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鲸鱼就要攻上来了!”
“没事儿别着急啊不用着急,其实......”
“对,要我说啊也没什么可着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对嘛,打就是了。”
“九半你别打岔啊让我把话说完......”
“现在已经不是打岔说话的时候了好么想办法啊!鲸鱼上来了我蒲牢之国就要灭国了怎么办???现在求救兵肯定是来不及了......”
“来得及来得及听我说.......”
“来不及什么啊螭吻之国不就在边上么?”
“九半你是不傻,螭吻刚和蒲牢在边境上发生冲突,你用屁股想他们会给援兵么??”
“哎我说吴凉子你哪边的......”
“好了闭嘴都听我说!”岳满弓用生大吼强行结束了这个吵闹的局面,紧接着他就从自己手中的纳石里掏出了份卷轴,对着脸呆愣的所有人说道:“呐你们看,这是我狴犴之国的万里海障修筑图纸,说不定能用来抵御鲸鱼。”
万里海障?修筑图纸?那可是相当于国重宝级别的东西啊怎么会在岳满弓手里?
九半想都没想把便将那修筑图纸从岳满弓的手里抢了过来,边打开边说道:“行啊你小子,这么宝贝的东西都能......”可随着卷轴的打开,他的话便渐渐地没了声音。旁边的吴凉子手上边努力给八羽进行治疗,边凑过头来看了看图纸便轻轻笑着说道:“哟,怎么着啊九半,怎么不说话了?看不懂了吧。”
九半的确是看不懂的。众所周知狴犴之国西海边境常年受不明妖物袭击,因此便修筑了万里海障以保边境安宁。可实际上万里海障是如何庞大的个工程?狴犴之国也是耗时了十数年才将万里海障修筑完成的。更何况那么巨大的工程浓缩到这样张图纸之上,任谁也不可能时半会看明白。
可九半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竟然看明白了!
万里海障的修筑实际上非常繁琐,修筑图纸中的很多知识涉及到了高等数学与物理学,甚至有些涉及到量子力学的部分才能够解释。这些技术很明显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可九半竟然神奇地看懂了!只不过他并不是下子就明白了万里海障的修筑之法,而是眼看出这其中涉及到的知识并不属于这个时代。
猛然间,股巨大的痛感袭击到了九半的脑袋之中,而后更为骇人的恐惧感袭来。很多从未出现过的东西就好像走马灯般在九半的眼前晃过,他的头颅之中隐藏的某些东西似乎在告诉他:你,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而这种与世界的疏离感,是最为恐怖的。
他下子将自己手中的那个卷轴扔给吴凉子,似乎是有些怨气地说道:“能不能看懂又怎么样?你们忘了狴犴之国的万里海障花了多久才建成?”此时吴凉子对八羽的治疗已然完成了,她顺手便接过了岳满弓带来的卷轴看了下去,而后眉头也是皱了起来。此时,几乎是无人说话的,卷轴又传到的蒲牢国君和玉卜子的手中,这个国之君却也是轻轻地叹气。
“玉卜子......”蒲牢国君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臣在。”玉卜子手中拿着那狴犴之国的镇国之宝,万里海障的铸造卷轴,上前步施礼说道。
“事到如今几乎无法挽回了,迁都吧......”
“不必这样,国君,我有办法。”蒲牢国君话音未落,另个轻灵的声音响起。旁本来正在修养的八羽此刻竟然慢慢地醒转了过来。她悠悠地站起身来右手从玉卜子的手中拿走了那卷卷轴,左手轻轻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那柄神笔,而后步步地向着海边走去。
八羽的身段轻灵而飘逸,她的背影映在九半的眼中,身段妖娆,婀娜多姿。九半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几乎是国存亡的关头自己心中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于是他“啪”地下打了自己巴掌,确认自己尚且清醒之后,对着八羽说道:“八羽,你要干嘛?”
八羽没有说话。
此时卫西乘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样,忽然身形前冲,但却被九半把拉住了身体。九半也是被他忽然吓到了,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卫西乘,而后问道:“卫兄,你要干嘛?”
“你们忘了八羽的能力了么?”卫西乘的声音有些急促道:“点石成金,画龙点睛!”
