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的预产期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吧?本外婆真的很着急,希望一有消息女婿就出来报平安。]
顾了了在电影节采访的时候透露过孩子的预产期,网络上孩子的“云外婆”们日日期盼着,甚至还有人做起了倒计时,每天都在微博打卡。
她是在预产期前几天住进医院的,虽然肚子并没有任何的不适,但江樾觉得在医院里呆着比较保险。
顾了了看见他拿出的巨大的行李箱和待产包的时候,整个人的嘴张成了“o”形。她觉得江樾怕不是为了炫耀一下自己的准备有多充足,这才催着她赶紧住进医院的。
江樾从顾了了怀孕起,就包揽了所有的母婴用品的选购,待产包和新生儿用品更是经过层层考量和筛选,在几日前才最终敲定。
“有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吗?”顾了了实在是觉得太夸张了一些。
她和江樾两个人都要住在那儿,而且还有阿姨,三个人挤一个套间本来就有点拥挤了,再加上这三个大箱子……
“有。”江樾默默将行李箱搬上车。
顾了了见状也不说什么了,这几天江樾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焦虑,日日叹气,晚上也总睡不好,好像只有疯狂收拾东西和购物能让他稍微缓和一点心情。东西全带上,就当是安他的心了。
当天下午,顾了了插着腰,慢悠悠地走到了自己的病房门口,她看了一眼隔壁两间,随口问护士:“都有人住吗?”
“都有的。”
江樾在孩子刚满两个月的时候就订了房间,据说这家私立医院的床位很紧俏,服务和环境都是a市最好的,所以就算是价钱贵得离谱,也是一床难求。
当晚,顾了了正睡着,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她从梦中惊醒。
江樾也被吓了一跳,他起身开了一盏夜灯,握了握顾了了的手,“我去看看。”
他轻轻地推门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是隔壁的产妇阵痛。”江樾坐在床边,拍着顾了了的背,“她先生说产妇不耐痛,所以动静比较大。”
顾了了将头搁在他的腿上,喃喃道:“那么怕疼,还要生孩子……”
江樾摸了摸她的肚子,“其实如果早知道你孕期到生产会这么难受……”
“别说。”顾了了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之前还说,想让孩子是被爸爸妈妈期望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是,但他也要知道,他妈妈太辛苦了。”
江樾低头看着她,顾了了眉眼如旧,十月怀胎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变化,唯一就是略微长胖了一点,脸看上去圆润了一些,但还是很好看,像极了她大学时候婴儿肥没完全褪去的模样。
“你刚怀孕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以前划破了手都能抱着我委屈一下午的人,要如何忍受生产的疼痛。”
顾了了没忍住笑,她抬眼看着说话时一本正经的男人,“以前那是因为想找借口跟你撒娇。”
江樾说的那次是顾了了的手指头被崭新的a4纸剌了个小口子,然后顾了了对着他嘤嘤嘤了两句,突然发现他似乎很吃这一套,就故意缠着他矫情了一整个下午。
“你爸妈还有我爸妈的酒店都安排好了吧?”顾了了父母如今有什么事儿都喜欢直接跟江樾聊,就连二人请了年假要过来陪顾了了生产的事情,都是顾了了这个亲女儿从江樾嘴里得知的。
“安排好了,他们都是后天上午到,你哥和嫂子明天就来。”
顾时从小就宝贝顾了了这个妹妹,就算是如今成家了,也总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待,说什么都要请假来陪着。
顾了了的嫂子祁栗就更不用说了,她是顾了了忠实的妈妈粉,和顾时结婚前一直女鹅女鹅地叫顾了了,后来总觉得差辈儿,就叫她鹅。前几天顾了了和她聊微信的时候,她还管顾了了肚子里的江星星叫小鹅。
隔壁产妇被送进待产室以后外头没了动静,顾了了也渐渐地有些困了。
她迷迷糊糊地睡到第二天近中午,一睁眼,看见沙发上三个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吓得用被子将脑袋蒙了起来。
“醒了。”江樾起身过去,“他们下飞机以后就过来了,怕吵醒你,坐着半天都不敢说话。”
顾了了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插着腰在房内踱步。
“你俩别老坐这儿啊,你带我嫂子出去逛逛。”顾了了觉得总被人盯着也难受。
顾时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觉得顾了了如今就像是两根筷子上戳着一个西瓜,小细腿儿看上去特别容易折。
“我们是来陪你生孩子的,不是来旅游的。”
“那我一天不生,你俩就一直呆这屋里盯着我?”顾了了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医生一直说要有适量的运动,所以她只要是醒着且不累,都会下床多走动。
顾时刚想说他和祁栗就呆这儿哪儿都不去,后者的电话铃声响了。铃声是江樾唱的那首《水中月》,还是a大演唱会的live求婚特别版。
“我出去接个电话。”祁栗拿着手机出去。
顾了了用脚尖踢了踢顾时的脚,“哥,我嫂子的手机铃声是你妹夫的声音,你作何感想?”
顾时瞟了她一眼,“好听,甚至想让她别忙着接电话,让我多听一会儿。”
顾了了捂着胸口,做出呕吐的动作。
她刚准备去喝口水,走了两步以后,突然扶着斗柜不动了。
江樾和顾时具是一愣,二人双双站起身,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了?”
“好像,肚子有一点点疼。”顾了了站在原地,感受着腹部细微的不适感。
江樾连忙扶她去床上坐下,“确定是疼吗?”
