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潜入了梦中。¢£八¢£一¢£中¢£文,不,应该说某种东西侵袭了他的梦境。把他的梦变成了杂乱无章而毫无逻辑的噩梦。
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茫茫白雾,陈俊人在雾中,便有一种上下颠倒,四方错乱的感受。而且在他的感知之中,似乎周围有着一大群极度恐怖,不能直视的黑暗存在。
“怎么回事?”陈俊心中惊道,“好熟悉的感觉……如果没有雾气的话,不就是之前死亡以后在虚空中的状态吗?这雾气是哪里来的,明明没有身体没有知觉,我是怎么感受到这雾气的?而且随着它的出现,我还有一种舒适感……”
呜——呜——
就在此时,他又听到了一阵音色单调的长笛声。
接着,便是一阵与系统语音极为相似的,但是却毫无意义的疯狂嚎叫。
“这是什么展开……我到底在哪儿?”
无可名状的恐惧瞬间缠绕上了他的,一刹那,他似乎魂飞魄散……
咕噜噜——咕噜噜噜……
液体涌动的声音忽在陈俊耳边响起。
雾气消失了,他看到了许多东西。瞬间,他的脸颊变得极度扭曲,就算身处梦中,所捡的东西也让他浑身冷汗,恐惧到无法形容。
他不由得闭上双眼,不敢再直视那些黑暗中的存在。否则等待着他的,必然是丧失理智,狂而死。
可是,哪怕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之前所见的恐怖,深邃古老的癫狂,却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以及……灵魂深处。
在他的上方,是一个巨型的,半透明的宫殿。黑暗、混沌的巨大不定形团块,正在疯狂地敲打着什么,吹着只会出令人作呕的、单调的音色的长笛,身边伴随着旧日支配者们疯狂的嚎叫。
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是。他在宫殿的底层,还看到了许多正在融入宫殿的半透明人形,其中有几个比较熟悉:安晨、苏遥、刘练、黄茂……
在他的正前方,有一扇古老而巨大的门扉。一个暴戾的灵魂正居于其中,不断吼叫。它拥有一个拍打着膜翼,蠕动着混乱的躯体。
“在拉莱耶的宅邸中,场面的克苏鲁候汝入梦……”
“ia,ia!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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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链接?”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的陈俊,尽管还沉浸于做了噩梦后的恐惧感之中。¢£八¢£一¢£中¢£文,却已经反应了过来。
在这个存在着旧日支配者的极度扭曲世界中,无论是外神,或者是旧日支配者这样的“神灵”们,都是越人智外的存在,普通人类光是目睹到他们,就会因为无法承受住那种疯狂,而理智丧失,甚至当场笔名,或者是双目烧坏成为盲人,或者是大脑当场被爆掉……
仅仅是看到。哪怕是不小心接触到它们的塑像、读完某个戏剧的剧本、亦或是看完某本魔导书,亦或是因为做梦之类的情况与它们产生连接,总这,这一切的一切,哪怕只是出于你的无心之举,都可能招惹上这些大神。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有太多人因为不小心接触到这些神灵们的“神迹”而诡异失踪、死亡、或者是下落不明、或者是被分尸肢解、亦或被某些邪恶眷属当成点心,这种情况多的数不胜数……
身为邪神的眷顾者的陈俊自然不怕落到上面那种下场。他甚至和邪恶眷属们合作得很愉快——例如韦尔斯就是哈斯塔的眷属。可是正常人谁会愿意整天被这些旧日支配者们惦记着,然后在某一天和他们来个亲密接触。哪怕从头到尾,他就处在邪神大爷们的辐射立场中。
系统那玩意。就应该和尤格.索托斯脱不了关系。
从某个角度来说,科技的差距过大的时候,落后者眼中的先进科技就和巫术差不多,尤其是在不知道其实是科技的时候。所以。旧日支配者这种未知也不可知的生物,尤其是尤格.索托斯这样拥有近乎无尽知识的存在,所使用的手段,到底是巫术还是科技,谁也说不清。
以陈俊干掉的那个级接盘侠(里番)系统来说,使用的基础素材应该就是几百年后的某个倒霉蛋身上的纳米机械被剥离还原后的产物。这种兼顾物质与非物质的东西会受到亡者灵魂的影响或者说是精神污染。再配合上邪神大爷们的精神污染、能量辐或者无意有意的混乱改良。那就妥妥的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从系统上来看,这些纳米机械的原本主人肯定是个某种特殊爱好已经成/瘾的家伙——就是不知道是翠顶真人那样的呢,还是隔壁老王,又或者是吹箫助兴绿紫阳?
