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隐在西南蛮族地域,多次险死还生,差点成为奴隶,好不容易得见邕管叶广略,凭着口舌说动叶广略,之后出使南诏寻见郑买嗣。
郑买嗣败走南诏南部,因为统领的数万南诏兵力,大半属于贵族出身的军将们控制,军力处于异心不稳。
后来,留在北部的南诏几家贵族,数十部族迁徙而来,数万兵力获得了同仇敌忾的稳定。
郑买嗣得到稳定统治集团,杀了南诏皇帝,建立大长和国。
刘隐见到郑买嗣,获得郑买嗣任职清平官,之后出谋划策,穿针引线的出使,说服容管庞巨昭,邕管叶广略,安南曲承裕归附郑买嗣。
大长和国给予三人封王,刘隐一人,整合形成了一个西南大国。
但事实上,刘隐没有什么权势,当初跟随他的属下全死了。
临桂城下,射入刘隐亲笔的劝降书,韦轩看后直接扔出城墙。
咚咚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城外响起战鼓,围城的蛮兵开始攻城,扛着云梯嗷嗷冲锋。
结果出现可笑的事情,云梯搭放护城河,居然不够长。
城上弓箭手发射,城下惨叫连连,蛮兵退潮一般逃回,留下几十具尸体或倒地挣扎的伤兵。
韦轩禁不住微笑,宽阔的护城河,那是他的辛苦成果,耗费了很多人力物力,
蛮兵要想过护城河,只能船渡和填河,守城弓箭手居高临下,使得两种方法的实施,必然付出很大代价。
韦轩暂且放下心,他不知道,蛮兵内部一盘散沙,属于大大小小的上百部落勇士组成,面对易守难攻的城池,各个部落都不愿意打头阵,折损勇士。
身为清平官的刘隐,根本做不到军令如山,故此第一次攻城失利之后,刘隐再也不能组织兵力攻城。
刘隐无可奈何,本以为十几万大军的威慑,能够让桂州观察使韦轩,闻风丧胆的逃走,他也意外,当初破败的临桂县城,如今巍峨的易守难攻。
拿不下临桂县城,刘隐转而扫荡桂管地域,分兵一半出击,一半围困临桂县城。
刘隐得知了新的消息,川南军正与宣武军大战,加上鄯阐府的战事,川南军无法大军救援桂州。
六日后,韦轩接到城外射入的书信,看后又惊又喜,随即悲伤,父亲居然死了,韦守金率领一万兵力归来。
韦守金驻扎桂州与永州交界,言明敌军势大,只能外围牵制敌军,等候汇合其他援军。
韦守金还说,他统领军力名不正言不顺,请求韦轩让他继承金商都防御使,整合一万军力,避免军心涣散,影响战斗力。
韦轩沉思之后,书信给夫人看过,问道:“夫人觉得如何?”
大娘说道:“想不到父亲大人亡故,以前扶风与老大人约定,十郎是继承人,韦守金带兵归来,应该是尊崇十郎,不过也是利用十郎获得回报。”
韦轩点头,父亲死亡,他虽然意外悲伤,却是没有揪心痛楚。
从小到大,父亲给予韦轩的温情很少,他畏惧父亲,也因为自身无能,卑微的活在父亲阴影下。
“夫人,我想金商都防御使给他,但是五千西风军,我想让秦伯去往接手,日后西风军继续驻扎桂州。”韦轩说道。
大娘微笑点头,时势造英雄,夫君经历多了,也是有了枭雄心思,不再是一门心思的造福一方。
韦轩又道:“八兄是金州长史,升任金州刺史理所应当。”
大娘点头道:“患难见真知,十郎理应重用八兄。”
韦轩迟疑一下,轻语:“我这么做主,不知扶风会不会生气。”
大娘心头一颤,忽而明白,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原本有老大人在,权势的矛盾主要是老大人与扶风之间,如今郎君替代了老大人。
“十郎,扶风说过,桂州是你的,未来是云卿继承,而金州毕竟是老大人遗产,值此过渡时期,你做主金州之事,扶风能够理解。”大娘宽解。
韦轩点头,道:“我也就多管金州,其他的不会涉及,我很清楚,过了底线就算扶风能容,扶风的几位夫人不能容,尤其是田雯儿,招惹不得。”
大娘点头,韦轩又语气沉痛道:“父亲亡故,筹措祭奠事宜吧。”
老将秦磊来到州衙,军礼拜见:“大人有何吩咐?”
韦轩说了韦守金来信,说道:“本官让你去往接手西风军。”
秦磊说道:“大人不清楚西风军的情况吧?”
