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的地摊行，整体上来说，大致上一共有四个地方和外面的完全不同。”
“这四个不同，有分别起因于卖家和买家的不同。”
“老城区是已经有了地摊行的了，不管是旧货市场，还是街头巷尾的小贩，这些都是老城区的原生摊主。”
“原生摊主的身上就存在两个已经固定的问题。”
“首先他们做的都是一些小本买卖，这些人摆地摊的目的很简单，赚点小钱。”
“不管是卖衣服的、卖书的、卖瓜果蔬菜的、卖零食的，总之目的上以补贴为主，从来都不是主业。”
“他们大多都还有其他的工作，既充当了卖家的身份，也充当了买家的身份，让地摊变成了一种内部流通。”
“这样的情况就制约了地摊行的未来，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想过这东西有未来。”
“而这样的话，没有竞争是真的，但是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在老城区，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你竞争，因为大家的货物本来的就都没有多少，没必要。”
“可是没有竞争，也就代表着是一潭死水，永远都会死在这个状态。”
“其次，老城区的原生摊主本来就主导着这个地方地摊行的风气。”
“地摊行不是商场，不是什么经营模式改变就能够带来变动的，它最重要的地方在于地摊和顾客的交互。”
“这些原生摊主在这里摆摊了许多年，甚至从街上路过的大多数人他们都曾经见过。”
“这里就像是个大一点的村子，形成另一种自己人互相交易的氛围。”
“这种氛围不只是在抵制外来摊主的发展，而且还让整儿地摊行都限制在了没什么所谓的状态。”
“你想想，如果路边摆摊的都是你认识的人，你也知道他们家里什么情况，那买卖之间就变成什么味道了？”
“卖家和买家的关系，就会多一些捧场的性质，只要这样的性质存在，地摊行就永远是可有可无的。”
“你在这儿摆摊，我来你这儿买东西，只是因为我们熟悉了，买习惯了，我也会给你捧场，我也更方便。”
“仅此而已。”
“而商品对于顾客的吸引力呢？不大。摊主的经营方式对顾客的吸引力呢？也不大。”
“所以这些原生摊主往往是各自占据一个地盘，将市场整个分割开来，变成了零碎的小块，没有互通有无的过程。”
“而从买家的方面上看，同样也有两个最重要的问题。”
“一个就是上面说的，他们从地摊上买东西，只是因为方便、熟悉、知根知底。”
“这样的习惯一旦形成，就会导致一个结果。”
“那就是在面对自己不熟悉的摊位的时候，他们就会不想去尝试，或者干脆都假装没看见。”
“不只是购买方式已经僵化，另一方面，他们的需求也很僵化。”
“老城区的人们收入都不是很高，有些人奋斗了一辈子也没有几个积蓄，所以对花钱方面的事情都很谨慎小心，这我是能理解的。”
“但是这也就代表着他们不会主动接触娱乐性质的消费，而实用性质的消费，已经被原生摊主给分掉了，而且是分成小块各自占有。”
“我在老城区摆地摊观察了这么些天，最终总结出来的问题就是这些了。”
庄灿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点头，等到苏年说完，他才说道：
“我是不懂地摊的事情，但是听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在这里开店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苏年问道：“灿爷突然想问地摊做什么？”
庄灿饶有兴趣地说道：“原因是这样的，我之前就听说你把地摊搞得很红火，但是我也觉得老城区不适合你那种地摊发展。”
“但是？”
“但是这一次我出去的时候，在外地也看到了同样的老城区，但是那里的地摊行简直火爆，简直就是整个城市的地摊行中心。”
“真的？”苏年诧异：“哪？”
“蓬朔。”
“蓬朔？”苏年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便掏出手机来查了查，发现距离澜城有点远。
这个城市的位置的，大概在靠近西北的位置，是个小城市，名不见经传。
“这个城市……”
庄灿说道：“这就是我师父在的城市了，情况我基本上都熟悉。蓬朔城里，除了老城区，其他地方都不允许摆摊，任何地方都不行。”
“为什么？”苏年好奇。