不过没关系,这种不可理解的东西还多着呢。比如说,陈俊依旧很好奇这些纳米机械是如何通过他不能理解的方式构成系统的。
总之,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把什么事情都搞明白也是不可能的,陈俊也就随它去了……
“涅墨西斯!”思索了一会儿,陈俊觉得自己身上突然出现这种事情,肯定是涅墨西斯的锅。n∈八n∈一n∈中n∈文,
涅墨西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复仇女神,亦称为“拉姆诺斯的女神”(usia/usia),其神殿位于马拉松以北的拉姆诺斯。根据赫西俄德的,她由夜神倪克斯所生,经常服务于天后赫拉。此词在英文中亦为“报应”。但是,陈俊此时所指的,当然不是什么女神。
——涅墨西斯的磁带,这才是陈俊所指的东西。
当然,那卷磁带早就不存在了,不过刘练留下的u盘里,最重要的正是那一段翻录而来的mp3文件。
那是记录着“天体之音”的音频文件。
‘天体之音’(fthespheres),是格赫罗斯那个锈红色彗星形态的邪神,在虚空中游荡,漂流于宇宙并不停地吟诵类似防空警报声的‘圣歌’。它可以穿过无数星体的轨道,任何栖息于这些星体的沉睡的旧支配者或外来神都会被这歌唤醒,进入活动状态……
能让被封印的旧日支配者们暴动起来的,陈俊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玩意了。
这也意味着。身为被眷顾者的他,好日子不多了,随时有可能去面见旧日支配者么们。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从被噩梦惊醒开始。陈俊便没了时间的概念。他自然是睡不着的,听着身边女人平稳的呼吸,他望着窗外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些东西得提前了。”他看了一眼熟睡着的金泰妍,站起身来。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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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两千万美金遗赠给我的好友,夏桔梗。这两千万的财产被我存在花旗银行。
……而在瑞士银行账户里的所有剩余财产,皆由我的合伙人崔秀英来继承,前提是,她与郑京浩分手。她可以将其中的一部分转赠给他的姐姐崔秀珍和姐夫,如果她的姐姐愿意接受的话。
……这份遗书已写明由金泰妍继承我其余的财产,包括我在这份自书遗嘱中没有提到去向的,在美国、中国与韩国的土地和资金,以及我在创立的几家公司里的剩余股份。这些股份,即为除去分给韩洛。在她结婚以前由我小姨代管的那一部分以外的所有股份。
……
由他本人全文亲笔书写了这份自书遗嘱以后,陈俊又浏览了数遍,确信没有什么遗漏之后,火的签名,注明了制作的年、月、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封装起来,装入保险柜中。
随后,他又不顾时间的把电话打到了他雇佣的律师那里,将这件事情交代清楚——不然那天人没了财产被分完了还没见到遗嘱岂不坑爹?