韦轩愣怔,西风军虽然驻扎桂州,但由于名义上是十四弟的军力,实则老大人的军力,韦轩一直避嫌的不闻不问。
秦磊说道:“西风军使十四老爷,但事实上掌管西风军的是中军兵马使刘松,刘松是十四老爷的亲兵首领,这种时候,大人应该提拔刘松,让属下去往接手,指不定发生军乱。”
韦轩皱眉,道:“刘松胆敢造反。”
秦磊说道:“值此非常时期,有可能的军乱,最好不要发生。”
韦轩皱眉思量,过了一会,说道:“十四弟的事情,刘松必然心怀怨恨,尽早剥夺军权才能防患未然。”
秦磊无语,他知道刘松擅长笼络军心,这位韦氏姑爷,完全是一厢情愿的书生之见。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松一发狠的率军离开,你能奈何?
秦磊说道:“大人,将在外,兵权最大,刘松不是没有去处,西风军大部分出身京兆府,刘松能够北去回归长安,能够投奔凤翔军,潼关军,甚至于宣武军。”
韦轩脸色一变,一言惊醒梦中人。
秦磊又道:“大人若想剥夺刘松军权,要在刘松离开军中,来到州衙的时候杀掉,这个时候,不能逼迫刘松反叛。”
韦轩听的心生寒意,下意识想起往事,扶风来到州衙见他,带着很多披甲精锐。
韦轩定下神,说道:“秦伯言之有理,本官如何提拔刘松?让他升任西风军使。”
秦磊回答:“大人不愿长久重用刘松,那不宜提拔军使,不如大人自任静江军节度使,西风军改为静江军,刘松任职静江军行军司马,晋升官位等同于军使,战时听从韦守金节制。”
韦轩听了心动,说道:“本官是桂管观察使,自任静江军节度使,妥当吗?”
秦磊说道:“大唐已然名存实亡,老大人亡故,大人身为继承人,升格节度使合乎地位,听说各地的观察使几乎不见,都成了节度使。”
韦轩点头,说道:“本官中意秦伯任职行军司马,这样吧,日后秦伯任职节度副使。”
“大人,属下任职不妥当,应当云卿任职节度副使,属下老矣,管着城门还能胜任。”秦磊歉让不就。
韦轩愣怔,想起长子韦云卿,心头忽生不悦,节度副使,他担当的起吗?敌人还没来,吓的只想逃避,他这个父亲冒死留镇,做为儿子应该走吗?
又想起当初自己烦恼喝酒,唤来扶风求解,扶风说起金州往事。
韦轩暖心愉悦,自己能有扬眉吐气的富贵人生,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稍后,韦轩苦笑的叹口气,云卿毕竟是嫡长子,日后继承桂州基业,就算当不起,也得任职节度副使。
韦轩望向秦磊,温和道:“秦伯还有教我的吗?”
秦磊迟疑一下,说道:“大人谨慎对待韦守金,那孩子不简单,这一次分明是利用大人,获取老大人遗留的金州势力。”
韦轩点头道:“本官省得,只给他继承金商都防御使,金州刺史给予八兄任职。”
秦磊告辞离去,韦轩安排属下与城外信使接洽,然后开始祭奠事宜。
虽然战时,出身大族的韦轩,必须隆重的操办丧事,绝不能草草应付过场,招惹不孝诟病。
韦守金接到回信,看了心有遗憾,但也知足,他就是想要金州权势,老家伙防范他,不让他留在金州,他怨恨之极,新仇旧恨,弄死了老家伙。
韦守金有心借着韦轩军令,名正言顺的吞并西风军,韦轩没给他机会,这让他重新估量十叔父的心机。
西风军营,中军兵马使刘松接到韦轩书信,看了皱着眉头,片刻后,使人唤来四位兵马使,递给书信。
“你们看看,怎么好?”刘松说道。
“大人升官,好事。”一名兵马使笑语。
“好个头,脚踩两只船,日后不得好死。”刘松没好气的呵斥。
“本就是一家,说不上脚踩两只船。”另一兵马使淡然道。
“这些年,我们一直吃的是扶风侯的军饷。”又一个兵马使说道。
刘松点头,抵达桂州驻扎之后,观察使韦轩对于西风军不闻不问,西风军使十四老爷也忘了他们,老大人也没有就食指示。
刘松只好找上州衙,当时韦轩出城巡察民生,见到辅佐政事的韦云卿。
韦云卿居然说,西风军不归桂州给养,去找川南驻军。
刘松只好寻见川南军的都防御使,获得了粮食给养,但没有军饷。
都防御使潘知武让他候着,等候渝州都督府的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