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白衣青年笑道:“我是元归,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元帝,我和陈知白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见白帝城不喜而已,想屠个城玩玩!”
此言一出。
原本脸色阴沉的天才剑修脸色变得惨白。
白帝城内外的百姓更是瞬间变得惊恐起来,就连藏在暗中的圣人都收缩山河,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可是元归只是一眼看去。
那尊圣人便轰然跌回人群中,口吐鲜血不止:“帝,你竟成帝了!”
“准帝而已!”
元归负手而立,帝境威压弥漫,整个白帝城所有人都被压跪在地。
他站在白帝城上,遥遥看着那个天才剑修,悠悠道:“你看,屠一个白帝城其实也不是很难,所以现在你可以死了么?”
白帝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天才剑修身上。
这一刻。
他们眼神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恐惧中带着希望,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的女人。
元归不是元归。
他是元帝,远古天地第一个生灵。
当然更重要的是。
他不是大荒人。
如果硬要算他的来历,他应该是神魔,他说要杀尽三千万百姓,那就一定能杀得半个不剩。
因为他不是人。
没有道德,无法用言语绑架。
最主要的是。
他已成帝,大荒无人能敌,至少除了陈留王府的人,无人有资格让他低头。
如今唯一能拯救白帝城的人。
就是这个大义凛然的天才剑修。
感受到那些灼热的眼神,天才剑修额上冷汗直流,他没想到只是眼神而已,竟会如此伤人。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为苍生赴死的准备。
所以先前决然出剑。
大义凛然,口若悬河,以言语为刀,要逼陈知白自刎。
可此时他直面死亡。
感受到那些毫不掩饰的杀意,他竟缺乏了赴死的勇气。
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
他好像非死不可了!
他紧紧握着手中本命剑,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却始终没办法像自己言语那般锋利,更没法割下自己的头颅。
许久之后,他忽然似乎想起什么。
用尽全身力气向元归喊道。
“你是诸天之人...你就不怕,不怕我我大荒规矩么?”
元归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之所以有大荒规矩,之所以诸天都遵守那个规矩,是因为立规矩的人是陈知安,而陈知安之所以有资格立规矩,是因为他身后站着陈知白,而陈知白,先前正被你用剑指着!”
天才剑修怔怔看着元归。
本命剑哐当跌落在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元归目光扫过白帝城。
面对他的目光,所有人都低下头去,就像一头头等死的呆鹅。
“呵呵,正义!”
“不过是欺他心软,欺他不忍,谈什么大义!”
元归觉得无趣。
嗤笑一声,欲转身离去。
他只是恰好在白帝城青楼做账,恰好认出陈知白就是当年站在他身边,请他抬头看天的朋友,所以才走出来说这些话。
这天才剑修若是真能自刎当场,他或许还高看其两分。
但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年轻热血的侠客,当然可以大义凛然地叫别人送死,因为只需要口舌而已。
真事到临头,轮到自己死了。
却也不过草包一个。
元归知道这事儿没什么意义,白帝城的人不会心生愧疚,更不会因此而放弃逼杀陈知白,因为在生死面前,礼义廉耻仁义道德全都要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