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十家就是十家，其实苏年找过来的也不只是十个人。
肚子整拉了十七个人过来，每一个都是地摊行里面德高望重、人老成精的前辈。虽然说不能够一呼百应，可至少每个人背后都有几个信他们的。
十七个人，十个人答应了。
苏年不可能拿出太多的傻瓜纸巾给他们，否则商品泛滥之后再想赚钱可就难了。
肚子也是累的够呛，大热天的在外面到处转悠，就等着这些人落单，从头中午到下午四点多都没停下。
坐在苏年的对面，肚子吨吨吨吨喝了一大杯发凉的茶，问苏年道：“年哥，这能成吗？”
苏年也是口干舌燥：“能不能成，就得看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能想明白了。”
包括三光冯在内的这十个人，其实并不比拒绝了的那七个强到哪去。在苏年看来，这些人泥地里滚了一辈子，眼光已经没有办法放长远了。
不过是因为三大商场的给的压力太大，所以他们不得不答应下来。至于他们到底能够带动多少人来签字，还是另一个未知数。
苏年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肚子也是点点头，两个人拎着半箱子纸巾回到了摊位上，生意依然惨淡照旧。
一张白纸放在了小桌子上，用一包纸巾压着，旁边还放了一根碳素趣÷阁，但是上面还是一个人名都没有。
肚子心里面犯嘀咕，这群老家伙不会是嘴上答应的痛快，回去就要反悔了吧？
但是看了看苏年，发现苏年一点都不担心，肚子也就放下了迟疑。
这两天的生意一直都是清汤寡水的，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东西。苏年就一直坐在台阶上，专门等着人来签字。
第一天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一个人来，就好像当初没人答应过他一样。
第二天也一样。
等到了第三天，肚子都快等不及的时候，苏年突然就看到一个人背着手、低着头从承溪路那头走过来。
三光冯走在街上，连头都不敢抬，就这么低着头，好像撵蚂蚁一样来到了苏年的摊位前。
他能感觉到自己背后追着十数道目光，小刀子一样扎得他背后有点生疼。
苏年看着三光冯笑道：“常先生，来了？”
三光冯沉着一张脸，抿了抿嘴，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在苏年的摊位上四下看了看，然后走到了小桌子的旁边。
周围的摊主心里都是暗暗吃惊，寻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三光冯老前辈就到了苏年的摊上，然后还找着了那张小桌子？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三光冯拿起了趣÷阁，抬头看了一眼苏年，在白纸上签了第一个名字。
苏年笑着对他点点头，老头儿也没理会，只是放下趣÷阁转身就走。
依旧是背着手，低着头，三光冯就这样一言不发地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消失在人群里面。
周围的摊主都是对视了一眼，还没有搞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但是紧接着，又一个年轻的摊主从另一边来到了苏年的摊位前面，跟苏年打了个招呼，然后签上了第二个名字。
这下人们就不淡定了，一传十十传百，等到第三个人到苏年摊位上的时候，几乎半个承溪路都已经开始暗自狐疑了起来。
只有两天前被找到的那十七个人心里面清楚，但是谁也没说。
有了三光冯领头，十个老前辈陆陆续续前来，又跟着四五十个年轻人。从早上开始一直到中午，苏年的那张纸上已经写满了名字和电话号码。
密密麻麻五六十人，看着这张单子，苏年终于松了一口气。
肚子也是如释重负：“年哥，这下行了！”
“还早着呢。”苏年说道，他看着单子上的这些人，心里开始盘算着。
给三光冯他们十个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们晚上一起商量事情，苏年就直接在附近的烧烤店定了一个单间。
带上了肚子，十二个人往桌子旁边一座，苏年看了一圈周围的这些前辈们，干咳了一声开嗓了。
“几位能认同我，我苏年在这儿先谢过诸位了，要不是几位前辈带头，恐怕这事儿也成不了。”
三光冯冷哼了一声：“小苏，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愿意联合起来的人是多了，但是真正怎么联合，你总得拿出个章程来，若是不能让大家满意，别说他们，我们迟早也都会散了。”
