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锡尚住处就在营区内,步行就到了。顾淮南第一次来这里,房子不大,两室一厅的老式格局,几样简单的木质家具,干净整洁的无处下脚。她喜欢这里,因为有他的气息。
叶锡尚脱了脏兮兮的作训服去洗澡,顾淮南把汤倒出来放在锅上小火温着,回到卧室到柜子去给他拿换洗衣裤和睡衣,视线触及到那个写着自己英文名字的档案袋子时,整个人骤然顿住。
不用翻看也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自己的病例,而这些东西本应该在她医生索世奇的手里。里面记录着她在这五年期间患过严重的抑郁症,患病期间她酗酒甚至有过数次自杀倾向,更险些染上毒瘾,那是顾淮南最黑暗的一段时光,虽然最终在索世奇的帮助下她挺过来了,而这一切全只因为她那么执着那么投入的爱过陈南承。
一种凉意从脚下蔓延,叶锡尚这段时间的变化,恐怕就是因为这个,但她不清楚他究竟怎么想的。
顾淮南忍到晚饭时,终于忍不住了。“叶锡尚,我和过去五年里的顾淮南,不一样了。”
叶锡尚手一顿,没做声,顾淮南径自说下去。“有些事,之前没和你说,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是好女人,我不乖不温柔,老顾也曾在你面前说过我很多缺点,或许在你看来都可以接受,可是人都是有底线的,我不说是怕碰触到你的底线,我不怕你凶我,不怕你骂我,只怕你……像现在这样对我的疏远。”
她说完便起身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去洗,忙碌的身影一直在叶锡尚眼前晃,他知道她是看到了那份病例才会说这番话。
顾淮南回国之前的事,按照她自己所交代的,不过就是读书,然后成为一名婚纱设计师,再细节的东西他们从来没有提及过。和顾淮南交往越久,叶锡尚就越能感受到过去那段感情之于她真的太重太重。
现在的顾淮南依赖他,这几乎是他一手策划布下的温柔陷阱看着她一点点越陷越深。
但他不知道这种依赖究竟源于习惯,源于对温暖的渴望,还是源于对他的渴望。不管源于什么顾淮南都是他的妻子,他会依守承诺照顾她,爱护她,这是他一直确定的。
看过病例之后,了解了她真实的内心之后,更得知陈南承隐瞒的真相之后,叶锡尚觉得自己若是个局外人,都不忍心拆散曾经那般相爱过的两个人。只是偏偏造化弄人,他早已不再是局外人。
如果有一天她得知陈南承从来没有不爱她,那这段婚姻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叶锡尚默默的看着这个女人,倏地起身过去,自后拥住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抱得她很紧。顾淮南眼睛里噙着雾气,倔强的咬着嘴唇继续手上的活儿。他这样拥了她很久,忽然把她拦腰抱起回到卧室的床上,将她压在身下边吻她边动手去脱她的衣服。
顾淮南抓住他的手去看他的眼,竟发现他眼中一片深邃凛冽。“你这样是为了安抚我?”
“不。”叶锡尚拨开她的手,强势攻占她的身。“是想要你。”
叶锡尚平时再冷静自制,到了床上也会变得不一样。他一向做的凶却不狠,而这一次倒像要吃了她一般的狠戾。简单支架的床铺都跟着发出痛苦刺耳的吱嘎声,床头撞着墙砰然作响,他却完全不顾。
事毕,叶锡尚额头抵她的香颈喘着气,只有在这火山爆发过后的静谧一刻,才能捕捉到那另一个属于他的心跳声。这场前所未有的激烈欢爱几乎要了两人的命,顾淮南呼吸从剧烈逐渐平息,最后浅浅的。
她那么乖,那么静,初生婴儿般柔弱,却经历了那么多该她承受的和本不该她承受的不公平。叶锡尚轻轻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她身上有被自己在激情中留下的痕迹,她睡着的姿势都是先前在自己身下挣扎时的样子。
能让她像刚刚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的确是他叶锡尚,而非陈南承。
叶锡尚拉开抽屉拿出烟,来到阳台点燃一根默默的抽起来。
身在军营有几个不会抽烟的人?叶锡尚自然是会的,只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让他这么想抽上一根,清晰的感受被尼古丁一点点侵入肺腑。
这个时节的夜晚,即便无风也冻人的很。团驻地在郊区夜景自然不比市区,唯一可看的便是星空。没有了城市灯火,星辰显得异常夺目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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