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姜小九的手刚刚搭上秦岩胳膊的时候,她却突然反手一握,姜小九的大半个身子便倏地悬在了半空。
呼啸的风就这么吹着她乌黑的秀发,可她只是有了一瞬间的恐慌,便立刻镇定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依着秦岩的脾气,只怕她越是害怕,秦岩便越觉得有趣呢?
所以,冷静下来之后,她漆黑的眸子就这么平静的盯着秦岩的眼睛:“秦岩,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你现在真的想死,就松手吧!”
原本还等着她求饶的女人,突然就泄气了,但她却依然死死的保持着这个动作:“姜小九,你难道真的不怕死?”
“说实话,我怕!而且很怕!可是害怕有用吗?现在的处境,我如果挣扎,是可以顺利逃脱的,但是挣扎之下,一个不小心,我们其中的一个便有可能会坠落下去,很显然,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咱们两个的性命都是会丢掉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就更不能慌了……”姜小九淡淡的说道。
听了这话,秦岩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姜小九,这么久不见,你好像变的更强大了呢?看来,和你斗,还是需要多一点儿的时间才行呢……”
看着她疯狂的样子,姜小九突然觉得她有些悲哀:“秦岩,你不快乐!”
“看着你们幸福,我当然不快乐了!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幸福呢?凭什么?”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冲着姜小九大吼道。
“你这个疯子,你快放开小九!”
当圆圆爬到顶楼的时候,便突然看到了这一幕,此时她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了,便忙不迭的冲着秦岩大声呼喊道。
“疯子?你们见过真正的疯子吗?”秦岩听了圆圆对自己的形容,突然又疯疯癫癫的大笑了起来,她的手一收一放之间,姜小九的处境便更加的危险起来了。
看到她突然发疯的样子,圆圆是彻底不敢在激怒她了,只是突然放低了音贝:“秦岩,你究竟想要什么呢?你非要置小九姐于死地吗?你想想……小九姐就是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得到徐琛吗?别做梦了,他压根就不爱你了……”
“得到他?笑话!我恨他,我恨不得毁了他!一个曾经爱过你的人,一旦变了心,便能如此的狠吗?”
姜小九原本还没怎么样呢,一听她这么说徐琛,便立刻生气的瞪着她:“秦岩,你不要忘记了,秦家破产,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你父亲觊觎明宇集团,又如何会落得这样得下场呢?如果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只是你又怎么知道,那一场意外,便是徐琛策划的呢?秦岩,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你又真的了解他吗?”
“我不了解他?姜小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哼,他不就是那个爱你的时候对你百依百顺,不爱的时候,就恨不得让你万劫不复吗?”
“你错了!当年的事情,都是妈的主意,徐琛也是事后才知情的,这些,妈已经写在了那个日记里,她其实也很自责,但是她害怕,她害怕你带着别人的骨血,就这么硬生生的掏空了明宇的一切……”
“别人的骨血?姜小九,你什么意思?”
一听到这句话,原本还很平静的秦岩,便突然炸毛了,她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她,恨不得下一刻就把她从顶楼丢下去似的。
“秦岩,我在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妈也是不小心撞到了那男人冲你要钱的一幕……”
“喔,原来你也已经知道了?是!那孩子确实不是徐琛的,那男人也是我在酒吧认识的一个男人,但那又怎么样?我毕竟是一个母亲,那孩子就算不是徐家的,可她却是我的,徐家,怎么可以这么的赶尽杀绝……”
秦岩说着,眼角便有泪花滴落了下来,看样子是想起了自己那未曾出世的孩子了。
看到这儿,姜小九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秦岩,你别伤心,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呢,你这么漂亮,以后还会碰到许多很优秀的男人呢,又何必非要执着于过去不放呢?再说了,你父亲的脾气你是最了解了,如果徐琛一旦心软,那么被逼到绝境的,就会是明宇集团了……”
“姜小九,你少给我摆出这么一副温柔大度的圣母样!如果当年被害死的是你的孩子,而且你的身体还从此受损,再不能生育了,你现在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什么?不能生育?”姜小九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是的,医生说我的子宫严重受损,就算有了孩子,能保住孩子并顺利生下孩子的几率便只有百分之一了,你说,这百分之一的几率,和直接判我死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姜小九承认,这百分之一的几率确实和直接被医生判死刑没多大的区别的,但是起码这样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秦岩,只要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也总比没有机会的强!”
“放屁!每次怀了孩子,小心翼翼的守着,最后又再重蹈第一次的覆辙,这样的煎熬,能熬得了一次,又如何能熬得了第二次,姜小九,你又没有经历过这些,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秦岩就这么看着她,冲着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
“秦岩,你错了!早在两个月前,我便直接被医生判了死刑。我现在的生命也就只有四个月了!秦岩,如果医生哪怕告诉我还有那百分之一的希望,那我便真的会留下来继续治疗的,但是你知道吗?我连那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了……”
“不可能,你撒谎!”
“啊?小九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吗?”
秦岩和圆圆几乎是同时开口的,只是相比于秦岩来说,圆圆的内心里当然更希望这消息并不是事实,而是她为了应付秦岩而瞎编出的理由,但看着姜小九那认真的样子,她的心就这么被揪了起来。
“也就是两个月之前吧,那次一直呕吐,被无双误以为是怀孕了,便被拉去了医院,接着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姜小九说着,便自嘲似的笑了笑。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秦岩,你觉得我为了骗你,有必要这么诅咒自己吗?你要不信,我大可把化验单拿来亲自给你看,或者你直接陪着我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姜小九说完,便这么定定的看着她,那满是认真的眼睛在星光的映衬下也闪着熠熠的光芒,闪的秦岩的眼睛一阵的酸涩。
“这么一来,我的费心经营,又有什么意义呢?不!我不相信!姜小九,你告诉我,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秦岩突然歇斯底里的摇晃着她的胳膊,而且力度也越来越大,姜小九的身子便这么被危险的在那里晃来晃去,眼看着就要被风一下子吹下去了,却被圆圆立刻眼疾手快的冲了上去。
在三个人拉扯的过程中,秦岩的身子被猛地一撞,整个身子便直直的朝下边摔了下去。
“秦岩,小心!”姜小九赶忙伸手去抓她,可是哪里又能抓得住呢!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便狠狠的击打在了两人的心上。
“小九姐,怎么办?她是不是已经摔下去了?”圆圆整个人突然就蔫了,就这么拽着姜小九的胳膊,惶惶不安的询问道。
“好像是的……”姜小九也很不确定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小九姐,怎么办?我是不是杀人了?我……会被判死刑吗?不,我这是为了救人,不会死的,可是……我会坐牢吗?我要是坐牢了,我妈妈肯定会“杀”了我的,我让她在街坊邻居面前丢了面子,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圆圆就这么紧张的喃喃自语着,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害怕的哭了出来。
“圆圆,你快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整件事情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我不小心撞下去的,你……快走!记住,你从始至终都没来过这里……”
“不,小九姐,我不走!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突然冲上来,也许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我……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这是我的责任,我要一个人承担下来!”
“圆圆,如果不是我拉你一起过来,又如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如果有错,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错!总之,她是我失手推下去的,和你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不!小九姐……”
“圆圆,你够了吗?”
圆圆好像继续在说,却突然被姜小九厉声喝止了:“圆圆,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就算是出了事情,我一个人扛着,又有什么影响呢,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而且你身体很健康,以后的路还很长,所以,听话,一切就由我一个人来扛吧!”
“小九姐——”圆圆楞楞的看着她,突然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句,便突然抱着她,低低的呜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