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弯腰一把抱起地上腿软的商从安,怀里的人挣扎了下,他眼眸低垂,低哑的声音带着丝霸道:“别动!”
商从安咬唇瞪了他一眼,无尽委屈伴着浑身酸痛忽然涌上来,又被她死命压下,撇过头去远离他的胸膛。
她其实早就做好换主后会遭到冷遇的准备,只是从来没想到会有人恶劣到这地步而已,她深吸了口气,愣是把那点委屈压了下去。
她这么多年面对姬林明里暗里的坑,她都自己忍过来了,她不需要他来给她出头。
季琛低垂着眸,看着怀里的人唇齿紧咬,眼眶含着点泪花却死死不掉下来,紧抿了下唇,胸口忽然闷了下。
“季丞相?”杨大人惊呆了下,这两个这是和好了?
季琛抱着商从安的手微紧,视线冷冷扫过地上跪着的江尚得,沉沉的声音带着冷冽:“翰林院什么时候连这种德行败坏的人也留着了?”
杨大人擦了擦额前的汗:“下官明白了。”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商从安待遇照旧,或者再深一点的意思就是皇上不追究他们这些跟过二殿下的旧臣。
江尚得脸色苍白,唇齿打着颤,不敢相信有人真的能无视自己的女人背叛过自己:“季……季丞相,她可是跟过二……”
季琛眼眸微眯,冷冷着:“江尚得德行有失,销功名,终身不得再考。”
说完,季琛抱着商从安大步往外走,身后的人瘫倒在地,似乎不明白他明明顺着他们的意思去欺凌商从安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翰林院其他人齐齐松了口气,不管皇上意思如何,季琛如今表态了,那他们翰林院就安全了,一个个的赶忙到商从安桌上,拿回自己的工作。
欺负小姑娘,即使是为了保自己的命,他们也是会良心不安的。
外面阳光甚好,刺的商从安眼眶忽然的酸涩了下,她一手推着他的胸膛,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脸朝向外面。
被那些宫人看到她哭了,也比被他看到好。
季琛皱了下眉,道:“靠过来。”
商从安继续扭着头,一动不动,两手抵着他的胸口,一副不想再靠近他的模样。
季琛停了下,将怀里的人向上一抛,再稳稳接住,商从安吓了一跳,下一瞬鼻尖就触到温热胸膛。
商从安:“……”
好想打他。
“想哭的话就哭。”季琛淡淡着,四周宫人瞥见,惊讶了瞬,连忙低头避让。
商从安死咬着唇,两手拽着他的衣领紧紧的,死命撑着。
“你不哭的话,也不准咬唇,昨晚估计已经被我快咬破了,我不想今晚没地方下嘴。”季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商从安突然一口气噎住,不上不下。
“话说,你是对皇上有多不信任?”季琛大步向前走着。
商从安愣了下,忽然冷笑了下,信任?信任他肯定会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来宰她?
“你明明用景帝就用的很好。”季琛眉头皱着,不太明白怎么到了姬笙这,她就忍着了。
语气中带着点无奈,商从安震惊着:“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季琛眼眸划过丝困惑,显然也没明白自己刚刚那一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商从安焉了,原来还是没啊?
季琛走了会,脚步微顿,声音困惑:“你为什么还不困?”
商从安懒懒着:“为什么要困?”
季琛垂眸:“你不累吗?一大早就跑了。”
商从安忽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紧咬了下牙:“不累!季丞相,你放我下来!”
季琛闻言,搂着她的手更紧了,大步往宫外走:“我还有力气抱着你回去。”
商从安气绝了,她是这个意思?
宫门马车已经备好,车夫看了眼商从安,惊了下,再呆呆的看着季琛抱着商从安入了马车。
“公子,回相府还是商家?”
季琛按着怀里不安分的:“相府。我的人,自然跟我一块回去!”
商从安:“……”
好想把曾经的那张纳妾书砸他脸上。
马车缓缓向着相府驶去,商从安一路挣扎了几回,季琛就按了她几回,最后她安分了,懒得挣扎,脑袋磕他胸前,生无可恋,正常时候的季琛哪会这么蛮横?都不用她自己挣扎,她一个眼神他就能放开她。
“你给的那钱是什么意思?”季琛沉着张脸道,怀里那袋小碎银现在咯的他胸口疼。
商从安愣了下,扭头就要看他:“什么钱?”
季琛一手将人按进怀里,不让她再有机会翻出去,皱着眉道:“你扔地上的五两碎银外加三枚铜板。”
商从安惊了,连忙摸了摸自己的怀及袖口,双眸立马大睁,她忘捡钱袋了!
“季丞相,谢谢,可以还我了。”商从安松了口气,还好被他捡到了,这可是她换主前刚领的俸禄,之后她的俸禄会是怎样的,还不可知!
季琛脸更黑了,咬了咬牙:“所以,那钱还是你不小心留下的?”
商从安瑟缩了下:“不……不然呢?我没那个闲钱买你一夜。”
季琛冷笑着,垂眸:“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值五两碎银外加三枚铜钱?”
商从安闭嘴了,不明白季琛脑子进水后,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过了会,马车停下,商从安看着偌大相府:“那……我那钱给你?你放我回商家?”
季琛冷冷瞥了她一眼,抱起她就往里走。
“季琛!普通青楼女子!五两都可以买五个晚上了!”商从安嚎着,这才刚入府,她就感受到了四周一片心痛外加想宰她的目光。
他季琛,就是相府的宝贝疙瘩,磕到碰到都不行的那种!