“蓬朔民风剽悍，自古尚武，所以治安不怎么好。本来也是开放地摊的，但是摆地摊的人一多，经常的当街动手，后来干脆就禁停了。”
“那为什么老城区还能摆摊呢？”
庄灿一笑：“因为老城区，有老武行。”
“老武行？是什么？”
“所谓武行，就是跟地摊行一样，以前的时候练武的人聚集在一起就叫武行，后来武行多了一些管理性质的自发组织，对外也称自己为武行。”
庄灿说道：“再后来武行没有存在的必要，毕竟整个武术界都已经现代化了，老规矩自然是不怎么管用。”
“可是武行的一些老人还在，一直以来都还有点余威存世。”
“老城区以前就是蓬朔的主城区，后来才变成了老城区，武行的老人当然是生活在这个地方。”
“以前的时候，这些前辈们同样帮忙处理过很多事情。”
“所以在老城区，但凡是练过两手的，都要给武行的前辈们面子，否则就要被所有人一起排挤。”
“老城区也就成了蓬朔唯一还能够容得下地摊，而且还不会闹事的地方了。”
“当然，我师傅也是武行的元老之一。”
听完庄灿的话，苏年才知道蓬朔是个什么情况，看来每个城市确实都有每个城市的风格。
“那他们老城区的地摊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庄灿摇摇头：“我不懂，看不出来。但是蓬朔老城区的地摊确实非常出名，在附近那一片的好几个城市，都是以它为主的。”
苏年沉思了片刻，他不是在思考蓬朔的地摊行为什么能这样兴隆，他是在想庄灿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样的事情。
“所以，灿爷想让我做什么？”
灿爷笑了笑说道：“确实是有事情找你帮忙，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今天跟你交手过，我便知道非你不可了！”
“有关搏击？”
“是。”庄灿说道：“有人好找我师父报仇，老头子们当然不能真的动手，所以说到报仇当然是照着我们这些徒弟来的。”
“现在还兴这个？”苏年无语。
“老顽固而已，每个行业都有那么几个，练武的也不例外。”庄灿解释：“也不过是为了个面子，三十年前被我师父踹了一脚，苦练三十年也自问不是我师傅的对手，只能尽力培养徒弟，等老了回来找场子。”
“哦，对方的人很厉害？”
“厉害到不至于真的那么厉害，都是这个岁数，都这个年纪，也不是正规竞技搏击，还能差多少？不过对方的人有点多。”
“你想找我去帮忙？”苏年明白了。
如果对方的人数碾压，又不打算一边出固定的人数的话，按照打擂的方式，庄灿他们这边都占据着劣势。
就像他自己说的，大家都不是专业竞技搏击，水平就算有差别，能差多少？
同样的实力，对方的人多，就算庄灿再能打，也不过就是对付一两个而已，人的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那还能真的要打十个是怎么的？
庄灿抱怨说道：“对方的老头太不要脸，早就计划着有这么一天，所以疯狂收徒弟，听说还开了个武馆，亲传弟子上百。”
“好家伙！”苏年震惊了。
庄灿摊开手：“没办法，我们只能是广邀好友。自从听说过你的事情之后，我就一直想见见你。”
“那你之前不在，也是去忙着这件事了？”
“倒不是，前些天是去看我小女朋友去了，她在京城上大学。”
“行吧……”苏年有些无语。
“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帮我。”庄灿对着苏年微微一笑，白净的牙齿上闪着一些寒光。
他小声说道：“如果你帮了我，等这一次回来，不论成与不成，我帮你对付单缪。当然，我不直接出手，我可以把我的信息和渠道借给你。”
苏年问：“只是一个助拳，怕是不值这些。”
“没什么值不值的，单缪这个人当年我就想一起打死的，但是当时上面的人说还不是时候，所以才让他活到现在。现在我是不能动手了，但是你可以。”
苏年点了点头，看来庄灿和单缪同样也有什么过节。
以单缪样的性格和作风，当初一定是把庄灿得罪死了。
但是他还是抓住了庄灿话里面的另一个重点，问道：“你说，当时上面的人说还不到时候？那现在呢？”
庄灿赞赏地看着苏年：“你果然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下我就彻底放心了。”
苏年发了个白眼，感情你刚才还是在试探我呢？
庄灿说：“至于当年的事情……下一章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