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是要收徒弟,那就不如外甥打灯笼——照旧的好。
起码质量,呃……品性有保证。
依旧是当初那套钳工体系。
只不过这一次,丁立军和张宝强没有提前接触,跟安阳是一起重新开始。
中午吃饭。
第一天互相接触,丁立军和张宝强都有些放不开。
毕竟不是年龄比魏平安大,就是入厂比魏平安早,只有安阳,是个白丁,像个真徒弟。
各自打饭吃饭。
魏平安也没刻意强调。
上午大部分时间都是熟悉流程,和互相认识。
真正的内容也教了,但只有一点点。
安阳没在食堂,一早出门的时候,安志勇就叮嘱过他。
所以下了班就跑来轧钢厂南门这边,跟执勤的父亲一起吃。
伙食比普通工人的好一点。
安志勇让手下的人帮着去打饭,他瞧着一脸兴奋的儿子,问道:“你觉得魏师傅咋样?”
“爸,我感觉魏师傅老利害了,跟之前你说的那种老师傅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啊?”
“就是,就是……”
安阳挠了挠头:“徐叔叔领我到车间见了师傅之后,没说几句就走了,然后师傅也没说啥,就给我讲钳工的知识点,带我认识操作台和各种工具,哦,他让我下午准备一个本子,说以后要记很多东西……”
安志勇眉头皱起。
在他的惯有理解中,像魏平安这种师傅不可能一上来就掏干货的。
师徒之间需要有一个认可的过程。
而且,如果表现没有特别突出,总是会留一手,这是行业的惯例。
安志勇早就做好了打算。
原本想着今年下半年的考核,儿子可以不用参加,也就在明年年底之前完成转正就可以。
而且他实际打算的是过年的时候再拜访一下儿子的师傅,私下里做点工作,让他上上心。
好的话,足够儿子晋级坐稳车间钳工,如果儿子不成器,八级工的徒弟,只要魏师傅开口,安阳也能稳稳的留在车间。
然而,听儿子安阳所描述,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那你就好好听师傅的话,魏师傅可不是一般人,八级工,而且是凭真本事考出来的八级钳工……”
下午。
饭后加上天热,人容易犯困,特别是小青年,更是如此。
“安阳,去,围着车间跑一圈。”
看到安阳打哈欠,魏平安停下讲解,指着车间门口说。
丁立军和张宝强就站在旁边做笔记,也是等着这个小师弟。
安阳心虚,但也听话,就直接窜了出去,半晌,大汗淋漓的跑了回来。
“以后要是犯困,就跑圈克服。”
说罢,魏平安继续开始:“刚才我们说到固定钳口和加紧钳口,接下来我们继续,这里是转盘座,这是加紧盘……”
魏平安的教学并不是一个不断说一个只是听。
而是每一阶段讲解后,就会让安阳重复,或者捡着重要的进行提问。
偶尔也会让安阳上手,实际操作一下。
寓教于乐的方式,让安阳不知不觉间就融入其中,等他看着师傅亲手演示用台式钻床给钢胚钻孔后,就被下班铃声惊醒。
心中却升起一丝遗憾。
不仅是安阳,哪怕是已经对钳工这一行有很深的造诣,甚至已经工作很久的丁立军和张宝强,都是获益良多。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们正式开始学习第一阶段,划线。”
下班。
三个徒弟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走了。
魏平安骑上新买的自行车,也潇洒的回家。
沿途都是羡慕的目光。
但魏平安目光平视,对这些羡慕嫉妒的眼神并不以为意。
甚至,他现在在考虑,是不是跟上一世那样完成某种成就,依旧可以获得系统的嘉奖呢?
比如结婚,生子?
