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欲拿，一个不给。
另一个，则缩在一旁，尽量减少存在感，避免被误伤。
“殿下，这粥太烫了，还是让妾身来喂您吧！”
柳心舞勾唇，找准时机，抬手便准备接过苏郁郁手中的瓷碗。
这架势，也太不把这正经王妃放在眼里了。
苏郁郁本想让给她算了，但眼珠子一转，却临时改了主意。
柳心舞轻轻巧巧抬手。
一拽……
再拽……
竟是纹丝不动。
苏郁郁并不看她，但抓住碗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柳心舞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咬着牙，额角隐约有青筋冒出，似乎就是要跟她一较高下。
“妹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苏郁郁将挑衅的目光，投向柳心舞，却是笑得一脸关切。
“姐姐说笑了，妹妹近来身体好得很，怎么会生病呢！”
柳心舞嘴角奋力扯出一丝笑意，重新加重了手上争抢的力道，眼底闪过的恨意，却是更浓了。
身旁的南宫寂珏收回手，随意拿起一块糕点，丝毫不以为意，一脸的云淡风轻。
倒是南宫羲和，手上握着勺子，有些不上不下。微张的嘴巴，竟忘了要合起来。
苏郁郁嘴边，忽然生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妹妹可要拿好了。”
说罢，手上的力道骤然松了。
柳心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钳制的力量没有了，整个人端着一碗热粥，重重地向后摔去。
咚！
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我的脸！我的衣服！”
好在热粥只是飞溅了一点汤点到脸上，但柳心舞精心挑选的衣服却是兜住了一整碗粥，一滴不洒，还泛着腾腾的热气。
莲心心中一急，忙上前搀扶。
“天哪，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个碗都端不住了？身子不舒服，可千万别瞒着，我一会就差医师，去梅苑给你瞧瞧病。”
苏郁郁似受了惊一般，目光微愣地看着柳心舞。
秋桐在一旁忍不住掩唇讪笑，这柳夫人还真是跟粥干上了。
上回在雪苑廊下摔了一跤，今日竟摔倒和然亭了。
“是你！是你故意的！”
柳心舞指着苏郁郁怒道。
但转而眼圈一红，看向南宫寂珏，有眼泪流了出来，娇声哭哽咽道：
“殿下，就算她贵为王妃娘娘，但也不可这般欺辱妾身啊！妾身好歹在殿下*身边陪伴了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如何欺辱你了？”
苏郁郁佯装一脸不解。
“方才，若不是你突然放手，我又怎么会被热粥泼了一身。是你见着我给殿下熬粥，心中不快，所以才刻意为之。
你分明是容不下妾室。”
见南宫寂珏没有开口，柳心舞便更是大胆了一些。
“粥是你的，碗也是你要的，与我何干？”
指责主母刁难妾室，这个帽子未免扣的，也太大了些。
“娘娘您是主子，我……”
柳心舞欲言又止，垂下眉眼，看向南宫寂珏。霎时间，哭得梨花带雨。
“妹妹不如先回去将衣裳换了吧，这春日猫多，保不齐闻着银鱼的腥味，一会就扑过来觅食呢！”
苏郁郁说得分外关切。
“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莲心看着她胸前的一大片脏污，也跟着劝道。
见南宫寂珏脸上一贯清淡的神情，并不见任何反应，再怎么哭闹也是无益了。
柳心舞一咬牙，只得娇滴滴的告了退。
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上苏郁郁一眼。
苏郁郁摆摆手，高声道：
“妹妹快去快回哦，殿下还等着跟你，一起品画呢！”
苏郁郁挑眉，兀自拿了只新碗，将剩下的小半盅热粥盛了出来。
毫不在意的砸吧嘴道：
“这味道真好，方才那一碗，实在可惜了。不然九弟你还能尝个鲜！”
“不……不用了。”
南宫羲和实在是忍不住了，低下头，嘴角隐隐抽动起来。
目光却在苏郁郁和南宫寂珏两人的脸上，来回游移，生怕又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南宫寂珏安安静静地用完了早膳，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蒙洛快步走了过来，在南宫寂珏耳边，低语了几句。
南宫寂珏眉心微微一蹙，目光落在远处，似在沉吟。
“殿下若有事，先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
苏郁郁说得自然而然，倒是直接把南宫羲和，当成自家小弟了。
“四哥，我……”
经过方才那一遭，南宫羲和面露难色，极力撇清。
“也好，前厅还有些事。九弟不如先随王妃去清枫轩，我随后便来。”
南宫寂珏声色淡淡道，仿佛丝毫没有看，到南宫羲和快要抽筋的双眼。
南宫寂珏走了，李管家自然听从命令，引着苏郁郁和南宫羲和二人前往东苑。
苏郁郁一路走的倒是神清气爽，苦了在后面跟着的南宫羲和。
“四嫂，你跟四哥……”
刚入东苑，看着李管家离开。
沉默了半晌，南宫羲和想开口打破沉默，却又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苏郁郁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
“四嫂跟四哥之间怪怪的，并不像普通夫妻。”
南宫羲和索性，直言，问出了他的疑惑。
他行九，兄长众多。
恩爱夫妻见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看过，因为利益关系一娶进门，就扔进冷屋子的，他也见过。
倒是这两位的相处方式，一会亲厚有加，一会生死相对，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演戏都没见过这么跌宕起伏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郁郁微微扬起下颔，面露疑惑之色。
“四嫂其实并不想当这个王妃。”
南宫羲和半是试探，半是肯定地问道。
“何以见得？”
“方才柳夫人生事，若是四嫂用心经营，柳夫人明里暗里，都不是四嫂的对手。可四嫂的那一番的举动，并不会讨好四哥。”
南宫羲和所有所思地，盯着她。
“你说对了！”
苏郁郁冲他淡然一笑，拍了拍手，转身继续往清枫轩走去。
“那四嫂为何还要嫁给四哥？”
南宫羲和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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