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骂这个新皇勾结小娘,篡权夺位之类。
徐习之当年那么苦都能忍,现在自然也可以,他只静观事态变化就是,并不想掺和进去。
果真,他趁着起身的功夫看了新皇一眼,见他脸色更加不善。
新皇故意晾着那八人,笑着问徐习之:“燕北王近来可好?”
徐习之恭敬答道:“臣一切皆好。”
新皇哈哈大笑:“听说你新娶了一个美人,朕还想着你终于开窍了,特地让人选了绝世美女送到你床上,你竟然还把人扔出去,这也太惧内了。”
徐习之笑笑,并不说话。
新皇身子往前探了探,“你知道那女人后来去了哪里吗?”
徐习之摇头,他并不关心。
新皇笑得声音好像能响彻云霄一般,十分不正常,“那个没用的货色,朕让人直接扔到了军营里。咱们军人拼死杀敌,却没个娘们在身边伺候,正好赏给他们开开荤。”
徐习之忍下厌恶,依旧一言不发。
这个新皇,果真状态十分癫狂,而且不把人当人的样子,估计很快就能让天下百姓寒心。
新皇冷笑道:“朕知道很多人觉得朕的位子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但这又怎样,如今天下就是朕的,其他人再不服,也奈何不得。”
“吴王和齐王连个幌子都不打,就直接不来觐见新皇,他们是吃了豹子胆。”
新皇吩咐道:“闵王,你负责派兵攻打吴王。燕北王,你负责攻打齐王。其他几人就帮着出点军资,你们可有意见?”
九个藩王一时间沉默下来。
这个新皇莫不是以为他们都是傻子?他们藩王之间自相残杀完,天下就太平了是吗?
闵王是新皇的伯父,如今已经五六十岁了,胖乎乎笑眯眯的,一开口不论说什么话,眼角眉梢都好像带着笑意一般。
闵王站了出来,摸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笑道:“皇上这个主意甚好。只是我们闵地和吴地隔着一条大江两座大山,打不过怕是不容易取胜呀?”
“而且如今天寒地冻的,就算我们南方没那么冷,但粮草也有些跟不上,这些可该怎么解决呢?”
“我这个老头子当然是不怕死了,反正也没几年好活头,但我怕连累了皇上您那。若是我们大败而归,甚至让吴王占领我闵地地盘,得以发展壮大,这我可怎么有脸见先皇哟。”
众位藩王立刻附和:“是呀,是呀,若是让吴王那个小人得志,咱们可真没脸见先皇。”
郑王也站了出来笑道;“皇上,您可是先皇的亲弟弟,若是丢了老祖宗地盘,先皇要是从祖坟里爬出来骂人怎么办?”
“对了,要不让先皇的儿子们出来领兵打仗?这样有先皇在天之灵保佑,说不定能大获全胜。”
这些藩王明知道新皇干掉了先皇,还把先皇的儿子们弄得死得死残得残,现在却一口一个“先皇”,这是故意挖新皇的心口窝子呢。
徐习之:“……”果真自己还是太年轻,要说不要脸还是这帮老人才成呀!
第178章一肩挑两房
新皇见众人皆不配合,当场勃然大怒,大发雷霆。
但这帮老油子藩王一个个低头望着地面,好像大理石地砖上能生出花来一样,看得兴致勃勃。
新皇一拳打在棉花上,把自己气个够呛。
他倒是想把这帮老贼都给杀了,但他还真不敢。虽然他作天作地,却也惜命得很。若真弄死这帮藩王,那各地就更有理由揭竿造反了,他可招架不住。
新皇发泄完了,按捺住性子,冲着徐习之阴沉沉问道:“燕北王,你怎么看?”
徐习之心道,新皇还真是专挑软柿子捏呀。可这位高高在上的也不想想,虽然他年纪最轻,手上兵却最重。
地方藩王兵力顶多几万,哪怕偷偷养私兵,那也顶多十万,再多地盘都养不开。
但燕北不同,各种天然优势,他手中可是三十万兵力,而且还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精兵,这和平时自己内部演练着玩可完全不同。
徐习之虽然心内吐槽,却面上不显,认真点头道:“我觉得意见很好。”
新皇满意了,他认为燕北王好歹面上支持他。
这场君臣之间的见面,自始至终都充满着火药味,很快就散了去,新皇连顿饭都懒得给。
等九个藩王出来,闵王笑眯眯望着燕北王:“你真要攻打齐王?”
徐习之一脸懵逼:“为什么要打?”
闵王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你不是说皇上意见很好?”
徐习之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是说大家的意见和建议都很好,值得采纳。”
众人:“……”要说脸皮厚,还得是年轻人呀!
