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苏?
老公?
这几个人说的什么唐苏,是她么?
还有,她哪来的老公?
之前,在江南的那座小院,景墨说过,他是她丈夫,但后来她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
就连昭昭,也不是他的孩子,她没有丈夫的。
想到了些什么,唐苏的身子,瞬间僵在了原地,如果此时走廊上打开了灯,定能发现,她的脸色,特别特别难看。
景墨,的确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昭昭的父亲。
但,昭昭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生出来的。
昭昭有亲生父亲,她以前,和一个被她忘记了的男人,上过床。
她一直觉得,她会和那个男人分开,肯定他们之间,十分的不美好,所以,她也没有刻意去探究以前的记忆。
可那个男人,却是切切实实存在过的。
如果,他真的找上门来了,或者他想要抢走昭昭,她该怎么办?
想到昭昭还和小深在大厅里面,唐苏丝毫不敢耽搁,她连忙抓住陆淮左的手,就往大厅里面赶去。
在抓住陆淮左的手后,她指尖一颤,又下意识将他的手放开。
见到了她以前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陆淮左会不会嫌弃她。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她是个不自重的姑娘,跟一个男人生了孩子,又跟景墨跑去了江南的小院,现在,还和他在一起。
越想,唐苏的心中越是忐忑,但她现在,更怕那个男人会抢昭昭,她不顾膝盖依旧隐隐作痛,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大厅里面。
唐苏一进大厅,就看到了一个衣衫破旧,弓腰驼背,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脸,跟她之前的脸丑陋程度有的一拼。
他满脸的麻子,他看上去怎么着也得有四十多了,他的脸上,还有好几颗比较夸张的青春痘。
有几颗青春痘化了脓,他也没有处理,看上去又脏又恶心。
似乎是感应到了唐苏的到来,那男人转过脸,冲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
“苏苏。”
听到这男人对她的称呼,唐苏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几个人口中说的什么她的老公。
其实,她也没想到,昭昭的父亲,会是这副模样。
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实在是,这个男人眸中掩盖不住的猥琐气质,让她觉得太不舒坦,她以前口味这么重,着实让她有些震惊。
“你……你是哪位?”
唐苏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地问出了这句话。
“苏苏,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
苏苏,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了!我可是你的亲亲宝贝啊!”
亲亲宝贝……唐苏身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一想到她以前,窝在这么一个猥琐无敌的男人的怀中,恶心巴拉地喊他什么亲亲宝贝,唐苏整个人就都有些不太好。
“你是不是弄错了?”
又僵了好一会儿之后,唐苏才有些迷茫地开口。
就算是失忆了,很多东西,也是无法改变的。
比如说喜好,比如说审美。
唐苏承认,她自己以前也长得特别丑,她或许也会选择一个和她一般丑的男人,但她绝对不会选一个一看就气质这么猥琐的男人!“苏苏,你还是打算抛弃我是不是?”
恰巧看到小深带着昭昭走过来,那男人连忙上前,就要去抱昭昭。
唐苏生怕他会抢走昭昭,她连忙护在昭昭面前,冷声对着他喝道,“你做什么?”
那男人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他难受得眼圈都红了。
“苏苏,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昭昭是我的女儿,我想要抱抱她怎么了?”
说着,那男人的眼泪就跟不值钱似地滚落了下来,见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他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地一声大哭出声。
“我好命苦啊!我真的好命苦啊!老婆不要我了,我连孩子都没法见到!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唐苏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一个大男人会哭得满地打滚,一时惊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苏苏,我为了救你,被车撞到,变成了残废!可是,你却带着孩子离我而去,你怎么就这么狠呢!”
“苏苏,你和昭昭,都是我的命啊,你们走了,是要我的命啊!”
“苏苏,我爱你,为了救你受伤,我无怨无悔,但,我没想到你这么绝情啊!”
“车冲过来的那一刻,我把你推开,我倒在血泊之中,你却带着孩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离开,你这让我怎么活啊!”
“苏苏,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了你,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半分真心呢!”
“我……”因为唐苏没有半分以前的记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男人说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她觉得,如果一个人,真的为了救她不顾生死,她怎么着也不可能拿着他的钱离开,不管他的死活。
但她又有些不确定。
万一,以前的她,真的冷酷无情又爱慕虚荣呢?
对于这个男人的指责,她十分的理亏。
听了那男人的话,现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这男人真是唐苏的老公啊?
看他这样,这么恶心,她怎么会找这种老公?”
“你们忘了唐苏长什么样是不是?
她长那么丑,能找到什么好老公?”
“也是,歪瓜配裂枣倒是也登对!就是这唐苏,真是太狠了。”
“是啊,人家就算长得丑,毕竟为了救她不顾生死,她怎么能连人家的死活都不管!”
“也不知道他被车撞后是怎么熬过来的!还不让人见孩子,真是太过分了!”
“林董和林夫人,怎么会对这种人另眼相待?
我看经过这件事,林董和林夫人,肯定也会认清她的真面目,不再让她进林家的大门!”
唐苏本来就已经十分的心虚又理亏了,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她更是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如果,她以前,真的做过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情,连她自己,都觉得她不是个人。
唐苏正沉浸在极度的自我厌弃之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
陆淮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