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宾馆,利拉德骑士房间。
一道身影落于窗外,咄咄咄,敲了窗框三下。
等在窗前的利拉德骑士把窗开了三指宽的缝隙,这一卷册子递了进来。
“都在图上标清了。”窗外的黑影嘶哑地说道。
“目标太大了,你们到时候能不能配合?”利拉德不确定地询问道。
“不行,说好的,我们只提供信息,绝对不参与行动。”黑影很肯定地表示。
利拉德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说辞,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
他询问了几声未果后,只好回到桌前,在桌上摊开了册子。
册子是一卷图纸,整个阿斯塔纳城的全图,上面甚至标注了整个阿斯塔纳的兵力布置。
图纸上有一条路线,从城西到城东再拐向城北。
而途径的路线上有两个极为相近的点,一个标着圈圈,一个标着三角。
这两处地方相隔不过三百来米,但确是整个阿斯塔纳最重要的两个地方。
白狼堡的正门和大地母神阿斯塔纳城神殿所在地。
这份图纸极其详尽,特别是标记点附近,精确到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子。
利拉德点了点头,把图册合了起来,藏于枕头之下。
阿斯塔纳城南城的某一个小院子里,有一个矮矮破破的小房子,在月光的照印下墙上的灰土有些发白。
从房子的窗户里透出的昏暗烛光印出了两个身影。
“大人您终于来了。”一个低沉的男音说道。
“嗯,为什么留暗号,计划有变?”一个清脆的女声问。
“嗯,暗堂最新命令,取消破坏计划。”男声解释道。“这是新计划。”
窗外印照着的人递过了一颗圆形物。
“不行,这个任务交给别人。”他对面的人并没有接,而是反对到,“这个任务你们转给别人。”
“棠里带了口信,原任务危险,以保全为重。”男声急道。
“这是我自己制定的计划,任务危险度我自己知道。”女声非常坚决。
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杨堂主说,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就告诉您,这是他的命令。”
“是师兄说的?”女声惊喜道,“拿来!”
“是的。”男声有点发懵,“拿什么?”
“新任务啊。”女声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她已经对这个新任务期待了好久。
“就是说您...好好,给...”男声松了一口气说道。
他对面的人接过了圆形物,当场捏碎,从中拿出了一张纸,看了起来。
良久,女声才响起来,“我明白了。”声音有些沉吟,有些不确定。
然后一个身影起身,对着蜡烛烧掉了纸张。
白狼堡的内。
某个房间。
呯的一声,一个花瓶被摔在了墙上,碎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水洒得到处都是,而血红的玫瑰则随着花瓶的碎片跌落在了地上,砸的花瓣片片掉落。
“又是她,又是她,父亲永远都是偏爱她的。”一个穿着束腰鲸骨裙的年轻女子叉着腰站在房间中央,一边咬着牙愤恨地说,一边眼睛四向转动寻找着下一个可以砸的东西。
“米拉小姐,这花瓶是您前些天好不容易买到的,这几天都被您给砸光了。”一排五位女子站在房间靠房门的位置,为首的女子嘴上劝阻着,却不敢上前。因为她知道,要是被横飞的事物给误伤了,绝对也得不到半点安慰。
“吉丽,你上次说的,还能有吗?”年轻女子没有回应女仆的劝阻,问起了一个站在另一边的中年女子。
“米拉小姐,公爵有令,巫术不能进白狼堡。”中年女子嘴上说的是劝阻的话,但心里却根本没有一点在意,否则她也不会在米拉小姐面前提这个。
“我不管,就问你能不能弄到。”年轻女子有些歇斯底里。
“您要什么样的效果?”吉丽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要,我要让她出丑,在整个阿斯塔纳城所有人面前出丑。”年轻女子疯狂地舞动着双手,似乎这样能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白狼堡的另一个房间。
一个穿着骑士紧身训练服的高挑少女站在窗前,透过窗口看着天山闪烁的星星。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一片叶子。
一片翠绿色的,翡翠雕成的,被一根黑绳穿着挂在她白皙的脖颈下的叶子。
“妈妈,我要离开这了,我以后不能每天去给您打扫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已经是二级骑士了。”少女一边轻声地说着,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似乎能透过星星看到妈妈的脸庞。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她跟妈妈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农庄里,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队骑兵,把她和妈妈带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堡里,在那她看到额她的父亲,那个在妈妈口中无比英勇的父亲。
父亲很忙,只是抱了她一下,就匆匆的离开了。
然后她和妈妈被安排在城堡里的一个房间,每天有人伺候,但是她觉得不开心,因为不能再到处乱跑了,再也不能躺在地上看着满山的薰衣草了。
妈妈也不开心,因为父亲似乎极少来看她们,妈妈总是每天期盼着父亲的到来,也总是跟她讲,以前的父亲是多么英勇,多么帅气的骑士。
“妈妈,其实卓娅想做骑士就是想要守护您。”少女的脸上划过一颗泪珠。
“卓娅小姐,您还有几套衣服需要试一下,裁缝要在明天改好的。”身后的女仆提醒道。
“知道了,你放在床上吧。谢谢你,艾丽。”少女没有转身,怕被人看见脸上的泪珠,妈妈告诉她,只有自己坚强了,才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卓娅小姐,您不必这么客气,如果被管家知道了,又该教训我不懂规矩了。”艾丽有些惊慌。
“以后母亲的墓地就麻烦你了,所以我必须感谢你。”少女认真地说。
其实她不想离开,她想一直在阿斯塔纳城陪着妈妈,可是妈妈说过,父亲的话必须听,父亲的意志必须遵照。
而父亲告诉她,她会有一个新家,也许在那她会过得比这里开心。
可是父亲不知道,有妈妈的地方才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