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中原地区,城中村。
宁苛睁开眼,这一觉睡的很舒服,他自打进了建木翠海之后,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舒服过。
还是自己家的老房子舒服,有院子有菜地,比那些跟小盒子似的小区房大气的多。
这是宁苛的父母留给他的,虽然宁苛从小跟着师父流浪练武,跟二老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是毕竟二老就宁苛一个独子,该他继承的还是他的。
自从宁苛进入建木翠海之后,二老相继去世,现在宁苛是典型的孤家寡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不过也有点麻烦事,宁苛在主世界的身份证过期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身份证,跟着老头子浪迹练武,宁苛基本是风餐露宿,还办身份证,有的吃就不错了。
宁苛翻身起床,早睡早起的习惯是改不了的,窗外的天色还早,不过也正好趁着早起的凉意活动筋骨。
练武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伸展了一下身体,宁苛摆开了拳架,勾挂崩穿打,挨靠挤撼,一套路数下来,宁苛周身舒畅。
经过传承重新塑造过的躯体在先天上,就要比自己原来的躯体更占优势,以往经年累月才能形成的肌肉记忆,现在只需要几遍下来,就能够形成。
相比之下,宁苛最注重的,还是自己师父灌输给自己的武学关窍,习武里师徒之间的口传心授很重要,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是口传心授同样不能少。
只可惜老头子死得早,有很多东西,宁苛还没来得及学,没了领路人,他只能靠着老头子的笔记自学,也不怪说老头子这个北派武术界的宿老能看上宁苛,没有领路人,靠着自己琢磨,还能练成一身好武艺,年纪轻轻就跟他师父年轻时候一样,把北派能踢的武馆,全部打了一个遍。
踢馆不能算踢,这是切磋武艺。
宁苛沉浸在自己的套路中,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鸡鸣日升。
“宁哥,你这恁早就起来可比俺家那口子强,整天就知道睡懒觉。”
院墙不高,因为宁苛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他懒的翻修,稍微一探身就能清楚看到院子里的所有。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儿,宁苛认识,这是村里刘强家的媳妇,十几岁就辍学结婚,现在小孩都能满地跑了。
这是她早起要送孩子去姥姥家。
宁苛收起拳架笑道:“习惯习惯,每个人都不一样。”
“宁哥你这脸色好多了,病好了?”
这个小媳妇也是个话痨,只要打开了话匣子基本就收不住。
宁苛倒也不烦,在建木翠海里可没有人跟你说话:“差不多吧,反正没有以前那么难受。”
小媳妇打量下宁苛道:“那就好那就好,啥都没有好身体重要,对了,俺家那口子昨天说过,隔壁村里有个老中医,治病可神了,啥时候你去他那,让人家给你看看,指不定有法子能治好你的病!”
宁苛笑了笑,并不接话,这个小媳妇虽然话痨,但是心肠不错,自己父母过世帮衬着忙里忙外的,她这样说也是关心自己。
见宁苛不答话,小媳妇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也是,在城里的大医院都治不好的病,可以说是绝症了,自己给他介绍医生,这不是戳人痛处吗。
“那宁哥我先走了,他姥姥还等着呢!”
“好。”
“小轩给叔叔说再见。”
“再见!”
虎头虎脑蛮可爱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很是让人心情舒畅。
宁苛看着两人远去,自己的病,早就好了,肌肉失力症,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无匮于是绝症,所以宁苛才会选择成为天都建木行走。
转身就着压水井早就压出的水洗漱,一阵清凉之后的舒爽,宁苛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终于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各家厨房烟囱中飘出袅袅炊烟,木柴燃烧的气味,和早晨清冷的空气交织,这味道很让人怀念。
宁苛转身回屋,他实在有点受不了早早就开始拆除老旧房屋的声音。
城中村确实住的要比小区宽敞舒适,但是这旧城改造的噪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旧城改造,各种年久月深的小区和住宅都必须拆除,人已经都拿着拆迁款另寻住处,街道上堆积着各种拆下来的建筑废料。
一辆奥迪停在了“此路不通”的标牌前。
车门打开,两个衣着正式的男女走下车,路面上的灰尘,很快就黏上了他们光洁的鞋面。
“你师兄他真的住在这儿?”
女人妆容精致,一身ol服饰,刚染烫的大波浪卷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
男人则是西装革履,不过却留着板寸头,看起来异常英武,丝毫没有因为这城中村的恶劣环境而心生不满。
“就是在这里,好了我们走。”
说罢也不管女人是否乐意,大步向着拆迁区内的城中村走去。
“杨明鸿你等等我!”
女人大声叫着男人的名字,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没有想到杨明鸿推崇备至的师兄就住在这么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要知道,如果真有杨明鸿所说的那样,他这个师兄,早就能在武术协会里扬名立万,再开馆收徒,还用得着住在这即将拆迁的城中村?
腹诽归腹诽,但是女人的脚步丝毫不慢,一边嫌弃,一边紧跟在杨明鸿身后。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宁苛的院子中。
大门敞开,宁苛坐在院子里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师兄,你好吧?”
杨明鸿径自走进院子,高声说道。
宁苛眯着眼道:“死不了。”
笑了笑,杨明鸿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老神在在的宁苛道:“师父过世的时候说过,我们俩就属你资质最好,最适合练武,以前我还不服气,现在看来,师父说的没错。”
女人这个时候进了院子,没有说话,很安静的站在了杨明鸿身后。
宁苛道:“行了,有啥事别藏着掖着,直说就行,拐弯抹角的有意思吗?”
杨明鸿笑道:“这不是怕你生气吗,我们北派武术圈子武馆的师傅们组建了武术协会,我自认功夫不如那些师傅,这个武术协会的会长当之有愧,所以我是来请师兄出山的。”
宁苛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胳膊道:“肌肉无力症,死不了就已经是好事了。”
杨明鸿身后的女人开口说道:“这个就不需要宁先生担心了,你的病,由我们协会负责给您联系医生和费用。”
宁苛笑道:“你就是伏牛武馆林老爷子的千金吧。”
女人道:“没错,宁先生就甘心就这么待在这么一个平常的地方,庸庸碌碌吗?”
杨明鸿目光炯炯看着宁苛,并没有制止女人的意思。
唱红白脸嘛,男女搭配最合适。
宁苛笑道:“果然还是这么个脾气,对了我给你们倒杯茶去,你们在这里不要动。”
杨明鸿和女人脸色一变。
杨明鸿道:“师兄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宁苛自然没有起身去倒茶:“你们想干什么我心里清楚,挂名这个事,随你们,但是别的事就不要再说了,没意思。”
林玉珺笑道:“怎么,当年叱咤中原的过江龙现在是怂了吗?”
杨明鸿脸色阴沉喝道:“住嘴!”
宁苛不以为意道:“别用激将法,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去给你们撑场子吗?面子给你们,怂不怂的,不是你林玉珺说的算,有你家老爷子在,其他人不会不给你们面子的。”
“我们走吧。”
杨明鸿清楚,自己这个师兄跟自己师父一个脾气,他认准的,软硬不吃,多说无益。
林玉珺冷哼一声,跟着杨明鸿走出院子。
宁苛没有起身送他们。
“师兄,你的病我给你联系好了医生,费用我来承担,名片在椅子上。”
说完,杨明鸿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苛看着椅子上的名片,笑了笑,武术协会,这不就是要逼宫吗。
是好事,也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