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欣当然不甘心。
她之前盘算的,可是捞一笔大的。
用一份没什么用处的脐带血。换一个豪门千亿老公,就等于人生直接开挂了。
到时候,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奢侈品随便买,房子随便住,名车随便开,成天只需要跟那些豪门太太们喝喝下午茶打打牌跳跳舞就好。
她哪里想到,这么好的事,居然半路被截了,弄出这么大的一个岔子来?
她拿起这份合同,三下两下给撕了个粉碎,然后一抬手,扬得漫天飞舞。
孟长平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谢小姐不要钱,那我就替梁真谢谢你的好意了。哎哟,这年头肯白给东西,连补偿都不要的人已经很少了,谢小姐真是个大方人!”
谢宁欣被她给气得都快得高血压了。
自己身上现在脏得要命,屋里还有一大堆腥得薰人的海鲜,谢宁欣忍无可忍。
她冲出摄影间,把门给摔得“嘭”的一声,“哼!”
谢宁欣走了,梁真的世界就好像瞬间都清静了。
虽然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弄出什么妖蛾子来,但是,东西已经到了严舟的人手里,这会儿已经上飞机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大半,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梁真回头嘱咐道:“告诉食堂,今天中午吃海鲜。”
董萱和江淳连忙去安排去了。
拍摄间里的东西,该收拾的收拾,该清理的清理,叫谢宁欣给吐了一船舱的秽物,弄得里面全是呕吐物和酒精的味道,难闻得很,差点毁她一只造价不菲的道具船舱。
梁真下了楼,站在自己原先的办公室窗户边,看着外面已经渐渐露出一点鱼肚白的天色。
这是凌晨四点钟的京都。
窗外本应繁华的街景,这时候也是寂寥的,只偶尔有几辆车很快地驶过去。
整个城市都还在沉睡,只有那么星星点点的一些灯光,阑珊的夜店霓虹,还是不知疲倦地闪烁着。
夜有点凉,空气比平时都要清新几分,似乎不久之前刚刚有洒水车通过,这里楼层不高,隐隐约约的仿佛有着尘土被打湿的淡淡芬芳。
一夜没睡,但她并不觉得疲惫。
孟长平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梁真回过头来,冲她淡淡一笑。
“长平,我一直都觉得,我做得没错。”
孟长平点头,“真真,你没有错,这样很好。我想你们家那位也会理解你的,毕竟,他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呢,你一个后妈,对他儿子那么好!”
梁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他就像我的亲生儿子。跟他相处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后妈。甚至有的时候,我都有种错觉,觉得他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孟长平没那么感性,“行了,你都已经查明白了,他妈刚在那屋里吐了一屋。”
梁真轻叹了一口气。
“长平,最近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我梦见seacrets,里面很多人在喝酒,还有白人,我梦见我在那里面,有恐怖分子袭击我。我害怕,于是就躲到了一间屋子里去了,他们没有追上来。”孟长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恐怖分子没有追上来,然后你却发现这屋里有一个男人,男人把你给上了,然后你就怀孕了,生了个儿子?”
梁真被她给笑得有点发毛,就没有再说话。
后面发生了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每次做那个梦的时候,都在进屋的那个瞬间戛然而止了,不是被惊醒,就是被闹钟给吵醒。
只有一次,她在进入那个梦境的时候,特意控制着自己的意志,想在最短的时间里看清楚那屋里到底有什么。
于是,在推开房门的那个瞬间,她早有准备,睁大眼睛打量了那间房。
她依然没有看清,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房间里有人,一个男人。
男人好像并不舒服,他弓着身子,趴在沙发的靠背上。
眼前就好像笼罩着浓浓的雾气,她想要看清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是那雾气一直模糊着她的视线,她看不清。
她想要走近去,靠近一点看看他到底是谁,但是,脑子好像在那一刻忽然被什么东西给击打了一下似的,她一惊,也许是身体里某种类似防御力的东西开始起作用,要强行把她带离,她便又挣扎着醒了过来。
梁真抬手,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孟长平瞬间化身弗洛伊德,来给她解梦。
“真真,我觉得你就是最近太累了。连什么恐怖分子都来了,你不觉得有点搞笑吗?你梦见seacrets也正常,谢宁欣是在那里怀上的孩子,而你潜意识里总觉得你才是他亲妈,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也有可能。”
梁真叹了一口气,“可能最近是真的累了,如果星昀的病能治好,我陪他休息几天。”
孟长平点头,“这样才对嘛!好了,真真,我现在送你回家去,你家那位啊,说不定还在等着你回去睡觉呢,估计他一个人都睡不安稳。”
梁真抬手看表,“他有什么不安稳的,这都几点了,我在办公室里眯一会,就可以直接上班了。”
孟长平一把把她给拉出去,“上什么班!等到明天下午,估计严舟那边的东西也就送过来了,到时候,你不也得到医院去看着去?我就不信那时候你还能老老实实的继续上班。到时候还得熬,你真当自己是个铁女人啊?”
梁真不说话了。
孟长平直接拉着她下楼,“走走走,我送你回家,我还得回家睡美容觉呢,要不然啊,简直都没脸去见男神了!真真,我可以舍命陪你,但是绝对不能舍脸!”
梁真被她半拖半拽地拉进了车里,送回了阮宅。
天还没有完全亮,梁真裹着一身晨露回到房间里,蹑手蹑脚地一推开门,却见阮霆深正半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在看。
梁真愣了一下,“你……起这么早么?”
阮霆深的眼下,似乎隐隐有一片淡淡的乌青。
他语气轻描淡写,“还没睡,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