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城的冷眸里闪过了一抹杀意,“你是何意?”
女子傲然地抬起下巴,“别给我装失忆,别以为你说忘了我就能够忘!”
马车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
蓝卓皱眉,上前就阻止到,“你别动她,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别怪她!”
红衣女子愤怒地瞪了过来,“很好,非常好,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她刀依然还挂在凤倾城的脖子上,转过头来怒视着蓝卓。
蓝卓微微叹口气,“真的与她无关,她应该是被下了灵族的忘情蛊,不然也不会记不得我,记不得那场感情里相关的所有人。”
红衣女子一怔,诧异万分地看向凤倾城,实在无法理解,这灵族的蛊真的这么厉害,连感情这样的东西都可以忘掉吗?
凤倾城听得是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感觉。
赫连爵的紫眸里有光闪过,至始至终都未出声。他一直在观望,从刚开始到现在都在观望。
凤倾城此刻才想起用异能去读对方的思想,这些混乱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这么一读,她自己都惊诧住了。
这红衣女子原来是灵族的姑娘,叫萧红叶,她与蓝卓还有凤倾城在十岁的时候认识的。三人当时各有难处,凤倾城更是因为被家族里的人排挤,通过密道逃出来遇到了他们两人,三人拜同一个师父学的武功,因此那时候真的是情同手足。
只是没想到,凤倾城和这萧红叶同时喜欢上了蓝卓,昔日的姐妹转眼变成了情敌。只是不久后,凤倾城消失后,蓝卓便为了找到凤倾城而被萧红叶威胁,最终答应了。谁知道大婚当日,蓝卓知道了真相,可惜一切都晚了,凤倾城已经成为了天鸾帝国的皇后。
在读出了这么一个故事后,凤倾城的心里小小地震惊了一下,哪里会想到原来在过去还有这么一出戏,而闭月和羞却从未提到过这样的事情。
“你是灵族人,该知道忘情蛊的厉害之处,忘情蛊让她忘了对我的感情。”蓝卓轻轻说道,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萧红叶怔怔的,手中的刀缓缓收了回来,这些年,她一直都在追杀蓝卓,因为她知道这个错不是凤倾城的错,只是她还是恨,很凤倾城得到了蓝卓的爱!现在才发现,凤倾城居然可以这么容易就把对蓝卓的感情给忘了?
她忽然将手中的大刀扔下,一把擒住凤倾城的手腕,给她把脉,皱眉。
凤倾城反感地想收回来,但是看着她,却又无法打从心底讨厌起来,索性也不说话。
“的确是忘情蛊,已经种在她身体里五年之久了,怪不得会记不起你了。你这身体怎么还有一种蛊,是最近中的吗?十步蛊?”她对灵族的医术巫蛊之术都非常了解。
凤倾城诧异地看向她,好厉害啊,她转首就看向了赫连爵,这蛊还不是拜某个男人所赐,索性这某人没有说谎骗她,不是什么特别伤害大的蛊毒。
“身为灵族人,怎么连蛊毒这种东西都不好好了解一下呢,我说你啊,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兮兮的啊?”萧红叶忽然换了表情,一副老朋友似的坐在了凤倾城的身边,“你还这么遮着脸做什么,难不成是毁容了?我看看,我帮你看看,老娘我的医术绝对不是盖的!”
凤倾城嘴角抽搐了几分,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子怎么可以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变换态度。
“红叶,她的蛊毒可以解掉吗?”蓝卓毕竟和灵族人有些交情,对蛊毒这一块略微有些了解,这十步蛊很容易就知道是谁下的了,因为凤倾城竟然和这右相走在一起,很显然是为什么。可是……他更想知道,这忘情蛊是否有可以解开的方法。
萧红叶理都懒得理他,望向凤倾城问道:“想解开吗?我帮你解开来好了。”
凤倾城很想点头,却是在她点头之前,一道男音慢悠悠地传来。
“不必了。”赫连爵淡淡出声,因为之前一直沉默,马车内的人根本没人会去注意到他,他一出声,几双眼睛嗖嗖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凤倾城就知道他会拒绝的!
“本相奉皇上之命保护娘娘,如果不下这十步蛊,恐怕下官很容易就跟丢了娘娘了,所以还希望萧姑娘不要为难本相。”他语调平淡,说这话明明听着格外不合常理的东西,偏生这么说出来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似的。
萧红叶双眸闪了一下,听他说本相很显然知道他是谁了,“哦,右相大人,久仰大名。”
“不敢。”赫连爵淡淡说着,心中其实早就不悦了。原来这个女人还有这么多的过去呢?不是说蓝族对未来的事情预见地很准的吗,怎么这蓝卓身为族长没看出任何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呢?这样莫须有的能力的确很难去猜测到对方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嗯,右相原先不是有腿疾在身吗?咦!”萧红叶忽然咦了一声,凑近了几分,皱眉,“你身上也有蛊毒?”