想到生子,魏平安心里一堵。
默默地摇了摇头。
还是等系统融合完成再说吧。
且看看情况。
国庆前夕。
魏平安期待的系统终于完成了。
然而,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
依旧哑巴似的。
月签倒是补上了。
眼瞅着距离蜂巢基地近在咫尺的感觉。
冥冥之中,魏平安就是这么想的。
十一月。
天寒地冻,月末下了第一场雪。
魏平安就不想骑车了。
毕竟青睐于运动。
所以上下班他爱腿着。
车子就停在自个儿的小院里。
虽然这一次没有拆了游廊当隔墙,围拢成一个小院。
可也确实没有人敢去耳房门口偷上了锁的自行车。
贾张氏也不敢。
休息日,魏平安会出城,去山区里闲逛。
这是表露给所有人看的爱好。
也是为他以后偶尔消失埋线造势。
今天,魏平安又出去了一趟。
傍晚回来时,拎着一大条剥了皮的肉。
是一条野猪的后腿。
不是魏平安空间里的存货。
其实还真是无意间碰上的。
一头撞树上的大野猪。
獠牙卡树上,穿透了,没等它挣开,就被魏平安解决掉了。
其余的收到了空间里。
虽然这玩意儿是真的不缺,但也不能睁着眼浪费啊。
后肘这一块,也得几十斤,拎回去搁重料拾掇一下,熏腊肉不错。
也就是这一略显‘招摇’的动作,一不小心又引发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第二日。
魏平安还在厂里带徒弟。
按照此时三个徒弟的进度,别看才半年多,但水平绝对可以了。
不是说已经好几级那么厉害,而是基础打牢了。
这半年可能也就是刚刚一级、二级这样。
安阳从零基础到一级,丁立军和张宝强触及三级左右,二级稳稳的。
但因为基础打的牢固,明年或许一年窜两三级都是正常的。
要知道,三世为人,同样钳工,同样的学生和经验更加丰富的老师……
教学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中午徒弟跑腿去打饭。
魏平安坐在车间内坐享其成。
这已经是常态了。
经过半年时间的培养。
师徒关系已经建立,魏平安也隔三差五带点爽口的东西来分给他们吃。
师恩浩荡,让三个徒弟感激涕零。
张宝强和丁立军的家境跟安阳是没法比的。
而安阳不图口舌之欲,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话,也不是说着玩。
有了魏平安提供的油水,安阳家里的压力也会少一些。
“魏师傅,魏师傅……”
徐红兵小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车间的工人。
“徐主任,怎么了?”
“您回去一趟吧,你们院子里出了事儿,这不,专门跑来通知你的……”
徐红兵一指身后的人。
“是易师傅……”
易中海让人通知魏平安回一趟院子。
魏平安不清楚怎么回事,他跟院子里的人一直都很有隔阂,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接触。
集体的事,轮不到他管,个人的事儿,他也绝对不会管。
自己家出事的时候,也没见有人帮忙,自己有样学样就是了。
但既然都来通知了,就回去看一看吧。
魏平安让徐主任帮忙跟自己仨徒弟说一声,他就骑车回去了。
这不算请假,更不是旷工。
四合院本就住的是轧钢厂的职工,归厂里保卫科管的。
回到院子里。
易中海已经回来了。
二大爷刘海中也在。
很多大妈大婶儿都围在中院。
“怎么了?”
魏平安瞧见是围在自己房门口,就有些明白了。
通过空间投射,他还没进院子呢,就‘看到’了贾张氏坐在魏平安家的窗户底下,哎吆哎吆的叫唤。
似曾相识的一幕。
这是,又跑自个家偷肉了?
魏平安第一时间想到了那条猪腿。
……
一个半小时前。
在树底下纳鞋底的贾张氏,一边跟大妈们聊着天,一边有些心不在焉。
家里添丁加口,东旭的负担就重了,给的养老钱这个月少了两块。
过去贾张氏都有闲钱自己偷偷出去吃点好吃的。
可这个月就没有了。
昨个儿半夜醒了,就特别馋白面油渣馅儿的饺子。
可能就是被昨天魏平安拎回来的猪腿给刺激到了。
怎么办?
实在忍不住口舌之欲。
脑子里不断盘旋的,都是魏平安家挂在屋里的那条大猪腿。
出门前,她特意去看了,就在屋梁上挂着呢。
她一直在琢磨。
最后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反正魏平安跟大院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差,都不往来的。
自己就去把他屋里的肉拿了。
哪怕魏平安回来看到,真要闹腾,也没有人乐意帮他出头。
到时候找不到,就只能自己认倒霉。
自己就能享受这条大猪腿。
而且,找不到也简单。
自己把猪腿藏家里,到时候只要自己耍赖闹腾一下,不让他去家里搜,就很容易蒙混过关。
等拿到肉,还能跟儿子说是自己用私房钱买的。
到时候儿子一感动,再掏钱给自己补上,那自己不就又多了出去吃饭的钱了吗?
