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拿定主意后,他将勾魂鬼灯给取了出来。
用一只手握紧它,然后弯腰拾起一块瓦片,并用它抵在了勾魂鬼灯顶端的撞杆上。
撞杆受力后,勾魂鬼灯便裂开了。它一裂开,随即就释放出一道闪光,并将那五根爪刃弹了出来。
五根爪刃回弹的时候,紧紧抓住了瓦片。这样一来,因为瓦片的阻隔,它便没有闭合起来。
没有闭合的勾魂鬼灯,它的内部结构就呈现在了常不易的面前。他也因此看到了勾魂鬼灯发光的装置。
他仔细看了一下那装置,自然自语道“我果然没有猜错,这里面的确有一个类似火镰的装置。只不过,这里面的火镰所碰撞的不是火石,而是另一种金属。这两种金属互相碰撞,便放出一道极强的光亮来。是这样便好,这样的话,我的方法就能奏效了。”
说着,他将赵小七给他的那两包东西取了出来,分别放进了勾魂鬼灯里。这两种东西一红一黄,全是粉末。倒进勾魂鬼灯之后,它们就紧紧地贴在了打火装置上面。
将它们放好之后,常不易就用手捏住勾魂鬼灯底部的卡子,用另一只手拿掉瓦块,使得勾魂鬼灯闭合了起来。
不得不说,作为一名神兵匠人,李不器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神乎其技。
他打造的这个勾魂鬼灯闭合起来后,竟然完全严丝合缝。常不易所倒入其中的粉末,便因此一点都没有漏出来。
常不易满意地冲着勾魂鬼灯点了点头,便将它收了起来。然后,便由房顶上飘然飞落,向前来挑衅的那人奔去。
几百步的距离,对于他来讲,实在算不得什么。他很快就将它走完,并站到了那名,浑身上下包括脸,都包裹在黑衣中的复仇者面前。
五壕帮的那些弟子见他来了,忙向他行礼,告诉他这里的情况。他点了点头,说声知道了,便让他们退到一旁去。
那人见他到来之后别人都向他行礼,对他是谁,心中就已然有数了。但他还是指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看样子像个孩子。我不跟孩子打交道,免得人家说我以大欺小。所以,你快去把你家大人叫出来答话吧。”
其实,常不易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是十六岁的少年的样子了。因为长得壮实,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稚嫩,已说不上是孩子啦。而那人偏要这样说,很显然是故意的。目的,便是想羞辱他。
常不易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便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的干什么?难道没脸见人?”
人家说,大人骂孩子,孩子不一定就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孩子若反过来骂大人的话,大人铁定就会受不了的。
因而,当常不易毫不客气地回敬了那人两句难听的话之后,那人马上就觉得受不了了。
他指着常不易的鼻子骂道“小兔崽子,你不要嚣张。别以为自己杀了我们黑曜帮的帮主,就不可一世了。我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今天便要你知道知道,你昨夜之所以能够得手,不过是侥幸。我们黑曜帮并不是好欺负的。凡是与我们为敌者,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哦,你这话说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我就奇怪了。那既然你这么厉害,一定要替黑曜帮出口气。你为什么却不敢露出你的脸呢?难道真被我猜中了,你没脸见人?或者,你是个娘们儿,一见人就害羞?哈哈……”
那人羞辱常不易,无非是想激怒他,令他心浮气躁。而常不易羞辱他,也是同样的目的。
那人也不傻,他一下就想到了。
他朝常不易指点了两下说“好一张臭嘴,真是出口成脏。不过,你别想以此激怒我,令我心气浮躁,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说着,他不再多说,伸手由腰间的剑鞘中抽出一柄满是铁锈的“宝剑”来,便向着常不易攻了过来。
常不易刚一看到这柄恐怕连三两银子都卖不到的破剑后,心中不由地暗自发笑。
发笑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觉得这人实在太搞笑了。
明明是一名高手,却偏偏连一把像样的宝剑都不肯为自己配备。
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太穷买不起呢?还是因为,他这人太抠门,舍不得花钱。
但当他看到那人以这柄破剑所攻出的剑招后,心中顿时笑不出来了。
因为,与这口破剑相比,那人的剑招实在是太华丽了。
之所以用“华丽”一词来形容,是因为当这人舞动起手中宝剑后,无论他身体的姿态,还是他手中那口剑的走势与残影,都极具美感。
给人的感觉,仿佛这人不是在舞剑,而是在向人展示一幅幅美妙绝伦的图画一般。
对于此人剑招所给予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常不易觉得它似曾相识。但,碍于眼前这人的身份,这种想法很快便被他给彻底地否定了。
再说了,对方的剑招倏忽而至,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捕捉那一丝感觉。
敌人的剑招不只是表演给他看的,而是来要他的命的。
因此,他只得将所有的思绪抛诸于脑后,打起精神来应付他的剑。
他来时带了卓七曜的武器,那两只乌金。在对方的剑来到面前时,他便以它们招架。
乌金好像木工用的电锯上面的锯片。只不过,它上面的齿要比电锯片上的粗大稀疏的多,而且,中间的圆孔也特别的大。在孔的中间,还多了一个便于使用者抓握的把手。
总的来说,这件兵器算是异形兵器,因此它的使用手法也很特别。常不易若非以前练过护手钺,根本就玩不转它。
所以,他还是能以这对,勉强跟对方过上两招的。
当然,他自己心里很也清楚,他之所以能够以这种不熟悉的兵器,与对方这种剑术高手勉强过招,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人家并没有真正下杀手。
对方所有的招式都是点到为止,往往在破剑就要伤到他的时候,他便主动地撤回去。
要不然的话,他手中这对只怕早就被人家给挑飞了。而他的身体,也早被人家给刺出好几个洞来了。
对这人的这种做法,他虽有些难以理解,但鉴于对方是自己的对手,他也没有生出,非要去弄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心思。
他只是默默地挥舞手中,一下一下地去应付他的精妙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