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拥有尊贵身份和高颜值的女生,奥克塔薇尔自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关注,不过这种习惯也仅限于人类,被怪物惦记着什么的想想就觉得浑身发毛好吧?然而此时此刻长公主殿下偏偏就是遭到了怪物的惦记,她还没有能够来得及逃脱至安全区域,那边正在试图扩大感染范围的boss便已经追了过来。
没有人敢于上前救助女孩,特别是当人们看到几乎无敌的巨龙小队被花粉“寄生”后短时间内团灭的惨状后,早就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远远地开火射击乃是本能,除此以外他们再也做不出别的任何行动了。
怪物的动作并不是很快,但因为步伐非常大的缘故移动起来的速度比奥克塔薇尔要快上许多,哪怕女孩有风系法术增益也依旧跑不过对方,仅仅几秒钟后便被追上了。
“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女孩只觉得嘴巴里一阵阵的干涩发苦,空气也好似大石头般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连奔跑都忍不住停了下来。在这个距离上继续背对着boss玩命奔逃那跟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后者无论是用脚踩还是用叶片拍都能轻松地将女孩捣鼓成一团谁都认不出来的马赛克,如今只有勇敢地直面怪物在其做出攻击动作的瞬间便展开回避才有机会幸存。
至于防御?不存在的。
奥克塔薇尔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拜手中的幻彩凤鸣所赐,但这把武器再逆天也没可能撂倒如此夸张的敌人,除非有个实力更加逆天的人来使用它。可惜女孩没有那个本事,作为幸运e的枪兵她估计自己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于这种结果长公主殿下感到很不甘心,明明优势应该在帝国这边的,却被这种会到处感染生物的奇怪病毒给完全破坏掉了;在坐骑被感染的过程中女孩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情报中所说的病毒很明显有着强烈的目的性以及足够聪明的灵智,它根本就是伪装成病毒的另外一种不明生物,偏偏同盟那边将其当成宝贝一样在使用,估计对它也没有多少防备。
女孩简直不敢想象同盟在大规模使用这种伪装成病毒的生物彻底征服帝国正以为能够获得天下之际该生物突然摆脱同盟那微不足道的控制接着肆无忌惮地反水感染了作为军队绝对主力的魔兽部队继而向人类展开进攻会是一种怎样恐怖乃至令人绝望的情形,到时候别说国家了连人类这个种族都有可能遭到抹杀。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白白死掉,最起码也得在死去之前将这个消息转告给其他人来警告大家!”
想法很好决心也很坚定,但事情的发展却并不见得会遂人愿。奥克塔薇尔这边才打定主意,那边怪物的叶片便已经重重砸下,尽管未能命中迅速避让的女孩却也掀起了无数泥土石块。猝不及防的女孩当即被糊了一个满头满脸,青色的护盾以前所未有的亮度剧烈闪烁了起来,而她本身更是脱离原本的前进方向直接朝旁边斜飞了出去。
那些泥土石块并不是什么小玩意,速度又奇快无比,打在身上威力简直堪比炮弹,若非有三尖枪自带的法术保护只怕女孩此刻已经血肉模糊了吧。
纵然如此她也依旧被击飞出去,在地面连滚了许多圈方才停下,咳嗽着从口中吐出了大量鲜红的液体。
奥克塔薇尔咬着牙努力保持清醒不让自己晕过去,拄着枪杆试图重新站起来,但身体始终沉得好似灌了铅,连挪动哪怕一毫米都得付出极大的努力,所以她终究没有能够成功。
除此之外女孩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刚才怪物的叶片和地面撞击时产生的巨大声响令她的耳朵暂时失聪,甚至连眼睛视物都出现了摇摆和重影的情况。这些都给长公主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可即便身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可能从怪物的手中逃脱。
因为女孩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弱了,别看在马蒂亚斯专门打造的巨龙坐骑体内能够操控着它威风凛凛地大杀四方,但实际上离开了坐骑她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生没什么区别;要不是有手中的幻彩凤鸣保护,只怕刚才怪物的拍击早已将她的心肝脾肺肾全都震出来了吧。
“真是可笑,不久之前我还把自己和队员们当成能够挽救整个帝国并且重塑其辉煌的英雄,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就被撕去看似实力十分强大的外表直接打回原形了吗?这种生物还真是可怕,能够感染并转化包括魔兽在内的所有生物,到底要怎样才能对抗……”
很显然长公主殿下的自言自语是没有办法说完了,因为怪物抬起一只脚径直朝她踩了过来——动作看起来很笨拙,但却不得不承认用来对付人类真的很有效。
就像人类用脚去踩小强一样。
怪物的腿形状类似鸟爪,覆盖面积算是比较大的,被它踩中乃是绝对的有死无生,因此奥克塔薇尔立即拼了命的想要移动身体,试图逃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幻彩凤鸣已经给予了女孩最大的帮助,但那终究只是外力,它没可能自己飞起来拖着女孩玩漂移,一切都必须也能依靠长公主自己努力。武器再厉害毕竟也需要人来使用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即便幻彩凤鸣有着能将使用者的速度提高两倍的逆天效果,如果奥克塔薇尔自身什么也不做的话仍然等于白搭。
但现在奥克塔薇尔不是不想做而是她压根做不出来,她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怪物的脚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顺便在迅速笼罩了自己的巨大阴影中看到了别的一些东西。刚开始的时候长公主殿下还以为那只是错觉,她也不确定那究竟是什么,因为那些淡淡的青色纱雾状玩意从来就未曾在自然界中看到过;可随后女孩很快便意识到这并不是错觉,她发现这些小东西在幻彩凤鸣的表面聚集得特别多,都快凝结成实质的样子了。
女神在上,她竟然用肉眼看见了风元素。要知道在拉兹菲尔德位面里魔法元素稀薄得比野生大熊猫还要珍贵,魔法师能够调动并施法就已经相当难得了,能够看到魔法元素的人只存在于文献记载当中——还没几个人相信是真的——不过哪怕奥克塔薇尔是个隐性天然呆,看着眼前的情形她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身体依旧伤痕累累,可调动风元素做些小事情对莫名其妙间进入了一种奇怪状态的奥克塔薇尔来说却很容易,她努力集中精神操控着似乎用手抓一下就会四散而去的风元素将自己的身体卷起来离开了原地,让怪物的鸟爪狠狠踩了一个空。
没有借助任何飞行器还有坐骑畅快地在半空中飞翔了大约几秒钟后,女孩只觉得脑袋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立马四肢无力浑身酸软着掉落了下来。幻彩凤鸣的护盾再次保护了女孩,无论是下落时的冲击还是被怪物掀起的泥土石块都未曾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竟然一不小心玩过头了。明知道施法需要消耗精神力,我一个刚刚觉醒的菜鸟却在身体严重受伤的情况下大手大脚地用起来没个顾忌,真是作死啊。”奥克塔薇尔狼狈不堪地挣扎着坐起身后苦笑着说道,“嘛,就算不作死我也没法活着离开,无所谓了。”
身体的受伤对精神力自然有着不小的影响,更何况女孩不知道自己正在内出血,迅速虚弱的身体完全是因为她在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这种情况下还能集中多少精神力来施法法术?