贾张氏越想越激动,越想越笃定。
直接就坐不住了。
纵观全集,贾张氏就不是个城府深的。
聪明的坏人哪有把自己摆到明面上的啊。
“贾家嫂子,咋这么早就回了?”
“回家看我乖孙去,也不能总让儿媳妇一个受累啊……”
贾张氏慢吞吞的拎着马扎走了。
背后几个大妈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屑、奇怪甚至破天荒等古怪诧异的表情。
贾张氏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群生活了几十年的邻里还能不知道?
一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婆,也有替别人着想的时候,别是抽疯了吧。
回到家,秦淮茹躺在炕上睡觉。
孕妇嗜睡。
换做往常,贾张氏怎么也会整点动静把她弄醒。
在贾张氏心里,秦淮茹就是个土妞,嫁进城里来,得干活,不是让她享福的。
要给贾家当牛做马。
但今天,就不打扰她了。
使劲儿的睡,睡的越死越好。
到时候就打着她的借口,不让进屋搜。
对,就把肉藏里屋。
贾张氏连藏肉的位置都想好了。
从柜子里拿了个布袋,一步三晃的来到魏平安家门口。
推了推。
贾张氏啐了一口。
竟然安了暗锁。
贾张氏此时心里还想着,一定得找机会敲诈魏平安一回呢。
这年代好的四合院讲究夜不闭户,家家户户都没有锁门的习惯,而魏平安这种行为,明显就是不相信邻居们。
贾张氏脑仁不够用,还想着又多抓了魏平安这家伙一个把柄呢。
屋门锁着进不去,贾张氏视线挪到窗户那边。
早年偷鸡摸狗的手艺并没随着身材臃肿年纪变长而丢弃。
有岁月沉淀后的残留。
回家拿了个马扎,踩着马扎上窗台,顺着窗户就轻松迈进屋里了。
肉挂在屋内。
之所以挂,是因为防止野猫老鼠之类的盗吃。
贾张氏踩着凳子把肉取下来。
肉真沉。
刚才差点晃了老腰。
布袋明显拿小了,只能装进去小半。
不过也好。
隔着布袋,不油手。
贾张氏打算原路返回。
可多少有点头疼。
屋里靠着窗户没有垫脚的地方。
搬了凳子踩着上去,凳子就挪不回原处了……
不过贾张氏转念又一想。
挪不动就拉倒。
反正没证据,也别诬赖上自己。
又再一次爬上了窗户,迈出去一条腿。
刚准备把肉从里面拽出来呢,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哼哧哼哧的鼻息声音清晰的传来。
从不远处的游廊角落,飞快的来到了窗户下面。
贾张氏低头一看。
一条黑中泛红的大狗,仰着脖子瞅着自己呢。
贾张氏怕狗。
巨怕的那种。
看到自己落脚之地旁边有一条大狗,当即心里就慌了。
人一旦心慌不淡定,那就很容易忙中出错。
嘭!
后脚跟刮到窗户,贾张氏一个没站稳,直接跌了下来。
肩膀砸在自己的马扎上,倒是吓了那条狗一大跳。
猪腿肉倒是被贾张氏一直牢牢抓在手里,现在裸露的一半跌落在地上,沾染了尘土。
贾张氏顾不得心疼,洗一洗就能吃。
可她肩膀疼啊。
当即就哎吆出声了。
而狗子呢?
尘土算什么,屎都不怕,还怕那点土。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啊。
大狗一口叼起了猪腿肉,开始撕扯拽……
贾张氏跟大狗拔河了不到三个来回。
随着大狗鼻息中哼哼几声,护食儿的那种闷吼声响起。
贾张氏吓得一个哆嗦,手就松开了。
“哎呀我的肉……”
这一声,大狗没什么反应。
可大院里搁家里的几个鼻涕娃就闻了声儿了。
扭过头,就看到闻风而至的几个孩子,二大爷和三大爷家的几个流鼻涕的顽童们。
穿堂的脚步声也有了,前院大妈的脚步也眼瞅着就到。
“哎吆,死人了,我被魏平安家养的狗咬了……”
贾张氏无奈,只能恶人先告状的呐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