大家热热闹闹回到驿馆,每天没事就是吃吃喝喝,偶尔聚在一起侃大山,好像这次来京城不是闯龙潭虎穴,而是走亲戚一般。
既然新皇不放人,要把他们扣在这里,那大家就当做是正月里亲人团聚呗。
而且驿馆里有吃有喝还有得玩,大家就全当放假了。
只是二月二这一天,吴地和齐地彻底反了,打出的名头是“铲除谋逆,匡扶正义。”
几位藩王没想到,这两个王爷还真是有种,竟然真的就造反。
也是,齐地平原地带,向来是粮食大户。而吴地是鱼米之乡,百姓更是富庶。
而这位新皇之前就嫉妒这两个王爷,之间关系也非常紧张。
要是不造反,将来也会被各种折腾,吴王和齐王一商量,反吧!至于将来如何,至少先痛快了再说。
任人宰割根本不是他们这些皇族的风格。
徐习之呆在驿馆中,他倒是不在乎其他藩王反不反,他就是有点想孟姜了。
其实两个人时有通信,而且孟姜还隔三差五就派一百人的小分队给他送一些家乡特产。虽然不值钱,但这份心意多难得。
而且孟姜还带给他几个暗器,威力十分大,关键时刻能保命。
燕北王每天能吃到家乡之物,羡慕得一帮老头子直流口水。人家这王妃,怎么就这么好呢,小夫妻多恩爱。
再看自己家,老夫老妻相看两相厌不说,那些王妃们恨不能盼他们早死,这样儿子也就顺利继承王位。
可他们这些藩王也不想想,正妃侧妃小妾一堆堆,王妃能稀罕他们才怪。
其实孟姜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她就是慢慢往这边派人而已。一百人一百人往京城派人,看着不起眼,但在京郊形成围拢之势,也不容小觑了。
而且这些人都身怀绝技,还藏着一些孟姜刚弄出来的热武器,在徐习之逃命之时总要用到。
说起这些热武器,其实不过是威力更巨大一些的大/炮和地/雷而已,但是因为受冶炼技术限制,硬件设备跟不上去,其实孟姜觉得威力也就那样。
但是这时代的人却已经觉得这玩意太可怕了,竟然能开山辟路,要是扔到人堆里,估计能瞬间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这个,燕北大营里的人简直把孟姜这位王妃看成了神仙。
徐习之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王妃地位已经很快就把自己挤下去了,他此时正计划着出逃。
等吴地和齐地把皇上这边消耗得差不多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趁机扩大一下地盘。
只是不等他实施计划,宫里便得到消息,燕北王妃竟然带着十万精兵到了与京畿地区交界之地,而且还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听说是要炸开大兴山一个口子,把官路缩短三分之一距离,方便京城管理燕北!
踏娘的,这都是什么破借口!这明明就是方便燕北攻打京城!
反正皇上是不信燕北王妃真带人修路,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皇上自然不想放人,但又怕燕北三十万军队,权衡利弊后无奈之下只能打算放人。只是他为了威严,打算故意折腾一下徐习之。
只是不等他折腾,这位燕北王竟然已经连夜和王妃汇合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出的京城,气人不气人!
还留下一个稀巴烂的借口,说什么甚是想念王妃,前去一见,等见面后立刻返京。
皇上气得差点把玉玺都给摔烂了,这王八羔子们,一个个都不老实。
但他能怎么办?他手头说是掌握禁卫军二十万,实际上与刀口上舔血的燕北军一比较,禁卫军简直都是酒囊饭袋。
这个亏,皇上只能认了。
其他八个藩王一看,燕北王可太不地道了,大家相处这半个月,好歹也相谈甚欢,怎么这个人就一个人跑了呢!
与此同时,大家也看到了实力的差距,燕北王走了皇上却屁都不敢放,还是因为人家兵力强盛。
这几日相处下来,大家都多少有些了解,这位新燕北王,可比他老子沉得住气,而且本事也大。
不说别的,谁家王妃能带领大军开山辟路呢?
孟姜见到徐习之,还好她男人没有被折磨得沧桑。
徐习之则激动地抱住孟姜:“阿姜,多亏有你,我才能顺利逃脱。”
孟姜拍拍他:“老实点吧,没看大军都看着咱俩,你丢不丢人?”
徐习之笑道:“不丢人,抱自己媳妇天经地义。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当真见面却感觉还是在梦里。”
二人腻歪了一会,然后往大同府赶去。
一路上,徐习之了解了孟姜制造的一些武器,脸上又是惊讶又是惊喜,老天有眼,让他三生有幸碰上这么好的媳妇。
孟姜解释道:“其实这些东西用来震慑和保命就好,若真大量应用,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人命关天,还是慎重为好。”
徐习之点头:“是该如此。以后这制造方法你牢牢掌控,咱们只传继承王位那一人,这样会好很多。若是一旦扩散到各地,后果是不堪设想。”
孟姜也十分认同。她虽然一直听系统123转达京城局势,但还是亲自问一问徐习之:“京城局势如何?吴地和齐地其实看似来势汹汹,但我觉得他们更多只是在虚张声势,也不知道最后如鹿死谁手。”
徐习之则叹道:“自古富庶之地,哪里是揭竿造反的好地方?人民生活安乐,谁愿意跟着造反?我看就是故意给皇上添堵罢了,要他们真想坐上那个位子,太难了,因为缺少一股狠劲。不过皇上位子不稳,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还真不好说。”
孟姜也跟着叹气:“上位者们争来争去,苦的还是百姓们。若非天时地利,一动不如一静,咱们燕北先别跟着掺和的好。”
徐习之笑道:“他们好歹是同姓同宗,咱们异姓王造反名声确实不好。除非到了被逼不得已或者全民起义的地步,咱们确实不好起头。”
他笑看着孟姜,想着世间夫妻有很多种,恩爱的也有许许多多,但像他们这样想法如此一致的,徐习之觉得可太难得了。
大军一路赶赴大同,徐习之看到了大军对孟姜的尊重,不过他只有欢喜的份儿。
孟姜还故意看玩笑:“你的兵都快成我的了,你就不吃醋?”
徐习之悄悄道:“吃醋,因为我这么好的媳妇要是只我一个人见到多好。但我更喜欢你现在爽朗的笑声,这才是咱们燕北王妃该有的派头。”
孟姜觉得这个男人挺上道,哪怕在后世这么想得开的男人也不多见。很多男人总以为自己长了二两肉就高人一等似的,实际上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玩意儿罢了,当女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