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一把推开拦着他的婢女,裴老夫人听到动静,正由婆子扶着出去,裴澈已经闯进了佛堂。
世家子弟,裴澈儿时与其兄长受祖父教导,仁义礼孝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即便长大后被亲娘算计娶了不爱的女人,也只是对母亲的态度冷下来,不再亲近而已,行为举止上从未有过丝毫不敬,更遑论像裴凌那般对长辈疾言厉色。
是以,当看到怒容满面的裴澈时,裴老夫人猛然怔住,质问休书的话也噎在了嗓子眼。
他这儿子大了后便愈发沉稳,尤其从苍陵回来后,何时发过这么大火气?裴老夫人不知所措道:“澈儿,发生何事了?你这是——”
裴澈打断她,语气压抑,不难听出怒意:“母亲,儿子要问问你,苏氏说父亲早在太子出事前便已投靠了宣王,是也不是!”
这句话问出来,裴老夫人立即感到不妙,她身边的心腹嬷嬷见状,忙将下人都撵了出去,正打算劝裴澈几句,刚一开口便被他一掌挥开,撞在了香案上,贡果骨碌碌滚了一地。
裴老夫人大惊。
裴澈继续向她逼近,眸中难以置信的愤怒悲伤也愈发明显:“…当年你与父亲早知楚家会出事,是也不是!?”
他艰难道:“…你们同意我娶清儿,是为了在上元夜将我支出城去,为了让我得不到楚家的消息,无法及时赶回去救人…是也不是!?”
连着叁个“是也不是”,听得裴老夫人一句比一句慌,后退到无路可退,“噗通”跌坐在椅子里。
裴澈从裴老夫人的反应中已瞧出心虚,他痛心难忍,眸眼泛红,无法相信这便是他的亲生父母。
“为什么…为什么?”愤怒无处发泄,他转身一拳砸碎了裴老夫人供奉的那座半人高的佛像。
“为什么!!”
裴老夫人吓得大叫起来,狠狠打着哆嗦,厉喝道:“还不是为了我们裴家!”
曾经的裴家,荣光无两,被太祖皇帝授予世袭罔替的爵位,但到了裴侯爷裴伯晟这一辈时,裴家子嗣零丁,渐渐有了没落之势。
裴伯晟人近中年才承袭爵位,因资质平庸,无所建树,且生不逢时,朝中兵权大都集中在盛国公府,裴伯晟顶着武英侯的虚名,表面看着风光,却只在盐课司任了个官职,手中并无多少实权。
堂堂武将世家的侯爷,却做着与带兵打仗无关的官职,怕裴家坏在他手里,裴伯晟心焦如焚,便将期望都寄托在了长子裴渝身上。
好在裴渝争气,很快展露将才,得了陛下赏识,带兵上过几回战场,立下几分功劳,裴老侯爷跟着沾了光,裴家处境这才稍有好转。
哪知好景不长,裴渝英年早逝,裴伯晟又功绩平平,武英侯府再度止步不前。幸得是,他还有个次子裴澈,文武皆不输兄长,裴伯晟便又将重心放在小儿子身上。
太子与(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