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像个被抽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呆呆的抱着自己的儿子，面如死灰，惊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身上的那一滩血渍，也是半晌未动。
而太子，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木然无措，他的注意力全部在她身上，偶时想要走上前去，却又有些踌躇，终是顿足于原地。
很好，此时，怕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手猛的向下一落，耳边，呼啸的箭气带动的气流吹其他耳鬓的发，发丝飞舞，遮住他的双目，隐约中，看到太子他回头怒视着自己，听到他大喊了一句：“住手！”
可是，还是晚了，发落，他视线之中，是一排排倒下的齐国士兵，是鲜血淋漓的躯体，还有，那个女子抬眼之时，眼中的愤怒、彻骨的冷意，那是，望向太子的目光！
空流苍只道她定是误会太子了，但却未曾想到，她那眼中的恨意是那么浓，身上的的杀意也是那么强烈！也许，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为何这般。
寒玉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也许是跪太久的缘故，也许是真的没有了力气，她显得很孱弱，站起之时，身体不受控制的晃了两下，险些要跌倒，但踉跄了几步后，还是稳住了身子。
之后，她偏头看看左手边沉霜的尸身，又机械的转首望望右边的花如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前方一人身上，缓步向他走去。
她的面具早已不知所踪，脸上，之前溅上的已经干涸的血水在泪水和雪水的冲洗之下，化了开来，在脸上流成一道道殷红的血痕，布满整个脸庞，身上白色的衣衫也早已被血水给染尽，再加上她凌乱的发、怨愤的眼，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冤魂，诡异的让人害怕。
“凤王……”凌麟看着向她，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女子，心暮然一沉，她的样子让他心痛，她中的恨意又让他觉得一股冷意自脚底涌上，全身一瞬间，冰冷无比。
“你该，改口了，还是叫我寒玉，更顺口吧…”她看着他，面色无波，眼中的恨意似乎也平复了下来，“绝心！”
他身体猛然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良久的沉默，心中却巨翻滚，
“我……”他终究是无言以对，许久之后，伸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再开口，声音略有起伏，“你是怎么知道的？”
寒玉紧紧盯着他的脸，虽早已猜到，可此时，心却像被什么东西不停地搅动着，阵阵痉挛，难受得想要窒息，紧咬着唇，才避免了失声。
许久，她的心才慢慢平静，轻轻的答道：“白虎……它出现了两次，都是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呵！”他苍凉的勾唇，低眉，目光落在面具之上，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金属冰冷的触感自指间传来，慢慢的蔓延于全身，他从不怕冷，可这一刻却觉得浑身出奇的冰凉，“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够好……”
“只要是隐藏，便会有破绽，终究，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