被卫西乘这么提醒,尽管蒲牢国君与玉卜子岳满弓依然不得其解,但九半与吴凉子却瞬间想明白了怎么回事:八羽是可以将自己所画的东西变为现实的,这当然也是当初他们深陷于尾叶秘境的原因。而如今她手拿着神笔手拿着万里海障的图纸便向着东海海滨走去,莫不成.......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九半几乎立刻就想要阻止她,可切似乎是来不及了。八羽仿佛预料到了九半等人的想法般,她的声音轻轻地传来。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又刚刚好地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诸位就不用劝我了。”
“我是个曾经失去了切的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个国家也如此轻易地失去切。若今日蒲牢之国因鲸族之乱而乱,万民流离失所的结果只能是天下大乱。这片大陆已经够生灵涂炭了,不恩能够继续严重下去。”
“尽管如此,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画出的万里海障只能撑住时而不是世,这仅仅是权宜之计而不能被当做长久而牢靠的决定。万里海障完成后我应该会沉睡好阵子,到时候还望诸位尽快找寻解决之法,如果此时万里海障被破,那我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女子的嘴唇款款而动,在这个声音的细细述说中,栋栋高墙自海边层层叠叠而起。那高墙栋又栋,刚开始时孤零零的,仿佛棵又棵枯枝,而后便成了树木,最后便成了林。海边的鲸鱼不断涌现,可高墙出现的速度却比之更快。半个时辰之后,万里海障便在八羽的手下完成了。
而八羽也晕了过去。
东海之中,深海处三个接天的水柱已然增加到了七个。在那水柱之间,六尊鲸族圣者围绕着鲸族圣母盘坐,所有鲸族言不发。
而后,万里海障完成后不久,鲸族之间独有的传讯通道打开,鲸族圣母得到了这样条信息:东海海滨出现了无数道高墙,阻挡鲸族的进攻。而且那栋栋高墙似乎已然组成了迷阵,不停地阻挡着鲸族的进攻。
面对这些,鲸族圣母依然淡定如常。她只是下达了个命令:将北线与南线的鲸族全部撤回,全力攻打东海海滨的那些高墙,尽快破除人族的防御。
原因嘛自然简单得很了:东海距离钟城最近,攻破了东海海滨的防御,自然就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觐见到他们的神了。而神对于鲸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领神会。
于是,漫长的战斗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开启了。
几个时辰后,钟城之中所有人再次聚集与钟楼之上。只不过此时的人群中多了个岳满弓与谭壶,而八羽已然被安排到皇宫中休息去了。
鹿蜀依旧是醉得无处可寻。
蒲牢之国因八羽临时画出的万里海障而得到了时的安宁,可蒲牢国君依旧是不得安宁。毕竟那临时出现的万里海障只不过是时的权宜之计,要在短时间内寻得长久的办法,仍然是件让蒲牢国君头痛的事情。而就在这个时候,自称寻药回归的谭壶出现在了皇宫之中,蒲牢国君便屁颠屁颠地带着所有人回来了。
说来,蒲牢国君可能是九国之中最没有架子的国君了。虽然这是他天生的不拘格的性子导致的,可大敌当前的压迫感也让他只能用出没有办法的办法。因此此刻谭壶站在他的面前边不停地用自己的双手对奉天钟摸来摸去,边不停地叹息,搞得蒲牢国君神情焦急得很了。
只不过这次,没等蒲牢国君开口谭壶便转过身来。他先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而后说道:“这次,针对你蒲牢之国的人实在是太阴毒了。”
听到这句话的蒲牢国君先是肝儿狠狠地颤了下,而后他连忙走上前去双手握紧了谭壶的手,脸诚恳地开口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望谭先生明说啊!”
“就是,谭先生别卖关子了,我们也很好奇啊。”旁的岳满弓将自己手中的“擎天棍”随意地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悠悠地对谭壶说道。其实说实话,蒲牢之国的生死存亡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他只是好奇罢了。说不定蒲牢之国被鲸族灭了的话,他爹也就是狴犴国君还巴不得分杯羹呢。
谭壶也知道境况紧急,于是在诸人紧张的期盼之中,正了正嗓音缓缓地说道:“诸位,你们都知道耕夫吧?”
“耕夫?”听到“耕夫”两个字的玉卜子不自然地浑身颤抖了下,她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蒲牢国君,发现彼此的眼神中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和不详的预感。很显然,“耕夫”在蒲牢国人的体系之中并不是个好的词汇。
似乎是看出了蒲牢国君与玉卜子的反应,谭壶顿了顿继续说道:“对没错就是像你们想的那样,贵国的奉天钟里被人封印了‘耕夫’。”
“耕夫为神,是鲸族乃至于整个海洋中切生物的先祖。鲸鱼闻耕夫之名皆来朝拜,久不闻钟鸣便会发狂,因此贵国若想暂缓鲸鱼之祸,便需要不停地鸣钟以控制鲸族的情绪。之前两次鲸族登陆,恐怕就是因为久未闻钟鸣所导致的。”
“可钟鸣若是持续不断则会导致聚集的鲸鱼越来越多,实际上也会形成如今这样的情况。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取出耕夫,送走耕夫,甚至将耕夫送入更远的深海,切才会安定。”
“可是......”玉卜子的声音低沉,她接着谭壶的话开口说道:“耕夫为神,见则其国为败。取出耕夫自然是可以做到的,但如果让耕夫出现在了蒲牢之国的土地上,那么蒲牢之国便会无可奈何地走向衰败了。于是,无药可解......”
