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回来了。”林宛卿感觉到有一片黑影挡住了头顶的光线,抬起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来,却不知这笑轻易地晃了他的眼,令他痴痴地看了自己好一会才舍得挪开目光。
“你在做些什么?”裴容钧俯下身问道。
林宛卿拿起刚写好的两个字给他看,说:“属下家中贫苦,许久未动过笔墨了,往后既日日都要替大人做这样精细的活,自然得先练练手了。”
裴容钧拿过她手中的澄心纸来看,眸色深深,沉吟了半响,忽然道:“家境贫苦之人,可练不出这样好的一手字。同我说说吧,你从前的教书先生是何人?几个铜板子一堂课?若有机会,我定要去拜访他。”
林宛卿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说的当真是实话么?这可是对她莫大的赞许。
欢喜过后,林宛卿却垂下了眼眸,小声道:“回大人,属,属下不记得了......”
以前刚从轩哥哥的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她都未曾去猜想过爹娘还在人世时她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觉得无非就是过着和程家一样贫苦的日子。可今日从裴容钧这得到这一番夸赞后,她忽然间有些期盼能忆起幼时的事来,觉得或许她那早逝的爹娘曾经也分外重视对她的教导。
说不定,在她家道中落前,她也曾是一个颇得教书先生喜爱的才女呢。
落寞之间,林宛卿没有留意到,裴容钧捏着澄心纸的手僵住了。
“怎么会不记得了?”
林宛卿不知他今日为何变得颇为柔和,道:“属下于一年前在山上意外跌落,伤了脑袋,醒来后过去的事情便都忘了个精光,幸得程家不离不弃的照顾,才得以存活下来。”
那个穷书生便是这样欺骗了她。裴容钧缓缓说道:“那日后在我书房里做事,便有数不清的笔墨可以用了,可开心?”
林宛卿认真想了想,说:“不瞒大人,昨日您同属下说那话时,属下却只当您是那大奸大恶之人,今日得知您履行了承诺,属下心中感激不尽,所以今后别说是伺候大人笔墨了,就算是日日为大人端茶倒水,属下也是开心的。”
裴容钧没想到,自己不过出去了一趟,她便转变了态度,而这全然都是因他留了那书生一条性命,因而顿时起了捉弄的心思:“既然你有心,那便这样决定了吧。我一会儿便去交代崇临一声,他知晓了以后定会很高兴的。”
啊?林宛卿只是随口一提,以为他再怎么也不至于让自己干两份活吧,不想他竟顺着应允了。
这下当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诺,”裴容钧把澄心纸还给了她,直起身朝自己的书案走去,“再去端盏热茶来吧,记住了,我不喜喝温凉的东西,今后书房里的茶水若凉了定要及时换了。”
这就使唤起来了?林宛卿懊恼不已,背(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