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去打听一下长河镇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吧?如果情况稳定了,我们就可以准备回去了,重新找块地方建所新房子,然后找点稳定的生意做做。”聂一倩眼睛看着小院的围墙,发现墙缝里青草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了芽,个头也已经长得老高了。
“这样最好了。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给你们赶制夏衣,也忘了出去打听一二了,我现在就出去向那些街边大婶们打听一下。”刘氏放下针线,她一直想回去,奈何外面一直事态不稳,大姐儿的话总算是让自己吃了定心丸。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棉线灰,就准备出门。
“不用,你们继续忙活,我一个人出去溜达一圈就行了。”聂一倩甩甩袖子,反正自己在家也无所事事,还不如出去溜达一圈呢。
“那你小心一点。要不让小翠跟着你吧!”刘氏站起来又坐下,不太放心的建议道。
“不用了,有那功夫多做几件衣服备用吧!真回家建新房,想来好几个月都没有时间可以缝制衣服了。”聂一倩摆摆手说道。
“也是,那你出门注意点。”刘氏叮嘱道。
“我先出门了。”聂一倩再次给刘氏说了一声,开门抬脚出去了。
其实她一直在盘算着:“如果那边发生了瘟疫,这几天应该是爆发出来了。可是上面那一帮人光顾着自己斗来斗去的,也没有人去操心,留意这个事儿,万一传了过来怎么办?黄晔辰胡乱下命令,不让青阳县那边的人过来,无意的形成了一道防线,反而让皇城这边的人安全了。
侯府也没有人过来找自己要东西,看来这个东西自己势必要给宋玄逸送过去了。娘的,也不知道安武侯宋褚光是怎么想的,事态都已经平息,还要自己这么个不相干的女人给宋玄逸送过去。侯府里面的人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会骑马的,快马加鞭几天就送到了。”
提起快马加鞭,聂一倩这几天在家还真学会了骑骡子,赶骡车。开始洪老头还有点不愿意教,后来聂一倩表示自己家还会继续雇人赶车,但是有的时候,一个人出门办事骑骡子更方便。洪老头才不甘不愿的教聂一倩骑骡绝技以及赶骡车的基本要领。
热热闹闹的街道上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小商小贩叫卖的声音感觉有点无精打采,对比夜晚的叫卖声跟打了鸡血似的。
“王成荣,王兄,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的魂不守舍?”
“鲁兄,别提了,刚勾搭上摸到小手,就被人家的相公给发现了,一大群人,跟是有准备似的,拿着大木棍子追了我八条街。总觉得自己这次是被中间人那个老皮三给坑了。”王成荣摇摇头,一脸郁闷的端起桌子上的酒碗大口喝了起来。
“活该!好好的黄花大闺女你都看不上,非要去勾搭人家已婚妇女。老皮三这货不坑你坑谁?”这个人是王成荣的酒友姓鲁,名单。一脸络腮胡子,看不清五官长相,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
两人正坐在街边的一个开放式酒铺里闲聊,聂一倩路过正好听见王成荣三个字。觉得自己好像也知道这么一个人,接下来听到他喜欢已婚妇女的话,让聂一倩停下了脚步。
“王成荣,已婚妇女,被人追赶。这人不会是昨天差一点把自己撞到火炉上的那个人吧!”聂一倩扭头抬眼看向旁边两个喝酒的男子。
“王成荣!”聂一倩出声叫道。
“是,谁叫我?”王成荣抬眼寻找声音的主人。发现是一个清秀的佳人,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一个年轻女人了。
聂一倩与终于看清王成荣的长相:真是一个英俊的小生,剑眉鹰钩鼻,特别是那对桃花眼,勾人心魂,难怪四处去惹桃花债。
“没有想到你是个人渣,早知道昨晚上就不该松手放了你?”
