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流线型跑车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站在窗边的乔良黑眸中倏地闪烁着阴鸷的璀光。
乔良是精明的,甚至可以说他的城府已经深到骇人的地步。
他知道陆小曼是什么不会对霍闫明说,不是为了隐瞒,而只是单纯的怕伤害男人。但是她这样做,却给了他机会。
他刻意制造出陆小曼还爱着他的景象,他刻意用模棱两可的话在霍闫明的心中埋下不安定的种子。
蓦然,他缓缓笑起,如致命罂粟:“你不该和别人订婚,更不该意图想从我的身边逃走。”
“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玩具!”
……
头痛欲裂,陆小曼缓缓睁开眼睛,天已经露白,她被照射进来的阳光刺了眼睛,赶忙用手遮挡。
当她慢慢的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后,同时也看到了站在床边,背对着她的高大的男人。
陆小曼轻轻眨动着双眸,眼睛里还有着雾气和迷茫,但那模糊的身形却是她熟悉的。
她轻唤:“明。”
闻言,霍闫明没有转过身,而只是微微的侧颜,朝阳透过窗纱,将金灿灿的光芒照洒在他的侧颜,俊美无俦却没有沾染上一丝暖意。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最后的记忆还是在乔良的房间,隐约她记得自己喝完那杯茶水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是怎么回来的?
霍闫明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问道:“你有做噩梦的毛病?”
陆小曼微怔,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她从没对别人说起过。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他又问:“在昨天以前,你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吗?”
陆小曼蹙了蹙眉,觉得这句话问的有些别扭,但是昨晚确实是她睡的最沉的一个晚上,没有噩梦,一觉到天亮。
她老是的回答:“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睡得这么沉。”
闻言,霍闫明背对着陆小曼的双眸缓缓的闭上,没有让其中的一丝丝情绪流露出来。须臾,他才转过身,扬起只有在面对陆小曼时才有的微笑。
可是在下一秒,在他的视线停留在陆小曼的颈项时的那一刻,笑容倏地僵凝在脸上,眸中顿时闪过一抹黯然。
陆小曼看着霍闫明,隐约觉得今天的他很不对劲。
扬起脸,她疑惑的问道:“明,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小曼扬起头,却让她的纤细的颈子更加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那个类似吻痕一样的红紫,印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上,格外的明显,也格外的……刺目。
霍闫明别过头,不再看她,但是垂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死死的紧握成拳,任凭指甲陷进掌心,用那微微的刺痛,掩盖心头上传来的痛楚。
深呼吸,他说出一个决定:“小曼,今晚我要离开了,香港的工厂出了问题,我要尽快赶过去解决。”
这是他思考了一晚上的结果。
其实,香港那边的工厂一个星期前就希望他能过去,但是当时他和陆小曼才刚刚开始,他要忙着aekon的签约仪式和陆小曼的订婚宴,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离开她。
但是经过了昨晚,他想了许多。
陆小曼对他的感情迄今为止也许并不是爱,也许只是喜欢,亦或者只是好感。
她极其的缺乏安全感,却也极其的渴望情感。
和他在一起,她是不是只是为了从他这里寻找温暖和爱,他已经不确定了。
毋庸置疑,不管她对他是哪一种感情,他都可以毫无保留的爱她,宠她。
可是,他不确定在另一个男人也想给予她这种感情时,她是不是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他,他一点把握也没有。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在爱情面前,他已经先失去了主动权,现在就连自信也都快要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他需要一些时间调试,需要一些时间建立自信。
所以,他决定离开一阵子。
陆小曼静静的看着男人许久,若有所思,然后将一双美眸垂下,轻声问:“你会去多久?”
他说:“不知道,解决了问题就应该回来。不过我不能确定会留在那里多长时间。”
陆小曼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空气中,除了清晨清爽的花香和绿叶的香气外,还弥漫着压抑的安静。
过了很久,他转身向陆小曼温柔微笑:“时间还很早,你再休息一下,我已经告诉刘妈晚一点儿再做早餐。”
“我先去公司了,晚上可能不会回来吃饭。”
陆小曼还是沉默的点头。
黑眸微微停在陆小曼的身上,然后移开:“那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毫无意义的对话,霍闫明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他离开后,陆小曼才缓缓的抬眸,将视线停在了已经关闭的门板上。
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她感觉的出来,他对她变得冷淡了许多。
又或者,是在躲她。
闭上有些干涩的双眸,陆小曼蜷缩起身体,将头埋在双膝紧紧地抱住自己。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没有资格要求他留下来不是吗?