赫连爵不说话。
凤倾城却是转过头来看向萧红叶,总觉得当初那灵秀说给赫连爵用的是蛊虫,心中就有一种不安之感,“等等……蛊毒?不是蛊虫吗?”蛊毒和蛊虫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萧红叶皱着眉头,“真的是蛊毒!蛊毒解了他身体里的一种毒,但是也给他的身体里种下了另一种毒!”
凤倾城心中大怔,猛地看向赫连爵,看着他神情淡淡的,只是眼里有锋芒而闪过,果然,灵秀那女人不会这么就便宜治人的!
“有法子解开吗?”凤倾城有些担心地问道,只觉得有一股非常不安的感觉在心中流窜。
萧红叶瞬间收了刁蛮的神情,表现出了一份特有的成熟。“右相大人可否让我把一把脉?”
赫连爵还未伸手,凤倾城就一把扯过了他的手,“快,把脉!”
赫连爵:“……”她竟然比他还着急?他的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弧度,不易察觉。
马车里安静了下来。
之前外面的打闹也一下子停下了,周围的人都散了,马车望着前方而去。
不过一会儿,萧红叶的表情变得凝重了几分,“这蛊毒……我不确定是否是我所想的那样,如果连判断都无法判断,要解除就更难了。”
凤倾城的眼里有杀气,问道:“也就是说,这东西……你不能治好?”想到灵秀那个女人,心中那股不悦感就没消散过。
萧红叶叹气,“如果都无法确定这是什么东西,又怎么能够对症下药呢?这蛊毒吸食了他身体里之前的那种毒素,所以让他现在看上去安然无恙,一旦把他身体里原本的毒给吸食干净了,这些蛊却仍旧活在身体里,它们就只能吸食你身体里的其他东西来生存,这是个可怕的蛊毒,这样的蛊毒在灵族只有两种,只是到底是哪一种,我无法确定。”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毒素还未被吸食赶紧,必须在吸食干净之后将这些蛊毒给驱逐出身体才能确定我没事?”赫连爵缓缓出声,似乎带着一丝笃定的意味。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灵秀那女人不可能白白给他解毒而不求回报。
萧红叶点了点头,“如若我回去查好资料,你没死的话,我可以帮你解掉,如若我翻到资料你已经死了,那就我也爱莫能助了。”
“多谢姑娘了。”赫连爵缓缓勾唇,“那就劳烦姑娘了。”
至始至终,蓝卓就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凤倾城,怎么都想不到,此刻的她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而是对身边那相貌平平的男子如此在乎在意!
为什么?
“这毒素,恐怕要三个月以上才能吸食干净,你的毒因为有十年之久了吧,所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萧红叶收了手,望向凤倾城,“你要解蛊吗?”
“能解吗?”蓝卓代替凤倾城更快地问道,他比谁都在乎。
萧红叶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望向凤倾城道:“她的忘情蛊解不了,五年之久,那蛊虫已经在她的体内死去并且应该早就排出体外了,五年让她彻底忘了你,和对你的感情也没什么可好说的了,除非以后她会慢慢回忆起来。毕竟封印一个人的记忆,不过只是暂时的,五年已经够长了,足够一个人的感情变淡了。”她说的话很无情,可是心里却有一抹狂喜闪过,凤倾城刚刚对赫连爵的在乎态度这么明显,即使凤倾城能够想起来她曾经喜欢过蓝卓,也比不过现在对赫连爵的感情。
听到她这么说,马车里的人心思各异。蓝卓只觉得心中一阵钝痛,只感觉痛的都无法呼吸。
而赫连爵心中竟然有那么一刻他自己都不易察觉地松口气。
凤倾城呢,只觉得有些荒唐,但是说没法解,她自己也觉得松口气,她可不想无端地就多出了一些桃情债来,她可是最怕麻烦的。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看向蓝卓,此刻对方正用一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看着自己,看不出他的眼睛是什么眼睛,不过让他脱了上衣总还是可以解决问题的。
马车停下了,几人纷纷下了马车来。
映入眼帘的……
木均一身简单的衣衫站在门口。凤倾城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想法,这家店不会也是木均开的吧?有钱人啊!
蓝卓见到木均丝毫没有惊讶之色,微笑地上前来拱手说道:“木老板,又来叨扰了。”
木均微笑摇头,“不不不,几位请进请进。”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忽然瞥向了赫连爵,略带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咦了一声。
凤倾城知道他为什么咦这一声,很正常啊,毕竟赫连爵以前都坐在轮椅上,此时此刻走在路上,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赫连爵扫了他一眼,很不解地问道:“木公子有事?”