“你长的还行,清新秀丽,想要引起爷的注意就明说。但是爷,明确告诉你,我不认识你?”王成荣有点恼怒的看着聂一倩说道。
“谁想引起你的注意了,渣男一个。昨天勾搭闫氏,被人家相公逮了一个正着,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在大街上差一点把我给撞到火炉子上了,甩你两巴掌都是轻的。”
“你就是昨天打我的那个女人。”王成荣终于想起来了低吼道。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啪啪的打了两巴掌,没有这么丢脸过,这事情他都不敢在鲁单面前提及,害怕被他嘲笑。
聂一倩高扬着下巴,眼神犀利的看着王成荣,真想在上前去打他两巴掌。
“说勾搭有点难听,那叫两情相悦!”王成荣看着聂一倩的眼神突然怂了,说道
“两情相悦,你现在就应该去闫氏那里,把她明媒正娶了,而不是偷偷的勾搭,让人家被饿三天,然后被卖入青楼。”聂一倩气愤的说道。
“不至于吧!我也就刚认识她,摸了一个她的小手,她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把手就收回去了,那帮人也忒黑了。”王成荣叫道。
“王兄,你这次可是造孽了。”鲁单戏谑的说道。
“对你来说不至于,但是这个社会我们女人种种限制,摸个小手已经是越矩了。难道你的心里只有捉奸在床才算出轨吗?如果不是人家发现了你,下一步你想做什么,谁又知道。你一拍屁股走人,却让闫氏凄凄惨惨的过着下半辈子?”聂一倩拳头紧握,砰,打在桌子上,震得上面的酒壶,酒碗叮叮当当响,气愤的说道。
“你们听说了吗?”
“昨天,猴子胡同的龙家的闫氏上吊自杀了。”
“不是说她,偷人当场被抓住了吗?”
……
几个人都被这议论给震惊了。
“对你只是单纯的寻求刺激游戏人间,却要了闫氏的一条性命。你的良心不痛吗?”聂一倩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看来闫氏也是个刚烈的性子。被王成荣这种渣给调戏说不定真的有内幕。
“那个,这位嫂子,我承认有我的错。我也是被穆二那个老皮三花言巧语给骗过去的,那个老小子,说闫氏孤独寂寞,需要我安慰。谁知道我刚刚碰到闫氏的手,一帮人就拿着大木棍子冲出来了。”王成荣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一瞬间给说的愧疚感直冲脑门。其实好好想想,昨天整个过程都是人故意安排好的,自己还傻愣愣的往里面专。
“一个错字,能挽回一个女人花样年华的一条命吗?”聂一倩低沉的声音,寒冷异常,仿佛那冬日里的寒霜,不带一丝温度,还暗含杀伤之力,眼神里却充满了无奈。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与世隔绝的孤独寂寞之感。挺拔着,傲视一切的,不紧不慢的离开了这个酒馆。“可惜、可悲、可叹!”
“圣女!”王成荣哑声吐出两个字。酒也不想喝了,从酒馆里翻越栏杆而出。
聂一倩不想理会他,直接无视他。
“唉!王兄,还没有给酒钱了。”鲁单在王成荣身后大声喊道。自己愿意与他出来喝酒,可都是冲着王成荣买单,自己能跟着白吃白喝。
门口的店小二听见了,立马飞跃而出,一个大熊掌就抓住了王成荣的肩膀。“想白吃白喝,也要问爷爷的拳头答应不答应。”然后,砰的一声向王成荣的面招呼过去。
聂一倩继续走在大街上,终于在一群围着八卦的大婶那里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了,停下脚步。
“你们知不知道,青阳县里出现了奇怪的病?”几个妇人买了菜后聚在一起闲聊。
“哦,怎么个奇怪法?”中年大婶好奇的问道。
“好多人都开始莫名其妙的咳嗽,大夫开的药吃了一点用都不管。一旦开始咳嗽,人几天就没了。”包着蓝色碎花布的中年大婶说道。
“听谁说的?死的人多吗?会不会是发生时疫了,老人们都说地龙翻身后必定有时疫发生,他们不会刚好就得了时疫吧!”
“就是,投靠你的亲戚,你最好让他赶紧离开,真是时疫可是会传染的,染上了可就是个死。”
“这样,我有事先回来。”包着蓝色碎花布的中年大婶脸色苍白说完,立马转身急匆匆回家去,“怎么忘了这事,希望还来得及”。
聂一倩听后心里一咯噔:“皇城里面管事的病重,不管事的胡闹,其他人忙着自保。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聂一倩站在原地想了想,脚下一拐弯,走进旁边的葫芦巷道,从这里可以抄近道进入皇城。
“虽然我不管事儿,但是那可是我的家乡,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都白白的送了性命,必须找管事的人出来。该隔离的隔离,该治病的治病,必须派专人下去管理,医药也要跟上。”
“砰、砰砰!”三声敲门声,一声长,两声短。里面的门立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