿了一下又快步追了上去。
“阎队,别这样,这案子不是都破了吗?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阎烈被他挡住了去路,不得不停下脚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是不说,而是我不知道。这个案子,不是我破的。”
董浩博怔住:“不是你破的?怎么可能?”
就冲牧奕翰那听话态度,怎么看,都像是阎烈破的案。
阎烈笃定的点了点头。
“不是我做的,我没必要邀这功。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这次,完全不给董浩博拦他的机会,径直越过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待董浩博回神,已经完全没了对方的身影。
他有些懊恼的跺了一下脚。
他本想用西联猫胡同案子的信息同阎烈交换信息的。
若这个案子,他可以破,那么西联猫胡同,作为第一目击证人的阎烈,肯定看到了一些别人没有看到线索。
……
阎烈回到酒店后,发现夜绾绾已经不在房间了。
客厅茶几上,有一张她留给自己的纸条。
言明她去别墅了,若阎烈回来,没事的话,可以过去找她。
而此时的夜绾绾,站在地下室的门前,看着又罩上了一层雾气的别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看来,等阵归位后,我得想办法把荆浩麟的魂给召回来了,问问他,这地底下,锁着的,究竟是个什么鬼玩意,怨气这么重!”
她进门时,没有受到阻碍。
在场的警察,都已经认识她了。
只是,她进门时,明显感觉到守门的警察,身上的戾气重了不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属什么的?”
警察愣了一下,有些发懵的道:“我属羊。”
夜绾绾轻叹一声:“你去换人守门吧。在事情解决之前,我那天说过的几个属相,都不要靠近这里。”
警察脸上依旧一脸懵X,不过还是听话的乖乖离开了。
之后,夜绾绾进入别墅,径直走向地下室。
她将最后罐子放回原位的瞬间,地下室瞬地刮起一阵微风,带着一丝腥气。
她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鼻子。
大概一分钟后,屋外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散开。
夜绾绾感觉空气都好了不少。
继而,她将小鬼放了出来。
“这里的东西,已经跑了。你们是继续留在这,守着这个阵,还是我想办法,让你们转世投胎?”
他们已经为了镇压这鬼东西,在这世上漂泊了太多年了。
现在,责任已经没了,他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了。
“爸爸,不在了吗?”
小鬼们难得沉静了许久,终于有一个开口了。
夜绾绾点点头,目光不自觉飘向阵中心。
为了这个东西,他们这一门的人,已经付出太多的东西。
现在,甚至绝户了。
她的心底,五味杂陈,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眼前的小家伙们。
“我们如果去投胎的话,可以在奈何桥上,遇到爸爸吗?”
夜绾绾怔住。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
荆浩麟是横死的,在案发现场,她甚至没有发现对方的魂魄痕迹。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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