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
程浩哪去了?
贪生怕死跑了?
他是在跑,气喘吁吁的跑。
他没想到,杨小逍竟然会和水木当铺有关系。
在胥青云第一时间把潜行的黑衣人告诉杨小逍的时候,杨小逍就做了一个决定。
“程兄,这里的人谁都没有你对宽城熟悉,你拿着这枚令牌去城里的水木当铺,就说杨峥在这里,速来相助。”
程浩目瞪口呆,接过令牌,搭眼一看,乌漆墨黑的一块铁牌,上面刻着一个“玄”。
不过这令牌入手却是极重。
程浩不敢迟疑,直接就往那水木当铺奔去。
宽城他来了许多次,倒是知道水木当铺的所在。
在大楚,只有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水木当铺的存在,这家当铺就像雨后春笋一般,短短几年时间,占领了人们知道的每一个城市。
谁也不知道水木当铺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所以当杨小逍拿出令牌让程浩去水木当铺求助的时候,他才会如此吃惊。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这才终于跑到水木当铺门口。
按理说没多远的路,他愣是跑了一身的汗。
看来胖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哎呦,客官,您当点什么?”伙计连忙问道。
“这……这……这个。”程浩弯着腰,大口喘着气,把那块乌漆墨黑的令牌举过头顶。
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路上他一刻不敢歇着,因为他知道,哪怕歇一秒钟,那都有可能出人命。
伙计盯着那块令牌,怔一了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张嘴喊道:“这位客官,当~破铜烂铁一块,当金五文!”
破铜烂铁?
程浩傻眼了:“那什么……你看清楚点……这个……这个是杨……”
“客官如果对牌子的价格有疑义,不如去后院让掌柜的帮您掌掌眼?”
伙计打断了程浩的话,并向他打着眼色。
程浩恍然大悟,“好,我去见见你的掌柜,前面引路。”
后院。
掌柜的是一个精瘦的老头。
“老夫李三水,此间山水当铺的掌柜,要问先生,这玄铁令你是从何得来。”
“是杨小逍让我来寻你,不对,他让我告诉你他叫杨峥,你抓紧派人去救他啊!”程浩急道。
“是……他!”李三水怔住了。
在沐王手下这么多年,若是连小王爷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他岂不是白混了。
水木当铺便是沐王杨玄布置在大楚的情报机构。
“好,程先生前头带路。”李三水道。
程浩傻眼了:“就你一个人?”
李三水笑了笑。
“一个人怎么了?一个人足够了!”
……
杨小逍没有把握能在高望那些黑衣人手下全身而退,所以他不得不做好万全的打算。
可他也不得不现身,他要知道瘦猴到底怎么了。
看到瘦猴的尸体,他怒不可遏。
“丰先生,麻烦您保护好四娘。”
丰利鑫点点头,搀扶着四娘往后退了退。
“青云……今天若是死在这,你怕不怕?”
薄银面具下的胥青云面无表情,“大哥,就算死,我也要死你前头。”
杨小逍笑了。
“好,今日便痛快的战一场,死又何惧。”
话音未落,他与胥青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银针有如暴雨梨花一般射向高望。
只是,左手的准头力度都差了许多。
“叮当叮当”,高望身前十多个黑衣人挽着凌冽的刀花,把银针全部斩落在地。
高望向后连撤几步。
太吓人了,这种战斗还是不适合他,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来慢慢的看好戏。
他让客栈的老板搬张桌子过来,沏上一壶好茶,冒着漫天鹅毛大雪,细细品味这场精彩的打斗。
“好,打的好!”他大声喝彩。
黑衣人一脸黑线,特么的,我的高大少爷,是咱们的人被打了,你叫啥好啊?
胥青云的拳法刚劲朴实,再配上他飘忽不定的身法,游走在黑衣人之间,看上去倒是打的虎虎生风。
“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他的八极拳虽然练的不到家,不过因为轻功好的原因,那些黑衣人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他。
只不过他也伤不了黑衣人罢了。
虽然偶尔几拳打在黑衣人身上,可那轻飘飘的拳头,打在这一身横练功夫强横的黑衣人身上,就像打到了钢板上,反而震的胥青云虎口发麻。
“见血了,见血了,太精彩了,好看。”高望乐不可支,在旁边看的兴高采烈。
胥青云一个没留意,被黑衣人一刀划破了肩膀,鲜血殷红了整个肩头。
真的是险之又险。
若不是杨小逍眼疾手快,银针堪堪爆射而出,把那个黑衣人逼退了半步,或许这一刀划的就不是肩膀。
而是胥青云的脑袋。
杨小逍相信,那一刀足以让青云脑袋搬家。
这一次或许真的要躺在这了。
“丰先生,带着四娘走!”
杨小逍一声暴喝,他不想死还拖累四娘。
到了这会程浩都没回来,他没有把握自己能撑到程浩来的那个时候。
四娘不走,咬着牙眼角含泪,她不走,就算死她也要和杨小逍死在一起。
四娘不走,丰利鑫也不走。
“这个傻娘们。”
杨小逍骂了一句,一个闪身,躲过黑衣人锋芒毕露的刀,反手一把银针射了出去。
这一把银针距离黑衣人太近了,黑衣人避无可避。
一声惨叫,银针全部扎在黑衣人的脸上。
“哇哇哇,好刺激,扎的好。”高望呷了一口茶水,兴奋的手舞足蹈。
好像扎伤的不是他的手下一般,他竟然比谁都开心。
因为他知道,他赢定了。
到现在为止,十多个黑衣人只是伤了一个,反而杨小逍与胥青云越来越力有不逮。
“你,就你,你过来。”高望向躲在一旁的衙役招招手。
衙役现在确实是怕了高望,这么个变态的家伙,谁不怕?
“咱俩打个赌好不好。”
高望不知怎么哪门子心血来潮,竟然拉起衙役打赌起来。
打赌?
衙役有些怔住,那边打的血肉翻飞的,你在这打的哪门子赌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大人,不知您要赌什么?”
高望拖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就赌他们谁能赢吧,若是我的人赢了,你给我一千两银子,若是他们赢了,我给你一千两,怎么样?”
衙役哭丧着脸。
不怎么样。
这特么的有什么好赌的,明摆着你肯定赢了,老子告个密赚你点银子容易吗?你反倒要讹我的银子。
曹你祖宗的,不带这么玩的。
不过他敢怒不敢言啊。
“小人……能不能不赌啊。”他喏喏的道。
这个赌没法赌。
高望笑了,“不赌?那咱换个玩法,赌你的人头怎么样?”
“别,别别,大人,一千两,就赌一千两。”
衙役想哭。
欲哭无泪。
高望得意的笑起来。
突然,他怔住了,因为他看见了黑衣人中间狼狈不堪的杨小逍。
他发现,杨小逍竟然笑了。
是的,没错,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