尽管她现在那么想拥有他的一个拥抱,尽管她现在还因昨天而心中微微害怕着。
暖暖和煦的艳阳依旧毫无保留的将它的光辉洒下大地,但她却冷的几乎簌簌发抖。
在最需要安慰和温暖的这个早上,她,依旧还是一个人。
……
aekon亚洲分部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前此刻站在一名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
咚咚咚——
坤沙推开门走了进来,在看到落地窗前那个优雅带着威严的背影是,下意识的将头埋得低低的,恭敬万分,好似眼前站着的不是他的老板,而是无所不能的神。
“老板,aekon破产的消息我已经通过官方发布出去了,明天应该就会在国际商界造成不小的轰动,已经有媒体开始在联络我们要采访您,不过我都回绝掉了。”
乔良没有说话,深邃的蓝眸始终望着窗外,好似那里的景色格外的吸引他一样。
收购aekon这样的大公司导致明天以后商界的会形成巨大的变动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坤沙接着汇报:“老板,格洛斯特先生送来消息,他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但是希望您不要到场。”说完,坤沙自己也蹙眉。
格洛斯特先生是三大家族之一,和老板有着相似的地位财富,更难得的是,格洛斯特先生也是英俊非凡丝毫不输给自家总裁。
可是,他的婚礼不应该是盛大的么,怎么还希望不要让老板参加?
突然,乔良低笑了一声,坤沙赶忙抽回思绪,等着老板发话。
乔良端起手中的红酒,轻启薄唇轻啄了一口,明显的幸灾乐祸:“罗克那家伙还是要娶那个东方女人了,坤沙,将时间抽出来,罗克结婚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是。”
“还有事吗?”
“呃……”坤沙欲言又止。
“说!”
“是……是这样的,仓库来消息了,说……说那个女人跑了。”此刻,坤沙的冷汗都落了下来,曾经在黑道打打杀杀都没有此刻这样让他站立不安过。
许久,都没有声音。
就在坤沙恐惧的快要窒息的时候,乔良才阴冷的开口:“找到她,然后……”
后面的话乔良没再说,那样狠毒的字眼怎么会从那样完美的口中说出。
不过,坤沙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
清晨,阳光细细碎碎的透过窗外大树嫩绿的枝桠缓缓地透射进来,犹如碎钻般的光芒投射在卧室内大床上的精致的小脸上,使她看起来飘然如仙子,身上散发着比那阳光还要纯净无暇的美丽。
羽睫轻轻眨动,随之一双幽然炯黑的双瞳缓缓地睁开,陆小曼轻眨了几下眼睛,看向窗外,原来已经是早上了。
她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知道自己等了霍闫明一夜他都没有回来。
手中,依然还握着昨晚迟迟没有拨打出去的电话,压得手心微微有些酸痛。
隐隐的,眼角滑过一丝落寞,陆小曼从床上爬起来走向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便传来哗哗的水声,并且持续很久。
即使昨晚她是洗过澡才睡的,但是她总能觉得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味道一直没有散去。
她认真而又执着的清洗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好似这样就能将男人一并留在她心上的伤口一并洗去一般。
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几年,陆小曼只记得她第一次遇到乔良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还是青涩的年纪,应该天真无暇的穿着最美丽的衣裙享受着青春,可她却被迫去认清,并且接受残酷的现实。
“野种!野孩子!”
陆小曼快步的走着,但因为长时间营养不良,十六岁的她身体发育的比一般孩子要娇小许多。
听到这样的辱骂对于她来说早已经习惯,隔壁的儿子安司翰比她大两岁,自从有一次陆小曼无意间撞坏他父亲买给他的飞机模型后,他就开始和她过不去。
小小的陆小曼心里明白,她不是没有父亲,而是父亲在她还未出生前就将她和妈妈抛弃了,所以,这不是她的错。
她也不是野孩子,当然,陆小曼不可能去辩解,因为安司翰总是能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骂她。
砰——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陆小曼不知道被谁推在了地上,五脏六腑都在疼,灼烧一般。
身后传来那几个孩子大笑的声音,陆小曼却浑然不知,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早已沾上灰尘的馒头。
这是她和母亲一个月的粮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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