顾了了蹙着眉,“好像不疼了,就刚刚疼了一下下。”
她靠在床头,就着江樾的手喝了一口温水,似乎是没什么事儿了。
顾时松了口气,坐回了沙发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外甥听见了他爸唱歌的声音,迫不及待要出来了。”
顾时的话音刚落,顾了了突然紧握住了江樾的手,眉头紧锁,“你外甥是真的要出来听他爸唱歌了……”
顾时将手机一丢,着急忙慌地出去喊医生。
顾了了的肚子有一阵儿没一阵儿地疼着,江樾一边着急地看着她,一边给家里的四个长辈拨电话。
下午,医生过来通知顾了了可以进待产室了。又从待产室一直呆到晚上,顾了了才被推进产房。
她坚决不让江樾进去陪产,江樾硬是要跟着。顾了了沉着脸又是威胁又是撒娇,才说服了他出去等。
“男人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顾了了进产房之前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她想着一会儿疼起来指不定口不择言地要骂江樾,江樾本人不在的话,顾了了痛骂起来没有顾忌,指不定还能生得快一些。
产房外的等候区,顾时和祁栗一左一右坐在江樾旁边,他俩觉得江樾比顾了了这个产妇本人还不冷静,怕他做出什么事儿来,只能这么看着他。
产房内不时地有喊叫声传出,祁栗听得心惊肉跳,问他:“是了了吗?”
“不是。”江樾双手死死地握着拳,头垂着,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害怕听见顾了了疼得叫出声音,却又害怕她不喊出来。
江樾的手止不住得哆嗦,他每隔几分钟就要抬头看看显示屏上的时间,在产房外的一分一秒,都漫长得像是那几年江樾度过的没有她的日子。
顾了了进去以后约莫半个小时,另外一个同楼层的产妇被推了过来。
她似乎正是阵痛间隙,路过江樾眼前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由平和转为激动,是看见明星的那种激动。
她进去以后,她老公在江樾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老婆进去多久了?”男人穿着一身黑,还戴着一顶黑色的贝雷帽。
“半个小时了。”
“哦,那也不久啊……诶,我老婆跟我发信息了。”
黑色贝雷帽点开语音,一不小心将声音外放了出来,“老公,是我眼花了吗?刚刚外面那个是不是江樾?”
“江樾?”他咂摸着这名字有些熟悉,侧头问道,“兄弟,江樾你认识吗?”
“是我。”
黑色贝雷帽反应了几秒,“哦哦,想起来了。”
江樾看着他和他妻子聊天,突然想起来顾了了也是带着手机进去的,可从她进去到现在,一条信息都没有传出来。
“你夫人在里面有看见我夫人吗?”江樾问。
“我问问啊……”黑色贝雷帽立刻询问。
没一会儿,消息回过来。
“我老婆说护士跟她讲隔壁单人间的产妇特别厉害,咬牙一声不吭,刚进去一个小时,都快生出来了,是你老婆吧?”
“应该是。”江樾攥了攥拳头,还是担心。
“哦,她说一定是你老婆,她听见你老婆骂你了。”黑色贝雷帽大哥说完以后接着又发了好几条语音过去,对面也没有回复了。
“估计是开始疼了。”他收不到信息,整个人坐不住了,在等候区来来回回地走。
又过了一个小时,产房的门打开了。
“江樾,七斤二两,是个女儿。”
护士出来通知的时候江樾正低着头,他听见声音以后嗖地一下站起来,“我夫人没事儿吧?”
“没事儿,精神还不错,一会儿就出来了。”
护士进去之前多看了他两眼,一开始顾时还以为是因为江樾是明星的缘故,可他这个妹夫一转身,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江樾眼眶红得很,此刻眼角还是湿润的,他皮肤白,所以显得通红的眼眶更为骇人。
顾时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顾了了回到病房。
她看见江樾的第一眼,就被他红通通的眼眶吓到了,她弯了弯嘴角,“到底是你生的,还是我生的?”
江樾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摩挲。
“女儿好看吗?”
“顾时他们去看了。”
“你快去看看。”顾了了催他。
江樾摇头,不肯走,“不去,我陪着你。”
“去呀,老一辈的人说,孩子第一眼看见谁,就长得像谁。”虽然是句玩笑话,但顾了了觉得讨个好彩头也是好的。
她想,如果女儿长得像江樾,那一定会非常好看。
“她没那么快睁眼。”
顾了了拗不过他,闭了闭眼,轻声道:“有点累。”
“要不要睡一会儿?”
“不要。”
她想要等着顾时他们回来,听他讲讲,他们的江星星到底长什么样子,好不好看。
一刻钟以后,顾时和祁栗回到了病房。
“看见你外甥了吗?”顾了了打起精神问他。
“看见了。”顾时挠了挠头神色有些奇怪,他拉了张椅子在顾了了床边坐下,“这孩子倒是厉害,我们去的时候她就睁眼了。”
顾时从前听人说,刚生下来的孩子多数都要一两天才会睁眼的。
顾了了拍了一下江樾的手背,故作埋怨:“你看,我让你去看孩子吧?”
“但她似乎不太喜欢舅舅。”祁栗笑道,“她只看了顾时一眼,立马就把眼睛闭上了。”
“啧,我女儿随我。”顾了了听完有些得意。
顾时冷眼看着她,以他对顾了了的了解,这丫头嘴里一定没憋着什么好话。
“小小年纪,审美极佳。”顾了了慢吞吞地说道。
她看了一眼顾时,随后半开玩笑道:“我们江星星一定是看见舅舅以后发现,呀!舅舅长得可真不好看,算了还是再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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