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没想过会有人跟着自己,一路往前走,都没有回头往后看,直到到了目的的,她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你来了。”孙大夫一脸笑意开口。
张梅点头,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孙大夫了然的眨眼,冲她道,“咱们出去说。”
“嗯。”轻应一声,张梅转身往外走,孙大夫招呼了声就跟上。
直到到了个僻静的地方,两人才止步。
未等张梅出声,孙大夫先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张梅敛眉,轻缓的声音说,“前两天,我和月娇摊牌了,她没你说的那般。”
那般?躲在墙角处的龙月娇咬牙,即便张梅没说出那话来,她也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
“你和她摊牌了?你怎么能和她摊牌呢?我不是让你不要和她直白的说出来么?”孙大夫语气有些急。
张梅抿唇,似乎有些愧疚,声音更轻了,“月娇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对她的态度有变化,她自有感觉,我也是被她逼到头上才和她摊牌的。”
停顿了下,张梅说,“早些摊牌也好,为着她的事,我老是担心得睡不着觉,现在知道我错怪她了,心里舒坦多了。”
“错怪她了?她有老实和你说钱是怎么来的?”
“是容家四老爷赔给她的。”
话才落,孙大夫冷眉一挑,低沉的声音说,“我上回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怎么?你还相信她这理由?”
张梅点头,“我信,她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让我去找容四老爷对质,你说说,要是假的,她敢这么说么?”
“她怕是赌着你不会去对质才这么说的。”孙大夫语气极度不屑。
“你的意思是她还是在骗我?”张梅瞪大眼。
孙大夫重重应声,“正是。”
张梅垂下眼眸,半晌未语。
见状,孙大夫眸光闪烁了下,慢吞吞的道,“我知道你不想将她想坏,可不是你不想,她就不坏,想要阻止她走歪路,就得束着她,困着她,将她放在家里好好教养。”
“可是……”张梅才想开口,孙大夫就堵话道,“没什么可是的,要为了她好,你就像我说的那样做。”
这可恶的人!龙月娇再也忍不住,从墙角冲出去,瞪着孙大夫道,“敢问孙大夫,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惹上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的对我?”
两人显然没想到龙月娇会突然出现,张梅有些慌乱,孙大夫却是挺着胸气势凛凛的模样,根本不将她的质问放在眼里,“我何曾恶毒对你了?你莫要诬蔑人。”
“我看你才诬蔑人!梅姨,你听了他几句话,听他说我做了不好的事便信他,还那样对我,你怎可这般盲目,我和你朝夕相处十年,你对我的信任还比不上这个认识没多久的大夫么?”
“我……”张梅呐呐睁大眼,无措的解释,“月娇,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当时做得让我无法相信,孙大夫偷偷跟我说你还清了我们欠他的债,说你骗了我先前那钱的来路,我本是怀疑他,却不曾想……”
“他才跟我说了那话,你就又买了不少东西回去,你这让我怎么信你?我问你,你又将那钱换了个来路,我更无法信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将这事和孙大夫说了,他是好人,给了中肯的建议我,让我不要纠着问你那钱的来路,要我管着你,不让你再犯错,他没有诬蔑你。”
“没有诬蔑我?他刚才说,‘我知道你不想……将她放在家里好好教养。’这话难道不是在表达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么?他没有证据就这么说,难道不是诬蔑?”她将方才孙大夫的话重复了一次。
话顿几秒,龙月娇继续说,“我想之前他一定也说了类似的话,才误导了梅姨的心思吧?要不然,你也不会那样对我!”
“他只是……”张梅还想为孙大夫说好话。
龙月娇一个冷眼过去,“只是什么?君子不妄言,他什么都不确定,便在你面前说道我的事,这种人,就算是好人,也是伪好人!”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孙大夫属于伪君子那种,表面上对她们千好万好,其实是有目的的,至于目的何为,只有他自己明白。
看她这么直白的说孙大夫的坏话,张梅很尴尬,她并不希望两人交恶,也许孙大夫有错,但肯定没她说的这么险恶。
念及此,张梅狠狠喝斥,“月娇!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对我这个长辈,对他这个恩人这么大喊大叫,的确是我没教好你。”
“不管你有没有走歪,你这性子已经被我教歪了,孙大夫说得没错,我应该将你放在家里好好教养!”
看张梅这么固执的偏着孙大夫,龙月娇有些气愤,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她现在这样的确失礼,就算这孙大夫为人不良,毕竟他曾经对她们伪善过,对她们还算是有恩,她说话得客气点,刚才,她太冲动了。
自己思虑了一番,龙月娇收起怒火,淡淡的看着孙大夫道,“抱歉,刚才我太激动了,我对我刚才的态度向你说,对不起。”
见她这样,张梅以为她知错了,正欢喜着,龙月娇突然又道,“我虽然承认我刚才的态度不对,但我的话并没什么不对的,梅姨,我虽然冲动了些,但我分得清是非曲直,孙大夫没凭没据在你面前编排我,我真心看不起他!”
“还有,觉得没教好我,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跟外人商量,孙大夫是我们的恩人,不是我们的谁,关于我的事,他应该没资格插手,希望梅姨以后不要将我的情况和孙大夫说。”
留下这些话,龙月娇缓步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孙大夫的脸在刹那间,由黑变白,由白变青。
张梅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脑中回荡着龙月娇的话,许久许久以后,她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出声,是了,她说得没错,她不应该将她的事和孙大夫说,再怎样,也是她俩的事,她不该和外人说,即便,他是她们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