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明川大学旁的一家私房菜馆里,楚望帆终于和老班长兑现了半年前就约好的饭局。
“对了,我要再跟你确认一下,开学后的校庆,你能排出时间吗?学校已经开始进入实质准备阶段了。”杨书晨问到。
“时间没问题,就是这个优秀校友代表,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楚望帆自嘲到。
“什么意思?咱们这一届在商界目前最有出息的可就数你了,你没资格谁有资格?”杨书晨以为他是故作谦虚。
“我现在可是失业状态,一个无业游民能当优秀校友代表吗?”楚望帆笑到。
“什么?你?失业?”杨书晨一口菜差点噎住:“你这是在公司犯事了吗?贪污还是桃色丑闻啊?”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楚望帆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哎哎哎,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杨书晨急忙正色问到。
“就是公司内部的政治斗争,输了被踢出局了呗。”楚望帆轻松地回答。
“嗯…那也不影响,最多在你的头衔前加一个‘前’字嘛!”杨书晨倒是淡定。
“你们这些文化人到底文字游戏玩的好啊,望尘莫及!”楚望帆拱手道。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杨书晨没理他,继续问到。
“还没想好,不着急,打打球,陪陪女朋友,轻松惬意,挺好的。”楚望帆故作达观地说。
“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杨书晨狐疑地盯着他说。
“你要相信,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楚望帆仰起头说。
“肉麻…”杨书晨一脸嫌弃,随即问到:“对了,你跟夏瑾同学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对人家?”
“那还用说!”楚望帆骄傲地回答:“不瞒你说,我前天刚从她家回来。”
“啊?你们都去见父母了?”杨书晨的眼镜差点掉下来。
“怎么?不行吗?”
“那…结果呢?”杨书晨关切地问。
“当然是皆大欢喜了,正式获得官方承认!”楚望帆双手一摊。
“真有你的,老牛吃嫩草都能吃的那么光明正大。”杨书晨摇摇头,感慨世风日下。
“哎,说正事,这次校庆,咱们班有多少人回来?”楚望帆问到。
“目前…确定的有十来个,还有十几个表现出了意向,但还不敢太确定。还有几个联系不上。”杨书晨摇摇头说。
“能联系上这么多,不容易了。毕业后天各一方,很多人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见了。”楚望帆叹了口气说。
“是啊,往后岁数越大,大家负担越重,就越丢不开手。等退休有时间了,身体又不允许了。现在想想,还挺后悔当年在学校时,没多组织聚一聚呢。”杨书晨也感慨。
“对了…那个…”楚望帆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又笑到:“算了…”
“你是不是想问方凝来不来?”杨书晨一下子猜到他想问什么。
楚望帆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那你是希望她来,还是不希望她来呢…?”杨书晨坏笑着问他。
“烦死了,你爱说不说!”楚望帆瞪了他一眼说。
“我没联系上她!”杨书晨看他急了,连忙公布答案。
“哦…”不知为什么,楚望帆既有些失落,又松了口气。
“你们俩,当年可惜了…”杨书晨一边低头吃菜,一边感慨到。
“行了,不聊这个了。”楚望帆转移话题:“今年校庆的主会场在哪儿?室内还是室外?不会是操场上吧?好晒!”
“你不知道吗?咱们学校新的体育馆建好了,开学就启用,正好赶上校庆使用,双喜临门!”杨书晨兴致勃勃地说。
“真的?!总算完工了,从咱们毕业那年就一直在规划!”楚望帆也开心地说。
“我进去看过一圈了,特别气派!”杨书晨介绍到。
“那旧的呢?就是南校区附近的那个。”楚望帆好奇地问到。
“那个啊,我现在正愁这事呢…”杨书晨挠挠头说:“刚刚我去交的一份调研文件就是关于这个的。”
“怎么了,说说看。”楚望帆饶有兴致。
“新体育馆启用后,旧的就显得有些鸡肋了。继续用吧,功能多余,每年还要花一大笔维护和管理费用。不用吧,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校委想了个办法,让我们做个调研,论证一下,看能不能将使用权出售或者直接将场馆出租出去。一来物尽其用,二来也能增加学校的收入,好给教职工提高一下福利。”杨书晨解释到。
“那…学校准备以什么价格出租或者出售?”楚望帆不知为什么,对这件事来了兴趣。
“我们要调研的就是这个,去调查一下咱们市这种体育场馆的价格水平。但是样本太小,而且各种场馆功能和性质又不同,没什么参考价值,所以太难了…”杨书晨摇摇头。
“也对,这种类型的地产项目,全市也没几个,出租的更少。而且还牵涉到土地使用性质的变更,法律风险很高。”楚望帆点点头。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咱们法学院的教授已经论证过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不能有人接手。这个体育馆的层次有些尴尬,职业球队嫌它破旧狭小,业余体育圈的人又觉得太贵,负担不起。”杨书晨摇摇头说。
“所以说,现在学校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价,是可以谈的,对吗?”楚望帆眼睛一亮。
“对!”杨书晨使劲点点头:“所以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委托一家拍卖公司,发个竞拍公告,通过拍卖使用权的形式来运作。”
杨书晨说完后,没得到楚望帆回应,抬起头一看,他正在皱着眉头沉思。
“哎,帆子,你听我说什么没有?”杨书晨以为他走神了,不满地抬手在他眼前晃晃。
“班长,能帮我个忙吗?”楚望帆突然抬头说。
“什么?”杨书晨被他弄得一愣。
“先不要跟校委提拍卖的事。”楚望帆说到。
“为什么?”杨书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在调研报告里,把出售的困难都写进去了?”楚望帆没管他的问题。
“当然,先打个预防针嘛。万一结果不如意,也能撇清责任。”在体制内多年,杨书晨也深谙处世之道。
“那就好,还有个忙要你帮。”楚望帆毫不客气地说。
“你说。”
“能向校长引荐一下我吗?”
“你想干什么?”杨书晨扶了扶眼镜。
“想帮你啊。”楚望帆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