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又接着往下翻,直到看见一条:终于找到你了。
日期在江景遇到沈路安之前,江景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问题就是……
找到了谁?
他一口气往下翻到了底,只见最后一条是十年前:对不起,我把你弄丢了。
沈路安在找的……是我?
那个阿屿……是我?
十年前,正是江景在废厂遇见褚呈的时候。
江景立马将沈路安从黑名单里移出,然后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随后是沈路安焦急的声音:“江景。”
“你在哪儿?”江景的声音依旧带着点怒气。
只听沈路安道:“我在斜阳市,我回来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江景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挂了电话,抬起头后听司机说:“小伙子别着急,再过一个马路就要到高铁站了。”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见江景道:“抱歉,麻烦你再送我回去。”
司机一听不禁奇怪:“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叫你家里人送来吧!这一来一回很费时间的。”
“不用了,我不去车站了,你送我回去吧!车费照付。”
他一定要去找沈路安问个清楚。
江景匆匆赶回了南岭,当他进屋时,却发现偌大的别墅里空无一人,就连佣人跟翁林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路安。”江景朝楼上叫了一声,依旧没有动静。
他上了楼,推开房门,也没见到沈路安的身影,正当江景准备再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对面的房门掩着。
“沈路安?”
在书房吗?
江景推开房间走了进去,却发现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古朴的书房。
柔软粉白的地毯上,有一个大大的蓝色大象图案,上面放着一张可爱的婴儿床,天花板上吊着各种星星装饰,跟仿真的云朵,左边一角放着一个巨大的玩偶熊,右边的角落放着玩具汽车,玩具马。
靠近门的墙面上,是一张张他跟沈路安的照片,下方的置物架上,精美的小盒子里,静静的躺着江景曾经在国际时装周宴会上,随意用糖果粘起来的爱心,还有扭蛋机抽到的钥匙圈。
明明被他一拿回来就随意丢进了垃圾桶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江景忍不住红了眼。
“江景。”
身后突然想起了沈路安的声音。
沈路安看着江景的背影,走到了他身后:“江景……”
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阿屿就是江景的事,他不想,也害怕他知道。
他害怕那会成为江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会想起那如同恶梦一般的曾经。
江景深吸了口气,仰起头眨了眨眼,随后道:“沈路安,阿屿是谁?”
沈路安看着江景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无从回答。
江景侧过身看着他,再度问道:“阿屿就是我对吗?”
沈路安的眸光颤动了一下:“江景……”
“你一直在找的,叫做阿屿的人,就是我对吗?”江景的声音带着点颤抖,眼眶红红的带着一丝恨意看着面前的人。
就像是一把细小却又锋利的刀,一点一点的刺进了沈路安的血肉里。
沈路安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抚摸江景的脸,却在触及他时,一滴滚烫的泪滴滑落至指尖,烫入了他的心底。
“江景,别哭,你别哭……”沈路安有些惊慌失措的擦拭着他的眼泪。
然而江景的眼泪仿佛像是断了线,哽咽着道:“你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
“对不起,江景,对不起。”沈路安将他抱在了怀里。
听着他在自己的怀里小声呜咽着,然后哭声越来越大,揪着他的心,让他在心里将自己骂了千万遍。
“呜……呜呜……呜……”江景一边哭着,一边抬起双手,抓住了沈路安的衣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呜……你为什么……要骗我……呜……既然一开始就在找我……呜……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我……”
江景哭着责备着沈路安,一双手却将他越抱越紧,最后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了起来。
仿佛这十年之间,他所有的无助跟委屈,都在顷刻间宣泄了出来。
沈路安喉结滑动了一下,眼眶微红的抱着他:“再也……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冷静了下来,沈路安松开他,看着他有些红肿的双眼,满眼都是心疼。
“别哭了,你如果还是生气,这辈子,你要打要骂,我都依你,做你一辈子的傻狗,当你一辈子的移动式提款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出气筒。”沈路安顿了顿,伸手擦拭江景眼角的泪珠:“只是,你别再哭了。”
江景拍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是,我有罪,那就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奴隶,好好赎罪。”
“嘁,谁稀罕。”
江景被沈路安逗的忍不住笑了一下,沈路安见状,心里才跟着松了口气。
他轻轻吻了吻江景的额头,然后认真道:“很抱歉,用那样的方式靠近你,一开始我也没想到,发现你在那附近的时候,不知道你改了名字,所以一直没有准确的找到你,所以就经常去那个烧烤摊等。那天晚上……是我冲动了点,后来知道你怀孕了,我怕你又会逃走,所以才用了这个拙劣的办法,但这也是,能够最快让你来到我身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