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她的世界天崩地裂;
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她的坚持土崩瓦解;
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她的爱情灰飞烟灭……
时间在那一瞬间停住,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他走了,不带丝毫眷恋,却带走了她的生命……
后面的时间,一分一秒仿佛都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点点掏空了她的思想,一缕缕掏尽了她的神智,一寸寸的剜尽了她的心.
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一片空洞,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丝毫的哀伤,因为心……没了!
她就这样如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坐着,不理时间、不理人事,似乎,她已不在这个世间.
这种感觉如可怖的梦魇,让她觉得惊恐无比,她努力的想要回神,想要回到现实之中,却做不到,身上没有一丝力量,哪怕动动手指的力气.
直到,某个身影出现,将她双肩轻揽;直到,她背后被注入一股甘泉般清凉的气流,她耳边清晰的传来一句饱含怜惜痛楚的呢喃叹息:“小玉儿……我的小玉儿……”
神智恢复了一大半,仰首,看到温默尘的脸,脸上覆着的东西,看到他的眼,眼中流露的情绪,一瞬间,心里有了感觉,一点点的自冷冻中复苏.
“月哥哥!”她的声音已是完全平静,眼中也无一丝波澜,“给我补妆吧!”话落,垂首,弯身一截截拈起断裂的眉石,放在掌心看了看,片刻后,胳膊一扬,手掌一倾,眉石飞出窗外,“记得……画眉!”
“好!”他自是知道从落雪宫之时她便拒他给她画眉,也知画眉之人对于她的意义,而此刻……她的话却让他生出异样,不是欣喜,没有高兴,却是不安、是迷茫.
虽如此,他还是应她所言,给她补妆画眉.无眉石,他便用了其它几色胭脂调和出一种类似眉石的颜色,轻扫眉,柳眉如黛.
少时,补妆完成,寒玉定定的望了一会儿镜中的容颜,起身,对他一笑,向外走去,一步步,轻轻地,不卷一丝空气,不携一分流连.
她那一笑,分明淡然,分明轻微,但却让他愣住,惊在原地很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于门外,才忙移步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凤栖宫,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温默尘开始只是静静的跟着,心中想着她方才那个笑容,清美中带着绝然、婉丽中带着苍凉、眷恋中带着解脱.那是极为复杂的笑容,带着许多种情绪,又似乎这一笑,要放开心中所有的情绪.
这笑,虽温美,却让他身上升出凉意,一种莫名的担忧渐渐拢上心头,无论如何都驱散不了.
想着行着,不觉间已跟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前面的红色身影停下来时,他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周围,他已随她来到了承天门---齐国王室举行大婚典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