苏年笑道：“所以今天我才叫了几位老前辈过来，为的就是商量这件事。”
另一名老摊主问道：“这么说，小苏你已经有注意了？”
苏年点头：“已经初步有了一个想法。”
“你说，我们听。”所有的摊主都是洗耳恭听。
苏年说道：“首先就是开箱的生意，开箱的生意现在最赚钱的就是我这里，而其他的摊位，现在已经证明了，跟风的摊主一旦遭受变故马上就会崩盘。”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苏年的傻瓜纸巾和优惠券作为根基的。
“所以至少在我们这些人里面，以后能够做开箱生意的，我想应该就只有我和您老几位。”
三光冯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今后我们要垄断这个开箱的生意？小苏，你想的太美了。”
“其实也不是垄断。”苏年这样说：“搞怪纸巾只有一样，但是生意是大家一起做，我们不能都卖纸巾吧？就算是开箱，也要各种商品搭配着来。”
其他摊主闻言点头。
苏年继续说：“搞怪纸巾拿出来，是我的诚意，我们一起做开箱的生意，但是没说不带上其他人，不过是其他的摊位最好不要开箱而已。”
“什么意思？”有人问道。
“意思就是说，我们十一家负责开箱，其他摊位的摊主要是愿意，可是提供商品，到时候按照商品的数量来分钱。”
苏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一个地摊的利润大概这么多，其中多一半，都是我们自己的商品提供的。而剩下的少一半，可以是其他摊主的商品。”
“一旦奖品的种类多起来，开箱的生意就会变得越来越好，而其他的摊主也不用担心因为效仿导致开箱生意泛滥而不赚钱。”
“提供商品的这些人呢，他们的商品可以提供一小半的利润，然后这一小半的利润，各位再抽走一部分作为自己的收益，算是销售的劳务费。”
“剩下的让那些提供商品的摊主来平分。”
三光冯他们看着苏年在桌子上画的圈，心里都是明白了苏年的打算，也认可苏年的说法。
确实，若是开箱生意不受到节制，承溪路的生意肯定会乱成一团。而他们也不能强制别人不许开箱，那就只有用利益来进行限制。
开箱不是个容易的工作，像苏年，每天都要计算好了纸壳箱和商品的数量，然后自己折箱子装进去。
有了联合的基础，他们又有搞怪纸巾保证生意红火，相信其他人都会很愿意提供商品合作。一来为了不让开箱生意泛滥，二来也是为了他们省事。
一名老摊主想了想，提出了问题：“那么这些利润到底分多少合适？要是给他们的少了，不会有人愿意，给的太多，我们也很吃亏。”
苏年说道：“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后续一起商量。毕竟现在承溪路的地摊上，到底有多少种商品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而到底有多少利润，都要根据每个箱子的标价、箱子里面奖品的数量和成本、中奖概率等等这些因素来计算好，相信各位也清楚，帐总得心里有数才行。”
其他摊主再次点头。
三光冯又问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件事情就能成。但是我们这边成了，你那边呢？你要怎么跟三大商场去说，我们能有什么利益给他们？”
苏年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商品的品牌、型号和厂商，还按照类别分得清清楚楚。
“这是我调查过的，恒都百货的日杂区商品表格，当然澜海商场和百万佳的我也有，都是我这些天来派人过去摸出来的。”
在座的摊主一听，算是明白了。
敢情苏年不是临时起意，这小子是早就打着这样的心思了。不然怎么会调查这么清楚？
“但是在这张表格，对我们有什么用？”一名摊主问道：“总不能让我们专挑一种商品跟三大商场掐个你死我活吧？”
苏年笑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地摊上的货物琳琅满目，低端商品很多。三大商场当中的商品，也总不能包揽全部吧？”
“既然三大商场害怕的是我们影响他们的销售额，那么我们可以选择避开他们的商品池，只做他们没有的生意，这样至少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开冲突。”
“然后呢？”摊主们都知道，光靠这些肯定不能够吸引到三大商场，他们把地摊都拍灭了，一样能够达到这样的目的。
苏年问道：“还记得优惠券吗？”
摊主恍然大悟，看像苏年的眼神里竟然不知不觉的多出了一丝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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