玉卜子话未说完,她身旁的蒲牢国君便双眼紧闭,几乎是要留下泪来。而旁的九半则瑟瑟发抖,冒出了身的冷汗。如谭壶所说,施术者实在是太过狠毒了。蒲牢之国三面环海,另方便是螭吻之国。如果此时螭吻之国的内乱尚未根除,那么蒲牢之国便面对的是种四面为敌的无解境地。就算此刻螭吻之国的内乱已然解除,可也是很难能够做到接纳蒲牢之国逃难的人民。因此,要么被逼死要么与螭吻之国产生正面冲突,总之蒲牢之国是定要乱起来的。这施术者,简直是石数鸟的计策啊!
“所以实际上,目前的螭吻之国三面环海被鲸鱼围困,西方又与螭吻之国发生矛盾,借道借兵已然有了极大的困难。”九半开口,将目前蒲牢之国面对的困境说了出来,而后转向自己身旁的吴凉子开口说道:“吴凉子,你怎么看?”
九半虽然开口询问了,但吴凉子并没有回答他。相反的是,此刻吴凉子的头上竟然忽然出现了只绿色的鸽子。那鸽子出现得并不突兀,就好像是阵阵绿色的气流从她脚底下涌了上来,在头顶上汇聚成了只鸽子的模样而后飘飘然飞走了。而后,在众人的片目瞪口呆之下吴凉子缓过神来,对旧版说道:“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说什么不重要我就想知道你头上这是......”
看着九半的表情,吴凉子顺便也就看了看身边其他人的表情,而后说道:“哦对.......我正想说,很抱歉各位,我师尊少虹召唤我先行回到囚牛之国去,刚刚我头上出现的那就是传信灵雀,恐怕我就要即刻启程了。”吴凉子对着众人施礼,尤其是对蒲牢国君重重地行了礼,而后说道:“国君大人,抱歉没能帮上忙。但师尊召唤,实在是不得不启程了。”
说完,吴凉子转身就走,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的。她的背后,九半冲着她扯着嗓门吼道:“吴凉子你就这么走了?大晚上的能行么?”
“趁着夜色好赶路。”吴凉子就那么直接走了,只留下这样句话和个背影。
她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九半转过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蒲牢国君说道:“国君,吴凉子她实在是有些失礼了,我在这先.....”说着就要道歉,只不过蒲牢国君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不碍事儿的。”
树倒猢狲散,谁又能奈何得了谁呢?
实际上,吴凉子并没有得到其师尊少虹的传讯,她匆匆忙忙的离开小半是为了尽快回到囚牛之国见到少虹解开自己内心的疑惑,而更多的大半,则是怕自己露馅罢了。
心虚的人,是很少能隐瞒住自己内心的些事情的。正如同吴凉子这样的小姑娘则更是藏不住自己的心事。试问,如果你的师父想要杀人,那么你会在即将被杀的人的家里多呆会么?
此刻赶路的吴凉子只想尽快地赶回囚牛之国,赶紧见到自己的老师而后问清楚,为什么蒲牢之国镇国重器被施法之后,竟然会有少虹的痕迹呢?少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谋划?
这都是吴凉子时半会无法理解的。
而另方,在吴凉子之前停留的地方,九半的态度很是激进,他坚决地表示这是嘲风与睚眦的阴谋,蒲牢之国此刻应该做的并不是搞定鲸族而应该直接带兵去攻打嘲风与睚眦两国。如果那两国被攻下来了岂不是切都解决了么?
蒲牢国君没表态,岳满弓则棒子砸在了九半的头上,告诉他说如果蒲牢之国没有了后台没有了根基,拿什么去打仗?九半怎么点脑子都不长呢。
谭壶没有理会九半,他转而对蒲牢国君与玉卜子说道:
“国君,玉卜子,我有法可解蒲牢的危机。听闻狻猊之国有耆童灵器。耆童为神,可退耕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