诸事已毕之后,陈俊才重新坐回了床沿。
睡意全无的他只是一直看着金泰妍熟睡的模样,伸手拂去她脸上的几缕丝。以一种轻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快点成熟起来吧。要不然我真怕有一天我离开了。你守不住这份基业。我在的时候尚且需要小心翼翼的压制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怕我一离开,你不但被踢出局,要留给你的技术你也守不住……”
睡梦中的金泰妍微皱着眉头。依旧是像个孩子一样。陈俊就这样借着窗外的月色,看着她的脸絮叨了许久,直到天色微微泛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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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噩梦就把陈俊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的东西赤果果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此时的他才突然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就好像一道公式,又仿佛是因果关系,等号两边的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加减而已。没有系统。他自然享受不到现在的一切,依旧是个**丝。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总得付出点什么。一直以来,陈俊都是以不付款作为目标——他宁可不吃,也不愿意掏这笔根本付不起的餐费。
可是现在蓦然回,这东西恐怕是躲不过去了。不管你吃没吃,吃了多少,都得付钱。哪怕他之前拼了命也不要吃这顿午餐。
既然如此,在被要求出这顿根本套不起的餐费而被押到后厨刷盘子之前,还是尽量多吃点吧。
重生之后的他也曾想要快意恩仇,不再顾忌重重,肆意释放自己的**。但始终就是有些东西能够束缚住他,或者说他的下限还没被啃完,还想好好过日子,过正常一点的日子。
但是现在吗?
——两世为人四十馀年,身不得遂,亲不得见,昆弟不收,宾客弃我,我阸日久矣。且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吾日暮途远,故倒行暴施之。
所以,一大早就出了门的陈俊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径直前往了仁川。当年王师登6过的地方,也是深潜者们在韩国的起源之地。
……
吃了口难吃的泡菜,那种混合了中韩咸菜两种口味的味道让陈俊哭笑不得。
“泡菜依然不适合我。”说完,他又送了一筷子炸酱面进嘴里。“还有这里的炸酱面也不好吃。我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的。”
“陈先生,这里是中餐馆,而且是比较地道的中餐馆。”
陈俊当然知道。不过做为来韩国讨生活的中国人,中餐馆可没想象的那么好开。能做一手地道的中国菜,只是惨淡经营下来的条件之一。想要混的不那么惨淡,向着韩式口味靠拢是必然的。当然,这里一般也会保留上几个纯正的中餐菜式。
“抱歉,虽然不挑食,可是遇到不那么好的菜式总要吐槽一下。”陈俊笑了笑,也不再多说,顺手拿起桌上大麦茶给自己倒了杯。
说起来,达贡教团韩国分会的那帮疯子居然喜欢吃中餐,初闻此事他还是相当惊讶的。此时,来找他们主事人谈生意的陈俊,也免不了边吃边谈。
麻婆豆腐、西红柿炒鸡蛋……这里还是有几个正常菜式的。不过陈俊次来是做生意的,中餐无论如何都不是重点。
“我喜欢直接一点,”浅尝辄止以后,陈俊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你说,想要干掉三星的太子爷需要什么费用?”
正在大快朵顾的肌肉男顿时抬起头来,“陈先生,我们达贡教团不做这种……”
“一千万美金,而且我可以用游戏帮你们宣传你们深潜者的信仰,让‘福音’可以扩散出去。”
哪怕大汉的脑子不太清醒,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三天以内保证完成,说吧,还有谁!”
“莫尔斯先生,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一种名为e草蛋的女团呢?”
……
就在这么一间小小的甚至有些破旧的中餐馆里,有点疯狂的陈俊肆无忌惮的和邪神的信徒们达成了新的交易。
而协议达成以后,他也并没有留在这里吃饭,而是站起身,径直结账,然后独自一人走出门去。
就离开小店,距离不远的路边就停着他的奔驰,司机和助理也正在车上待命,等着陈俊回来,随时向着尔出。
一上车,朴仁勇就立刻递上了手机。手机上只有一条并不陌生的号码的短信,写着一个酒店的名称与房间号。
看了看时间,接到短信还没过多久,陈俊忍不住向着另外一个私人手机送了一条短信。
“这是几个意思?”
数分钟后,他就得到了回信。
“礼物。”
“哼!”陈俊冷哼一声,把这个由助理掌管的手机扔了回去,对司机说:“开车,去新罗酒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