长公主殿下甚至都忽视了自己完全没有学习过任何魔法、刚才施法时连咒文都没念这种根本不合常理的情况,否则一个无师自通才觉醒了天晓得什么东西能够看见魔法元素就可以顺畅施展法术的人,说出去绝对会各种惊世骇俗的有木有!
若是没有受伤的话,或许奥克塔薇尔还能鼓起勇气凭借自己新觉醒的能力对怪物发起拼死一搏,毕竟boss的攻击手段似乎并不多,纯粹是用它的感染能力在控场,真要打起来不见得能把灵活的女孩给怎么样;但问题是现在长公主殿下已经身受重伤,得不到及时治疗都会危及生命的那种程度,又怎么可能秀出灵活的身法?
然后女孩就看到怪物从硕大的叶片表面【喷射】出了许多圆滚滚的不明物体,还在空中时便生长出四条腿像虫子一样落向了地面。当然那些东西并不是虫子,它们只是“长了腿的植物”而已,才落地便纷纷气势汹汹地扑向了奥克塔薇尔。
估计boss在见识到女孩刚才的回避后对自己的脚法变得不自信了起来,所以才会派出这些杂兵以限制她的动作吧。不过奥克塔薇尔对此却是哭笑不得,现在的她已经连挪动半步的能力都没有了,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脑袋变得越来越昏昏沉沉,身体传来的各种感觉也渐渐麻木,手脚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一样,奥克塔薇尔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其实一直在内出血,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再说女孩从一开始就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即便意识到了危险她也没办法。
直到不远处那只屁股被烧焦了半截的蝎子形魔兽从地底钻出来为止。
长公主殿下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全灭了的炮击型魔兽部队里居然还有幸存者,并且对方明明躲藏得很好完全没必要在这种危险关头跑出来凑热闹,她知道自己肯定走不掉了,但不想在灵魂回到女神怀抱之前还连累另外一个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奥克塔薇尔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弯了,只见那蝎子背部的喷射器官对着自己绽放出了某种柔和的洁白光芒,伴随着出现于半空中的一个和帝国乃至同盟的风格完全不同的魔法阵,由那种光芒组成的魔法便轻轻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感觉就像是在泡热水澡,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痛快的欢呼声,温暖的热流给内脏带去了短暂的刺痛,剩下的便全部都是舒适的轻柔按摩,哪怕不用做检查长公主殿下也敢肯定自己的内出血已经完全止住、甚至连内脏的伤势也被治愈了。
眩晕昏沉的感觉从大脑中不翼而飞,几乎灌满每一寸骨髓的铅也消失了,力量和感觉重新回到了女孩的体内,也令她再次产生了活下去的念头。正巧此刻那些圆圆的好似长了腿的豌豆但却生着一副好牙口的小型怪物冲到附近向女孩展开了进攻,于是长公主殿下在一个激灵之后也是立刻站起身,手中的三尖枪顿时以眼花缭乱的动作舞动了起来。
和之前凭借花架子的功夫挥舞枪杆不同,奥克塔薇尔只觉得这一次幻彩凤鸣轻盈得好似羽毛,拿在手里没有半点负担,自己新觉醒的能力和武器完美地配合在了一起。因此即便袭来的怪物比先前的丧尸灵活凶狠许多,女孩应付起来却感觉比丧尸还要轻松乃至游刃有余,反过来稳稳地压制住了对方。
一个杂兵从后边半空中猛扑而来,被奥克塔薇尔随手一个枪花挑飞;又是一个杂兵紧跟着企图从后面偷袭,结果女孩头也不回的将枪杆在腰际抡了一圈,它就被枪尖发出的风刃直接撕成了碎片;第三个杂兵则选择了正面冲锋,却不想女孩竟然高高跳起避开了它的扑击,随后长枪便向下猛刺将其捅了个对穿。
奥克塔薇尔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感觉自己似乎体会并掌握到了许多难以明言的东西,正要准备进一步感受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天又变黑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因为之前女孩有过同样的经历,她不用抬头看都知道肯定是boss的叶片或鸟爪再次来到了自己的头顶。
糟糕,好像又玩过头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