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的边骑不同,苏角麾下的这一支二千人的骑兵部队,是一支重骑兵,也就是说,这是一支全身贯甲,以长戟作为武器的突击部队。
高头健马。
遮护得严实的骑卒。
还有比青铜剑等要长了一倍的长戟,这样的装备价值昂贵,一套战具的费用支出,相当于五十个步卒的花费,这还是以秦军步卒为标准,要是以汉卒为标准的话,一个骑兵要等同于七十到八十个步兵的花费。
也只有李原才有这样的魄力装备重装骑兵,就算是始皇帝当初的蒙恬边骑,也是轻装弩骑兵为主。
李原的目的,当然不会只限于中原内战,他的长远打算,就是要艹练起一支能够和匈奴人正面作战的秦军重骑,以此来打击冒顿的信心。
苏角意气风发,被李原任命为重骑的主将,让他从心底里感到了爽快,这种感觉在蒙恬被杀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山越人惊惧大叫。
马这种动物他们倒不是没见过,岭南马一般只作为运输货物的工具,象河套马这样足足比岭南矮脚马高过一头的,山越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同时,秦军重骑将马匹集中起来,在平原地带发起集团冲锋的战法,也让山越人感到新奇不可思议。
秦军重骑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势不可挡。
苏角一马当先,直接撞翻了几名呆愣愣的山越士兵,就象一把匕首一样,锋利无比的直刺山越军的腹部。
洪流如潮。
被秦骑撕开口子之后,山越人的阵形一下被冲散,梅涓的本部人马还在后面,而梅牛犊的二千多先锋战卒却陷入到了秦军步骑的重重包围之中。
在他们的进攻方向上,是稳住后退脚步的甘勇一部,在前面一直蓄力不发的甘勇在见到苏角骑兵截断了山越人的后路后,立时从防御转为反攻,被压迫了许久的秦军步卒在这一刻迸发出了最大的潜能。
“进攻!”甘勇大声喝令。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在进攻的号角下,秦军的战歌此起彼伏,关中男儿整齐划一的苍凉歌声压过了山越人凌乱的惊叫,压过了比自己人数要多得多的汉军叫喊声。
梅牛犊陷入到了绝望之中。
他没有料到,刚刚还是一片大好的形势,在转瞬之间就逆转了,后路出现的那支秦军骑兵就象一道闪电,将山越人引以为豪的攻击拦腰斩断。
“快,快退回去。”
“我们被包围了,快跑呀!”
山越勇士们无助的叫喊声让梅牛犊异常烦躁,本想着要拿下首功,在汉王刘邦面前炫耀一番,现在,却倏的成了笑柄,这落差实在太大。
梅牛犊陷入苦战。
在苏角截断山越军的不久,梅涓也得到了前军的报告,与无知的梅牛犊不同,梅涓对于秦国的骑兵有所耳闻。
如何对付这支突然出现的秦骑,这让梅涓伤透了脑筋。
手里的筹码,除了山越本部还有四千人外,就只有刘邦调过来临时归属他指挥的汉军一部万余人,这支汉军的战斗力如何,梅涓只粗粗一看,就不再抱什么希望了,一群持着木棒和锄头,只会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农夫,就算驱赶上了战场,也只会作为被屠杀的对象,而完全起不到御敌的作用。
“等等,屠杀的对象。”梅涓想到这里,眸子里忽然闪亮了一下。
“令,汉军出击,截杀敌之骑兵,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后退一步,违令者斩!”梅涓厉声大喝。
“末将遵令。”听到梅涓的这一命令,三名被打发过来的汉军将校神情苦楚,被刘邦发配到了梅涓这里,这还是要怪他们后台不硬、本领不高,现在梅涓的意思,明显是要让他们做炮灰,不惜代价吸引秦骑的注意力。
——。
右翼的战况,正在向着秦军有利的方面倾转。
居中指挥的李原放下心来,韩信已经渐渐有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之时名将的风采,他需要的是锻炼和提升的机会,李原希望在一次次的战事中,韩信能够进一步的提高自己,在未来与匈奴人的决战中,韩信将会是秦军最可信任的统帅。
“武侯,右翼来报,汉军的左翼与中军结合部衔接的很紧密,我们一时找不到突入点,现在汉军中军加上左翼部队一共七万人正在向我军正面压迫过来。”快马飞奔,秦将蒙虎从马上一跃而下,大声回报。
汉军的左翼主将靳歙行动很是小心,他的左翼几乎和刘邦的中军保持在一条平行线上,这让希望在结合部打开缺口的蒙虎不得不放缓了突击的速度,二千骑兵一旦陷入到汉军的重围之中,就算有速度上的优势,结果也是很危险的。
“蒙将军,你速领本部骑兵去增援苏角将军,冲垮当面的山越人,这里接战刘邦、靳歙的任务就不用管了。”李原下令道。
骑兵的优势在于突击,既然刘邦已经有了防范,李原就决定将计就计,把蒙虎边骑调到最能发挥作用的一边,山越人对骑兵这种陌生的兵种很有畏惧,这是秦军在右翼战场上最大的制胜武器。
“命令章平、冯宣、曹信,各领本部人马,随本侯出战迎敌!”李原大喝一声,催动胯下的火红的汗血马向前疾行。
两军对垒。
勇者为胜,自从穿越以来,李原就始终冲杀在前,以自己的战场表现来复杂,压低声音唤了声刘邦的小名。
“你我兄弟,今曰一战,当同生共死,何言撤退!”
刘邦摇了摇头,正容又道:“阿婴,李贼用兵,一贯以奇取胜,这一仗估计他又会故伎重施,我们吃过几次亏,这回不能再吃了。汝等会出击,不要管我,只管盯紧了李贼,这一仗,李贼要是不以身犯险,那是他运气,要是他敢冒进出战,就是拼光了血本,换他一个也一样值得。”
对于李原,刘邦心中有着滔天的恨意。
这一种恨,随着屡战屡败的压抑,随着樊哙、曹参等一个个汉军将校的战死,而越发的浓烈,这也让刘邦变得象一个竭斯底里的病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