“……”为什么总觉得赫连爵这云淡风轻的笑容带着一丝丝阴森森的味道?还是自己看错了?木均摇摇头,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倾城,你愿与我一同去参加四大家族的大会吗?”蓝卓一坐下,就献殷勤似的说道。他知道凤倾城既然已经忘了他,那他可以让她以后的生命里有他的存在。
凤倾城扫视着眼前的男人,现在她要去哪里都不是她自己能够说的算,全看赫连爵这厮。
赫连爵淡淡替她回答道:“如若族长有意请我们去,我们便愿意去瞧瞧。”他倒是不过是去凑个热闹罢了,反正就是不想这么早去接李君浩回宫,他们在外面玩够了再去接。
“虽然……”蓝卓嗫嚅着开口,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他打心底不希望这赫连爵去的啊,这赫连爵在的话,总感觉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甚至超过了自己的!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允许的,可是现在看看,他似乎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人家分明说清楚了是“我们”,这样清楚的表明立场了,他能够说什么呢。
凤倾城轻哼一声,“不必了,我们还要去接皇上。”她不想去参加那个劳什子大会,只要找到李君浩,就不信他赫连爵会不解蛊。
蓝卓皱眉,“可以将皇上一同接去,正好此次关系到两国的安定,也邀请了皇上。”
皇上……凤倾城下意识地看向赫连爵,觉得此刻的赫连爵心中一定有个小人在狂笑吧,把皇帝丢在山寨里被女子给……脑海中忽然闪现了这么一种恶趣味的画面。
“来,过来,美人儿,老娘真是喜欢你这小脸蛋啊——”画面中,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女子,浓妆艳抹地勾着李君浩那尖尖的小下巴,笑得一脸猥琐。
李君浩诺诺唯唯地跟着抬头,楚楚可怜而又轻柔地出声,“寨主,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噗……”凤倾城忽然被自己这样恶趣的想法给惊住了,只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全数抖落下来,天知道,她居然会这么恶俗。
“既然如此正好,不如族长带我们一起去接皇上吧,皇上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山寨里。”凤倾城已然代替了赫连爵说出了一切的决定。
赫连爵没再出声,虽然心中有些不悦,可是没说话。
此刻,在稍显偏僻的山寨里。
一身火红衣衫的女子,此刻躺在软榻上,她枕着一个男人的腿,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而被她枕着大腿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李君浩。
此刻他僵硬地坐着,面无表情。
“君浩,你真的是皇帝吗?那是不是会纳我为妃啊?”女子柔声细气地说着,然后坐起了身子来,“你也知道,昨晚上我们……”
李君浩:“……”他昨晚上做了什么,他压根不知道。
“君浩,虽然嘛,你下面那里一下子就软掉了,可是我也没有怪过你吧,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女子纤细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了几分,笑的一脸暧昧。
李君浩:“……”什么叫他不行?明明是这个女人踹了他下面一脚,那种地方疼得他昨晚上压根没睡好,还冷汗涔涔了一夜。他心中无比哀怨地想着,他的左相和右相到底去了哪儿了,怎么还不出现来救驾!
“君浩,你怎么不说话?”女子继续问着,神情上一副陶醉模样,抚着他的脸颊,甚至有些忍不住地在他的脸颊吧嗒了一口,待感觉这味道真的是不错,干脆多吧嗒几下。
李君浩泪奔中,他现在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心中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啊!天杀的,那两个丞相到底去哪里去了啊,也不看看眼前这个女人长得什么德行!
一开始他也真是被这个女人给蒙骗了双眼去了啊,一开始女人蒙着红色的面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能看到女子那一双美得惊心动魄的双眸,只觉得让他的魂魄都被勾走了。
可是谁知道,这女人把面纱一揭开,吓得他居然……居然……居然尿都喷了出来!
女人那一脸的黑疹子,实在太吓人了,没想到这样的女人还敢出来丢人现眼,昨晚上更是给他下了药让他把这女人给吃下了口中,明明是难以下咽的女人,没想到……可是最可恨的是,这女人还狠狠踢了他的宝贝一脚!
此刻他心中泪奔着,想着各种谁来救驾就封他做大官的想法!
一个山中跑腿的撞撞跌跌地奔了进来,因为太激动,一把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老大大……门口好多……好多……”他气喘吁吁,说话都不伶俐了。
女子皱眉,看向那摔在地上的跑腿地的,目露凶光,“你说什么呢?给我好好说清楚!”
“有好多美男!”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是说清楚了。
女子一听,猛地从位置上跳了起来,“真的吗?我去看看!”
那跑腿的双眸发亮,傻愣愣地点头,“就……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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