“所以,你觉得我是普通青楼女?”季琛冷哼了下。
商从安心脏猛的抽了下:“你觉得自己是花魁的价格?”
季琛抱着的她的手又紧了紧,他连花魁都不如?“商从安!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趁他不知道的时候,把他勾到手,等他示意她可以觊觎他的时候,又拒绝,拒绝完,再直接把他推倒吃干抹净,现在又打算始乱终弃?
商从安闭嘴了,“砰”的一声,她被扔上床,季琛沉着张脸,转身就走:“没把钱结清前,不准离开相府!”
商从安:“……”
那能通知让商家来赎她吗?
“算了。”商从安趴在床上,一动不想动,有点想念能听懂人话的季琛了,不用说的明明白白,就什么都懂了。
季琛出门,看了眼自己院子里瘪着嘴的下人,指了指里面:“她欠我钱,别让她跑了。”
下人们一听,眼睛立马亮了,原来他们家公子不是因为又跳进同一个坑里,才把那个坑挪回家来,只是因为那坑里有钱!
“公子请放心!我们一定不让您再受到损失!”
季琛眉头轻蹙了下,总觉得他们表情有点古怪,他没想太多,甩袖就走,他得去把那个孩子接回来,既然她都如愿以偿的睡了他,自然该把婚事办了。
“躺着做什么?”下人一进屋,就看到商从安看着帐顶发呆。
商从安扭头,见到来人,是季琛的贴身下人,从她第一次来相府的时候,就看她不爽的。
“有事?”
“有!公子说了,你欠他钱!所以才留相府!”几个下人理直气壮着。
商从安脑袋又转了回去:“然后呢?你们要替我还钱,然后赶我出府?”
“呵。做梦!你自然是干活还钱!”
“你以前没少使唤我家公子吧?什么冬天洗衣服,生火做饭的?对了,最后还卑鄙无耻的让我们家公子为妾!”
商从安:“……”
一柱香后,商从安站在凳子上,手臂有点酸,排腹了下,这群下人到底是对她有多少怨念?
这是打算趁季琛忘了,赶忙替他把以前的帐给算回来?
她能直接给钱吗?
“别发呆!公子带回来的书有点多,之前因为这里被你们霸占,他的书都在客房堆着!”下人又递了几本书过来。
她理着书架,看了眼手中的书名,嘴角微抽,他们确定要把这些不入流的书放到圣贤书堆里去?不怕那些人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半夜找他们算账?
商从安看了眼后面下人从季琛之前住的客房不断搬着书籍过来。
不想管了,爱怎样怎样吧。
过了会,下人拿起一盒子,左右看了看,递过去,凶巴巴着:“小心着点公子的东西!”
商从安接过,看了眼小盒子,有点旧,貌似还被水泡过,开口处上了把小锁,她困惑了下,季琛这人坦荡荡,一般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没准跟朝政有关,又上锁,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打开。
她想了想,踮起脚就要将它塞上书架上端,手臂突然的酸了下,“啪嗒”一下的,小小木盒从顶层落下,砸在地上。
商从安:“……”
下人:“……”
下人抬头瞪她,心尖颤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温婉贤淑一个字都不搭边,他家公子之前到底为什么看上她?
还好,现在脑子清醒了。
商从安下来,捡起木盒,整个盒盖都摔掉了,就剩那把小锁将盒子连一块了,她咽了咽口水:“不去给你家公子找个新盒子?”
下人惊了下,双手插腰:“扣你钱!”
商从安无奈着:“哦。你赶紧去啊。”
下人急急忙忙跑去找新盒子,他家公子之前老盯着那盒子发呆,估计是真的重要!他可不能再让他伤心了,不然就对不起已故的夫人。
商从安提了提那破烂盒盖,不知道季琛回来该作何想法?
“哗”的一下,大片信封掉落,商从安垂眸,浑身忽然僵了下。
“从安亲启,八月十五。”
“从安亲启,十二月初八。”
“从安亲启,三月初六。”
……
商府,肖容幼黑着张脸将小九拦在身后:“季大人这是何意?”
季琛看着肖容幼后面那个小孩,小小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现在正见鬼般的看着他。
他慢慢走过去:“商从安睡了本相,所以,她得负责。”
肖容幼:“???”
“这孩子以后得入季家族谱,现在本相来接他走,有问题?”季琛一把抓住拔腿就要跑的小九,塞进自己怀里。
肖容幼迟疑了下,好像没有问题?
“那我们走了。”
肖容幼呆了片刻,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好像哪个地方不对劲?
季琛就这么一手按着小九的脑袋踏出商家大门,整整齐齐黑压压的侍卫跟着撤离。
管家看了眼还在想哪有问题的肖容幼,头疼了下:“肖姨娘!您怎么就上当了!他要是征得小姐同意来带小公子走,他需要带那么多侍卫来吗!摆明了就是要抢啊!”
肖容幼大惊,对啊!从安都没原谅他,怎么可能让小九入季家族谱?就算入,那也是商家啊!
马车上,小九抱着猫,僵坐着,一动不敢动,一双眸子盯着一侧软软的坐垫。
他想坐那上面,他不想坐这人腿上啊!
“你身体这么僵做什么?你怕我?”季琛饶有兴致的看着怀里小孩,身姿笔挺端坐着,规矩到不行。
小九僵硬着脑袋,摇了摇头,眼眶憋出泪来,一手僵硬的揉了揉手上奶猫,再哽咽了下,娘,好恐怖。
季琛搂了搂僵硬的小九:“不怕的话,就撒个娇来看看。”
小九:“???”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没寄出去的信。
最近忙,有点短,躺平任打。