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林鹤进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入目所及是一片浅紫色的幔帐,朦胧间可见其后静坐一人。
红色的绸裤松松垮垮的贴着一截纤细骨感的脚踝。
往下探出幔帐的脚踩在白色短绒毯子上,红白分明,骨肉匀称,干净好看。
林鹤看一眼就不敢再多瞄,垂下视线正欲说些什么,花烨忽然伸手掀起了帐幔一角,“说完了?”
林鹤忙道:“是,属下已经和底下的人说过了,他们不会轻易上来打扰。”
“把门栓插上。”
“是。”
林鹤转身把门插好,花烨懒散的起身,光脚踩着地毯走了出来。
红色的里衣大了些,松松垮垮的挂在花烨身上,前襟散开,露出了一片精致的锁骨。
林鹤偷更低了些。
“咳咳咳……走,去看看。”
林鹤听他咳嗽。关切的问:“主子的内伤可好些了?”
“还成,死不了。”
林鹤从一边拎过花烨的鞋说:“主子先把鞋穿上,密室里阴冷,小心着凉。”
“嗯。”
花烨脚一伸,穿上鞋,林鹤又服侍他把外裳穿上。
看着没什么问题了,林鹤走到墙上挂着的山水画前,掀开卷轴,在墙壁中间敲了三下。
“咚——”
“咚咚——”
“咔哒——”
平整的墙壁上忽然凹下去了一块,露出了里面一个花形机关,林鹤在花心处用力的按了下去。
“轰隆隆——”
墙壁下一块地砖向着旁边移开,露出了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主子,属下在前面带路,您慢慢来。”
花烨颔首,看着林鹤手持一盏油灯下去,他才不紧不慢的走了下去。
密道里确实阴暗潮湿,一阵阵的寒气从甬道尽头传来。
林鹤在前面照亮,俩人走了一会儿转了个弯,就见那门口守着个人。
“谁?!”
“是我。”
花烨的声音幽幽响起,守门人一怔,借着微弱的烛火看清了花烨的脸,当即单膝跪地说:“属下不知主子驾临,还望主子恕罪!”
花烨看都没看他一眼,视线落在身后的石门上问:“鱼宸到了?”
守门人恭敬说:“是,鱼宸令主已经在内等候主子了。”
“开门。”
“是。”守门人站起来推开石门,暖色的光芒顿时流泻而出。
里面的鱼宸听到动静猛的转过头来,就见花烨一身雪衣立于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如玉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却深不见底。
他手脚不听使唤一般站了起来,走到花烨面前单膝跪地,“属下鱼宸,见过主子。”
“免礼,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花烨绕过他走进去,自顾自的在美人榻上坐下,袖摆如云般旖旎垂落。
林鹤走到榻边站定,鱼宸站起来冲他点点头。
林鹤微微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回主子,属下无能,没把摄政王带回来,只差那么一点,求主子责罚。”
他垂下头,颇为懊恼的说。
花烨笑了笑,“那你说说,是怎么差一点的?”
鱼宸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只能如实把绥州的经历说了一遍。
“……雪崩之后,属下救出了摄政王,顾不上其他人,先带着摄政王离开了。”
“其他人并未回来复命,应该是被发现后服毒自尽了。”
林鹤凑近花烨低声说。
花烨点点头,忽然又抵唇低低的咳嗽了起来。
鱼宸担忧的看他一眼:“主子可是身子不适?”
“前些日子练功走火入魔,受了点内伤,昏迷了一段日子,你中间放出消息无人理会,便是这个原因。”
花烨解释了一句,林鹤挑眉看了花烨一眼,他主子什么时候对属下这么耐心了?竟然还给他解释?
鱼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之前心里的芥蒂也因为这句话消散了。
原来不是不想给自己派人,而是主子昏迷了啊。
他看着花烨的眼神越发的崇敬,“主子如今可大好了?”
“无妨,你继续说。”
“是。”鱼宸干脆的应了一声,“我在老人村附近找到了个山洞,带着摄政王躲了进去,她那个时候就昏迷了,属下怕她没命,给她吃了怜花宫的秘药。”
“昏过去了?”花烨脸色微沉:“怎么会昏过去?受伤了?”
“摄政王从出门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我趁他昏迷的时候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是发烧了,主子也知道,属下不通医理,不会把脉,看不出其他的毛病。”
花烨轻描淡写的瞥他一眼,要的就是他不会医术,若是他通医理,他就不会派鱼宸过去了。
“后来呢?”
“后来属下把她放在山洞里,出去探查了一下,没多久玄鹰军的人就找了过来,属下觉得不安全,就带着她连忙转移,期间她清醒了一阵。”
“哦,那她是什么反应?有说什么吗?”花烨手撑在膝头,身子微微前倾,眼里尽是戏谑。
鱼宸疑惑的看着他,思量片刻后说:“很奇怪,她的反应很平静,见到我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慌张,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关于怜花宫的事情。”
他挠了挠头说:“甚至有一段时间,属下一度以为她事先知道了我们要对她动手。”
花烨直起身子,和一旁的林鹤对视一眼,“不愧是摄政王,她的反应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属下也佩服的很,然后属下带着他从林子里跑到了云城的边境,她又昏了过去,玄鹰军穷追不舍,属下就计上心头,给她做了点小小的易容。”
提到此事的时候,鱼宸的眼里满是笑意。
“怎么易容的?”花烨挑了挑眉。
“既然摄政王是男子,我们两个人无论走到哪儿都很惹眼,属下便想着把他扮成女子,一般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到时候属下和她装成夫妻,就可以轻易的蒙混过关。”
“这……”林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摄政王知道后没打你?”
鱼宸一摊手:“我点了她的穴,又放了信号,当即便有人驾马车来接我们,那个时候她昏迷着,动都不动,哪有力气打人?”
花烨眯起了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女子啊,可惜我没看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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